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來了,死人一樣!”
“唔……好累啊,你不知道男人做完這種事以後,都會累得跟死狗一樣嗎?”
“去你的!”孫茹滿面嬌羞的潮紅,在易青的手臂上扭了一下,嗔道:“快起來了,我餓了,出去吃東西……”
“咦?”易青猛得一翻身,壓在她身上不懷好意的笑道:“難道女人一做完這種事情,不會覺得累而是會覺得餓嗎?”
“你……”孫茹氣得張嘴要去咬他的鼻子,被易青大笑的躲開了,鬆手放開孫茹柔膩光滑的身子,滾到大牀的另一邊。
孫茹又羞又氣的撲上去又掐又擰,準備跟這個色狼拼了…”
就在這時,牀下剛纔被易青粗魯的扒下丟在地上的四角褲裡,突然傳出悅耳的音樂。正是孫茹的新換的手機鈴聲,是小云唱的〈花木蘭的主題曲中的復歌和絃。
孫茹在易青的大腿上響亮的重重一拍,恨恨的道:“先饒了你。”
說着轉身趴在牀沿,探出頭去,伸手在地上一陣撈摸,抓起褲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通了放在耳邊……
易青趁機坐起來,摸着她晶瑩滑膩的小腿,慢慢的往上撫摩着移上她挺翹彈手的美臀,然後伸手捏了一把,正準備淘氣地湊上去用力吸出一個吻痕的時候。孫茹突然伸手向後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回頭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神。
易青只好露出一個陰謀敗露式地微笑,摟着她的腰湊上前去,詢問似的看着她。
孫茹做了個噓得手勢。才繼續對着電話裡道:“喂,啊,媽媽,你說吧……你那邊現在不是凌晨嗎?有什麼急事啊?”
電話那邊傳來孫茹的母親孫太太華雲清溫柔優美的聲線,細聲細氣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孫茹不停的點着頭,恩恩啊啊的,易青耐心的聽了一會兒,也聽不到具體內容,不過想來全天下思念子女的母親嘮叨起來地內容恐怕都差不多吧!易青現在每個星期至少都要給家鄉的二老打兩三次電話,對這套“媽媽經”自然是感同身受了。
好容易等到“媽媽經”唸完。易青聽見孫茹說道:“知道了,我跟易青說,明天下午前我再給你們的酒店打電話吧!”
說完。孫茹掛上手機,剛要說什麼。易青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道:“你媽媽是不是做夢夢見你嫁給一個大麻臉,不放心所以半夜凌晨這時候從芝加哥打電話過來啊?”
“嫁個大麻臉也比嫁個死色狼要好!”孫茹伸手在他肚皮上拍了一巴掌,正色道:“告訴你。我爸爸帶着我媽媽來了香港,都到了兩天了!明天晚上約我們去酒店吃飯!”
……
易青可不會單純到認爲孫雲博兩口子只是突然思念女兒了,才坐十幾個小時飛機巴巴的來一趟。
開玩鬧呢!美國宇通國際的大當家,大股東,持有者,資產百億美金的大亨,全世界華商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說一句日理萬機也不過分。他會爲了兒女情長,千里迢迢地攜夫人親自來趟香港,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嗎?
