得知了事情來龍去脈之後,我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至少,沒有腦海中一直存在着謎團的那種憋屈。
老烈見我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開始有些好奇的問我們這幾天大山崩之後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有隱瞞,將衆人怎樣過着原始人一樣的生活說了一遍。
老烈有些感嘆,說也只有我們這種人,能夠在這種逆境中逃出並且還能生存下來,我有些苦笑,能夠從鼠山監獄逃出來,實力,當然是要,可我感覺,更多的還是運氣,如果讓我再去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出那輪迴長廊,另外,那血鼠王,還有那些變態的生物,我想想就不寒而慄。
跟我聊了一會,老烈又問我吃了晚飯沒有?
我說還是傍晚的時候才吃的,現在早餓了。
老烈笑了笑,說那他趕緊準備一些去,說完,就出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雖然身心疲憊,可一絲一毫的睡意都沒有。
一個多小時之後,衆人回到了老烈的農家樂,這個時候,老烈也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大多還是山中的野味,不過,比我們在河邊胡烤瞎弄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喝着老烈家的酒,吃着香噴噴的飯菜,衆人,簡直就跟重新的回到了人間一樣。
吃完飯之後,我開始思索着天罰組織的事情,岡村真武沒有回到老烈的農家樂,應該已經是回到天罰組織來時的集合點了,他們沒有來到這裡,我想,一來可能是因爲大山崩,封住了前往這裡的路,沿着山中河河畔一直走也只有我們這些陷入絕境的人才能做的出來,另外一個,他們也感覺老烈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岡村真武並不知道,其實老烈纔是葉定坤的真正心腹。
岡村真武,貪狼,野田尚雄,還有我的分身,現在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薩巴鎮,至於他們會去哪?
是回日本的天罰組織大本營,還是回去宜城對付葉定坤呢?
我感覺,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岡村真武很清楚,如果我們沒有逃離出這一次的大山崩,那麼,葉定坤就成了一個光桿司令了,他再對付葉定坤,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天罰組織,在日本隱秘存在多年,也絕對不僅僅一個鼠山計劃這麼簡單,既然這一次的鼠山計劃失敗,那麼,他們肯定會進行更多的不可告人的行動。
當然,這些我們根本不清楚。、
我正想着,七殺突然走到我身邊,問我在想什麼,我說沒什麼,就是亂七八糟的瞎想。
七殺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笑着說道:“這麼客氣幹嘛?”
七殺搖搖頭,“林敢,或許在你心裡,你感覺沒什麼,我說這一聲謝謝,不是因爲你救了我的命,而更多的是因爲你讓我知道了我父親死亡的真相,這些年,這件事情一直困擾着我,有時候,我晚上都會夢見我父親,以後,我相信我能睡一個好覺了,雖然我還沒有爲他老人家報仇。”
“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看着七殺。
七殺點點頭,動了動嘴巴,似乎想說什麼。
可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我再次笑了笑,“怎麼,有些話,想說又不想說了?”
七殺點點頭,最後還是說道:“林敢,這次回去,你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我假裝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些話一說出口,我就感覺自己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我的那個分身,我可以對他不聞不問,然後過着自己的平淡日子,他呢?他會嗎?
有朝一日,他再次找到我,破壞我平靜的日子,傷害我的親人跟朋友,我能坐視不管?
他就像一個毒瘤,永遠存在於我內心的最深處,揮之不去。
“林敢……”
我正想着,七殺,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看着她,“七殺姑娘,你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這樣吞吞吐吐的了,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沒必要這樣見外。”
見我這樣一說,七殺有些不好意思,她猶豫了一番,最後說道:“林敢,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加入我
們八門組織!”
我不由的一愣,看來,葉定坤這隻老狐狸果然厲害,他很清楚,一旦我跟七殺葉九等人一起歷經過生死,那麼,幾乎不用他出口,七殺等人都會拉我入夥了。
而我,是個不怎麼會輕易拒絕別人的人,說實話,要是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情,或許,我真的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想,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加入,我知道,一旦加入了八門組織,那麼,我就不再是自由自身。
說白了,我還是沒有活到那種大公無私的境界。
見我不說話,七殺似乎明白了什麼,站了起來,“不打擾你了。”
我將七殺叫住,說道:“七殺姑娘,我知道你一番好意,這些事情,我想還是以後再說了,今天晚上,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回宜城。”
七殺點點頭,離開了我的身旁。
剛走開,周雅又走了過來,問我七殺姑娘是不是想拉我入夥?
我所你怎麼知道了?
周雅說,她會猜,然後又問我的意思。
我說我也不知道。
周雅看着我,“林敢,我理解你的心情,咱們這一羣人,想平平靜靜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確不容易,如果加入八門組織,或許就找到了一棵乘涼的大樹,但是,這大樹的下面,同樣有風險,換句話說,得了人家的庇護,就要受着人家的管,對嗎?”
我點點頭,“雅姐,還是你瞭解我。”
周雅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我何嘗不是一樣,我表面看上去風光,吃喝不愁,開豪車,住別墅,可我更向往的,還是那種平靜的生活,跟着自己所愛的男人,粗茶淡飯,或許,就是一種無比的幸福。”
說完,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是啊,有些時候,人都向往金錢,權勢,可到頭來,將一切看透之後,剩下的,或許就是返璞歸真了。
我們這些人,說到底,還是抉擇兩難。
衆人,都喝的有些高了,我讓他們先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面,抽着煙,一來,我睡不着,再一個,我還是保持着警惕,雖然說岡村真武在我看來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薩巴鎮回到日本,但是,萬一他們殺一個回馬槍呢?