孫老爺子去世後,沒人轄制的孫雲博手筆更大,行事作風一改從前謙謙君子地風範,狠辣的簡直有點猙獰。短短几年間,宇通國際在他領導下連續吞併了多家中小型財團,有美國的也有加拿大、歐洲的,還有一些在華爾街的日商。
孫雲博慣用狙擊併購的方式。貓玩老鼠一般把對手逼到牆角,直到資金匱乏,無力反抗,再慢慢吃掉。併購之後如果宇通能夠消化融合,就把對方變成宇通的附庸,否則就重組後略炒一下,待升值後賣掉,換回實際的利益。
資本侵吞資本,靠喝人血吃人肉壯大,說來也是美國社會的常事。不過總算他還有幾分孫老爺子地傳承;而且又依附於長樂幫芝加哥分堂,謹守着洪門的規矩,至今還沒聽說對哪家中國人的實體下過手。
易青在和孫茹的舅舅華雲豐聯手收購香港社團手上的影業股份的時候,曾經聽華雲豐提起過一些關於孫雲博的事,雖然他語焉不詳,不過林林總總綜合一下,還是能得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宇通國際是早在美國陽光計劃的年代就崛起的美國最早的華商實體之一。最初的形態也是白手起家,後來孫雲博攀上長樂幫的坐館華氏後,變成黑金結合,一直在長樂幫的庇護下縱橫美國商界,黑白通吃。
儘管孫老爺子非常反對孫雲博與國際黑社會幫派沆壑一氣,但是天高皇帝遠,也不能面面俱到;老爺子過世之後,孫雲博開始肆無忌憚,不過老爸餘威尚在,孫雲博在孝道上毫不含糊的。所以毒品、軍火這些偏門他從來不沾,只是做點正道生意時偶爾請黑道上的朋友幫着用點歪手段而已。
原本長樂幫的當家一直都是華家,傳了兩代都是長男。不知爲什麼到了華雲豐這一代,原本牢牢控制在華家手裡的大權四分五裂,長樂幫開始各立堂口,互不統屬,勢力分做十二股,華雲豐由理所當然的坐館降成了紐約堂的堂主紅棍。
看來華雲豐是把這種分裂的原因怪在了孫雲博的頭上,郎舅兩人矛盾極深。內中的原因易青也不太清楚,華雲豐說起這些事總是含糊其詞,但是能感覺到華雲豐對妹妹華雲清和外甥女孫茹的感情極深,但是卻依然不能容下孫雲博。
兩人龍爭虎鬥多年,孫雲博財雄勢大,在宇通佔有40%以上的股份,而華雲
雲豐只有20%左右,但是華雲豐在黑道上的勢力和威望卻遠遠超過孫雲博,雙方誰也動不了誰,拉鋸不下,一直分不出勝負。
易青對華雲豐的氣度風儀都非常心折,但是就是對他爲什麼仇恨孫雲博這點一直想不通;至於說這一家人奇奇怪怪的感情關係,更是令人費解。
要說孫雲博夫婦疼愛孫茹吧,沒道理把她扔在老頭子身邊長大,不管怎麼說在大多數人眼裡,美國的環境和教育還是比國內好很多;但是要說他們不愛這個女兒吧,易青每每接到華雲清的電話,包括差點和孫茹行禮結婚那次與未來丈母孃的相處,確實能感覺孫太太對女兒的那種憐惜,真是愛到了骨子裡,那種母親的慈祥對子女無微不至的關心靠裝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可是話說回來,這對夫妻對孫茹也夠冷淡的,幾年難得回來國內看她一次,尤其是孫雲博,見了女兒總是淡淡的,還時不時流露出一種不耐煩的情緒——難道有錢人太忙了,都會疏於對子女的教育?
至於華雲豐,看來是對華雲清的感情極好,所以愛屋及烏的疼愛孫茹勝過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過這個愛屋及烏不知道爲什麼“及”不到妹夫身上,也許中間有太多利益糾葛吧?
總之是一筆爛帳,好象一部三流的香港豪門電視劇一樣,大抵過於有錢的富豪門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還不如柴米夫妻,父慈子孝的老百姓之家來的溫馨淳樸,看來老天總體來說,還是公平的。
……
因爲約了孫雲博夫婦見面吃晚飯,所以第二天易青和孫茹早早的就回到了公司。
易青先用一個上午的時間趕緊處理一下公事,安排好一切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易青起身走到對面孫茹的辦公室,準備找她去吃午飯。遠遠的看見美人直頤,側對着落地大窗外的天空,正在發呆。
“喂!”易青矮着身子摸進去,突然湊前一聲大叫,想嚇孫茹一跳。
誰知一聲斷喝之後,孫茹漠然不動,不屑的轉過妙目瞥了易青一眼,大有看不上他的幼稚舉動的模樣,懶懶的道:“就你還想嚇唬誰呀?早看見你鑽進來了。切,無聊。”
易青不甘示弱的反脣相譏道:“切,你有聊?坐在窗前扮古典,擺個破司裝深沉,你以爲你支個下巴就是思想者啦?”
孫茹也不以爲忤,噘起嘴想了想,道:“喂,木頭,你說我老爸大老遠跑過來,不會只是爲了和女兒吃頓飯吧?我覺得肯定有點什麼事,不知道爲什麼,從小我就怕我爸爸,一想到他的樣子心裡就毛毛的……”
“哈哈哈……”易青大笑的走過去摟着她的香肩,道:“我這個毛腳女婿都不怕泰山老丈人當頭壓下來,你這個做女兒的怕什麼?那個是你親生爸爸,你怕他拿你蘸醬吃了呀?”
孫茹知道他拐着彎子把自己說成是大蔥,又氣又笑的掐了他一把,破顏爲笑,不再胡思亂想了。中午和孫茹在外面隨便吃了點簡餐,然後回到公司,還有幾份文件要籤,下午還要安撫一下依依和楊嫺兒,本來今天答應了她們兩人的事,現在看是辦不了。
平時易青會盡量抽時間跟楊嫺兒母子在一起,有時候去楊家吃晚飯,小念青這個年紀——30到6歲的兒童,父母雙全的陪伴非常重要。
易青不喜歡香港的過於西化的教育,最近大家正商量着給念青做國內的戶口,送他回北京去念書。
本來這天晚上答應了念青和楊嫺兒母子是要過去陪他們吃晚飯的,小念青記憶力好的驚人,有點乃父的遺傳,才四五歲就能背《古文觀止裡的文章,今天新學了一篇,說好要背給父親換獎勵的,現在這獎品只好讓楊嫺兒去買了。
依依和小意今天下午有個酒會,爲小云的新唱片宣傳助陣,本來易青答應了三位大明星,要以老闆身份出席的,現在看來也不成了;好在小云的宣傳計劃裡本來也沒安排他,只是依依臨時起意而已。
易青問過了馮麗麗,知道依依她們已經在外面開始做活動了,連忙給依依的助理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依依過來接了電話,聽說孫雲博和華雲清要來,依依立刻表示理解,並且答應跟小云解釋。
易青放下電話。心想還是依依知道疼人,要是這電話叫小云接到,自己非得許諾下什麼出一把血才能過關呢!
做完這些事情,易青看了看時間。想到見這兩位未來丈人丈母孃空着手去好象不太恭敬,應該買點什麼。不過以孫雲博這樣的眼界,送他什麼能看在他的眼內呢?
想到這裡,易青無奈的搖了搖頭,伺候老丈人可真是,又是技術活兒又是體力活兒。光是這一個還則罷了,想到北京那兒還有一位軍委高級將領楊首長在等着自己,易青地頭就好似兩個三個大。
難怪古人把岳丈稱爲泰山,實在是形象之極,這麼大座山壓下來。確實讓天下的毛腳女婿吃不消。
易青想了想,按下叫人內線叫馮麗麗:“麗麗,請進來一下。”
Wшw •Tтká n •¢ ○ 馮麗麗戴着厚底眼鏡。一身樸素的掉渣的文員打扮,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易青頭也不擡的交代道:“下午三點以後的約會全幫我推掉。我約了宇通國際的孫先生……,
“您跟孫先生不是約晚上七點嗎?”馮麗麗非常專業的翻着日程表,職業性的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不對,楞了一下。
易青擡起頭來,馮麗麗的表情正好落入他的眼中。他略一思索,奇怪的道:“咦?我告訴過你這件事嗎?你怎麼知道是七點?”
“哦,”馮麗麗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去。慢吞吞地道:“我聽錯了。原來七點您約的是蘇先生,就是給盧雲小姐做唱片的那位,您不是約了他們做唱片宣傳?”