一直這樣坐到天亮,待到衆人起來,我們收拾好一切,開始往宜城趕,一上車,我就睡的天昏地暗,我甚至中途連一口水一口飯都沒吃。
我知道,自己太累了,身體累,精神更累。
早上出發,燕雀等人換着開車,這一次回去,要比來的時候快很多,不過,大路小路山路泥巴路加上高速,我們還是開了十五六個小時。
到達宜城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在車上,我們已經通知了蘇傾城跟藍朵,得知衆人平安的回來,兩人都十分的開心,衆人決定先回玄門正宗,畢竟王大仙說了,金窩銀窩不如他自己的狗窩。
出來這一趟,九死一生的,他還是感覺自己的玄門正宗踏實,睡得安穩。
這老小子,這一趟修行,看來還真是多出了不少的道行。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王大仙雖然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負擔,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也是他讓大夥脫離了困境。
可以說,這一次,要不是有王大仙,我們,絕對會困死在鼠山監獄。
現在,即便沒被那些變態生物吃掉,也絕對餓死了。
車,到了宜城古鎮,一看見龍門街,老小子就開心了起來,說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去隔壁的包子鋪點兩籠小籠包,然後再吃一個拌粉。
我心說,要求要真低。
又往前開了一會,即將要到達玄門正宗店鋪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玄門正宗的門口也停着兩輛車,等到我們停穩之後,那兩輛車上,也走下了人。
我一眼就看見了蘇傾城跟藍朵,然後,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了一個老人,我定眼一瞧,竟然是葉定坤。
這老狐狸,怎麼也來迎接我們凱旋而歸了?
蘇傾城對我,一向是卿卿我我大大方方,見我下來,直接就跑到我的跟前,抱着我,說我瘦了,然後又看着周雅,壓低了聲音
問了我一句,“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那小賤人是不是勾引了你?”
我說哪能呢,死裡逃生的,那有時間談情說愛?
蘇傾城說那就好。
說完,這才放開我。
我緩緩的走到了葉定坤的身邊,葉定坤看着我,突然給我鞠了一躬,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將他扶了起來。
葉定坤擺擺手,“林敢,我首先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葉老,你言重了,裡面請吧!”
葉定坤點點頭。
玄門正宗不大,衆人全部進去,將裡面擠的滿滿當當的。
王大仙笑着說這裡從來就沒有這樣熱鬧過。
待到葉定坤坐下,我才知道,原來,他擔心岡村真武真的跟我說的一樣,會來宜城報復,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就立馬將蘇傾城跟藍朵等人接到了他的住所,然後聽到我們回來,這才一起趕來玄門正宗。
我跟葉定坤說了一聲謝謝。
葉定坤有些不好意思,“林敢,你這一聲謝謝,我可不敢當,其實,我這一次來,還是想……”
“葉老,強擰得瓜不甜,我想……”
我打斷了他的話。
葉定坤趕緊點頭,“沒錯沒錯,今天太晚了,咱們,以後再談,你們,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有些失望的站起身子。
這老狐狸,又是保護我的朋友,又是來迎接的,無非還是想讓我加入八門組織,可我,現在真的無法做出決定。
我將葉定坤送出玄門正宗。
七殺跟葉九兩人也臉上寫着失望,他們很清楚葉定坤這一次來的目的,可從老爺子的臉上,他們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鼠山監獄之行,衆人同生共死,這份感情,早已經不是其他的事情輕易能夠替代的了的。
七殺跟葉九在葉定坤上車之後,也停留了一會,不過,最終還是有些遺憾的上了車。
我衝着葉定坤的車揮了揮手,葉定坤的車,也發動了起來,緩緩的往前面走,我剛準備走進玄門正宗。
這個時候,葉定坤的車又一把停了下來,然後,他打開車門。
我趕緊走了過去,我問葉定坤怎麼了?
葉定坤看着我,突然從旁邊拿出了一個包裹,遞給了我,說道:“林敢,我剛想起來,你們去鼠山的第二天,有人給你寄來了一個神秘的包裹,我都差點忘了。”
我有些好奇。
我的包裹,怎麼被葉定坤收走了?
葉定坤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林敢,自從破軍知道了你們的身份之後,就讓一些特殊的部門着重調查過你們,監視過你們,你們的住所,生活,通信,以及所有的一切,當然了,這些調查,都來不及取消,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存在這種情況,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我看着葉定坤,打消了疑慮,的確,那個時候破軍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這個王八蛋肯定通過各種渠道調查我們。
葉定坤看着我,“不過這一次的包裹,的確有些奇怪,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我用人格保證,我從來沒打開看過。”
我笑了笑,“葉老,我相信你!”
目送着葉定坤離開,我拿着包裹,快步的走進了玄門正常,衆人問我抱着什麼,我說有人給我寄來了包裹?
蘇傾城最興奮,問我是什麼。
我說我也不知道,說着話,我將包裹隨即的丟在沙發上。
蘇傾城一把搶了過去,看了一會,她突然詭異的看着我,“林敢,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猛然想起了葉定坤的話,他剛纔就說了這個包裹有些奇怪。
我趕緊拿過來一看,包裹,竟然是外國郵寄過來的,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包裹上的地址。
宜城市,龍門天橋,白雲照相館,收件人,林敢!
龍門天橋?白雲照相館?
這個地址,不是七十七年前纔有嗎?郵寄東西給我的人,爲什麼要寫這個地址?這包裹裡面,又到底是什麼?
我的心,突然又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忐忑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