易青看着馮麗麗坦誠樸實地臉,不疑有它的點了點頭,廣東話“孫”和“蘇”的發音念快了是有幾分相似,華星公司裡都是講普通話的大陸人,易青的廣東話一直不合格,馮麗麗這種本港員工聽錯了也是有地。
易青不忍見馮麗麗這種老實人尷尬,連忙打個哈哈道:“哇。香港這幾天越來越熱了。咦,麗麗,你這隻金錶夠靚的,勞力士啊?”
馮麗麗象是手腕被蟄了一樣連忙用右手過來遮了一下,擋住勞力士鑽石金錶上的熠熠發光地細鑽,笑道:“易先生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易青見這質樸的香港女孩戴個金錶還不好意思,其實這個年齡的女孩誰不愛美誰不虛榮啊?於是點了點頭,讓馮麗麗出去了。
易青獨自想了想,越想越好玩,馮麗麗應聘是學歷可是美國留學回來、麻省理工的MMA——是不是書讀的太好讀呆了的女孩都是這樣?不過她工作能力卻是沒說的,而且默默無聞,不被人注意,踏實肯幹,是個很好的秘書型人才。
交代完了公事,看看時間將近三點了,易青想既然決定早點去選禮物,那還是趕早不趕晚,早點到也顯得對長輩尊重。
於是他到對面叫了孫茹,兩人下樓拿了孫茹的車子出了中環。
先開車到北角一家古玩店裡選了兩件古董——這家店十分偏僻,賣得東西卻貨真價實。易青想來想去,以孫雲博和華雲清地財富和眼界,恐怕什麼好東西都不缺,什麼也難入得眼;只是一些地道的中國古董,即便是各種大型的拍賣會也難淘到的真正稀罕玩意兒,恐怕還能收得別出心裁之效。
孫茹見他如此細心在意,自然是因爲爲了孝敬她的父母,心裡也十分高興。
兩人出了古玩店,看看時間還早,便找了個刨冰店坐下,一人叫了盤水果冰,象兩個中學生一樣嘻嘻哈哈的吃的一嘴冰渣。
兩人做得那麼大的事業,平時難得有空,今日倒沾了孫雲博的光,偷得浮生片刻閒,彷彿又回到學生時代一樣,無拘無束的聊些鹹的淡的。
易青舀了一勺菠蘿冰送進嘴裡嚼得嘎嘣亂響,隨口道:“我跟你說,現在我們公司的辦公室八卦風氣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懷疑他們上班不做事,整天就說這些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今天晚上跟你爸媽吃飯的事情,居然連馮麗麗那種八杆子壓不出個屁來的悶葫蘆都知道了,我讓她幫我取消約會,她竟然脫口而出提醒我今天晚上約了你爸爸七點。不用太早……”
“哦?”孫茹有
有點意外的叼着勺子問道:“真地?這麼誇張?奇怪了,你不說我也沒說,這消息怎麼傳出去的?連她都知道了?”
易青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搞不好咱們中午吃飯說這事的時候,前後左右都有人偷聽也說不定!靠。我們公司是不是該辦本八卦雜誌了,讓這些人都去做狗仔!唔,不過說起來有件事還蠻好玩的。馮麗麗那麼不時髦不愛打扮地人,今天居然帶了個勞力士限量版的細鑽金錶,我問了她一句,還把她問的不好意思了。笑死我了,女孩子打扮打扮有什麼怕被人看的?”
“恐怕不是吧,”孫茹拿勺子輕輕戳着草莓冰,笑道:“也許人家買的是假表,怕被老闆認出來寒酸。所以纔不好意思讓你看到呢?”
易青想了一想,回憶的一下馮麗麗的那塊金錶,搖頭道:“不對。不象是假的。假的勞力士我還看不出來嗎?廟街賣八百塊一隻嘛……你老公我多少也見了幾年世面,名錶不認得,高品質的鑽石還是認得地。鑽石的品質取決於大小光澤和截面,她那隻表不會是假的,我看一眼就知道。至少幾十萬。”
孫茹笑道:“沒想到馮麗麗平時土土地,花起錢來一點不含糊。她一個月才三萬多,居然捨得花幾十萬去買勞力士。”
易青不服氣的道:“咋的?還不信我的眼光?人家好歹是麻省的碩士。還不能搞點外快兼職或者什麼投資啊?人家說不定中了六合彩呢?說不定傍上有錢人了呢?幾十萬毛毛雨了……你吹咩?”
孫茹哈哈大笑,大樂道:“沒見過這麼護短地老闆,我又沒說馮麗麗不該戴幾十萬的表。”
就在易青和孫茹毫無防備的嘻哈打鬧地時候,隔着他們好幾排座位之後,一個打扮豔麗的窈窕美女用報紙遮着半邊臉,警惕的望着他們這桌,豎起耳朵一字不漏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
香港半山皇廷酒店。
孫雲博從霧氣騰騰的桑拿蒸汽室裡出來——皇廷的每個星級套房都有桑拿浴室,還可以根據客人的喜好更換設備,牛奶浴、啤酒浴什麼的。五花八門。
孫雲博蒸地全身酥軟了,愜意的走出浴室,披着浴袍向外間主臥走去。
一推房門就看見妻子華雲清正對着鏡子試脣膏的顏色,旁邊各種衣服——美國帶來的和昨天在香港買的堆了一牀。
孫雲博望着鏡中妻子明麗如二十許人的嬌美容顏,還在費盡心機的打扮,忍不住搖頭嘆氣道:“好啦,夠漂亮啦!難道你還要把自己女兒也比下去嗎?你們女人真好笑,見自己女兒還要化半天妝選半天衣服,搞得跟過節一樣。”
孫雲博說着,自顧自的活動着筋骨向外廳走去。
華雲清聽他這麼說,怔怔的呆了一呆,隨即嘆道:“過節算什麼,過什麼節也不能保證我見到我的女兒。我這做媽媽的幾年才能見到我的寶貝一次,當然要漂亮一點,讓女兒以後時時記得我。”
想起馬上就要見到孫茹,華雲清突然對着鏡子開心的笑了,笑得眼眶也溼溼的,亮晶晶的閃着光……
“孫先生,有位馬小姐找您,請問您見不見?”外間大廳,酒店服務檯的侍應在電話裡說道。
“請她上來。”
“孫先生,她現在上來了。”
不多時,套房的大門一開,猶如春風襲面,剛纔在刨冰店裡偷聽孫茹和易青談話的豔妝女子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站在門口,不經意的擺了個BOSS,蜂腰長腿、酥胸高聳,眉眼間秋波流轉,風情萬種……
孫雲博擡頭看了她一眼,彷彿對她的性感麗色恍若未睹,淡然道——
“哦,麗麗,你來啦?”“就這些?”孫雲博疑惑的問道:“他們沒有見什麼特別的人或者去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有沒有……”馬麗麗媚笑着道:“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本來他們提早離開公司,我還以爲他們對你起了疑心,所以趕緊溜了出來,遠遠的開車吊在後面,結果陪他們逛了半天的街,呵呵呵……”
孫雲博恍然點了點頭,微笑道:“看來還是孩子呀!這麼單純……恩?既然沒什麼有價值的情況,你又跑來做什麼,還打扮成這樣!”
馬麗麗故作嬌憨的噘了噘嘴,身體就象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軟綿綿香噴噴的癱在沙發上,雙手環着孫雲博的腰,媚眼如絲、吹氣如蘭的道:“上兩次見到孫總裁你以後,就覺得中國人裡頭怎麼可能有這麼成熟和有魅力的男人……可惜那兩次都有其他人在場,不象今天……”
馬麗麗說着,慢慢擡起一條腿來——黑色的絲質長裙下面,是光滑晶瑩的小腿,輕輕的在孫雲博只穿了浴袍的腿上來回摩挲着……
這個蛇一樣的美人兒微微的半啓櫻脣,發出一種似呻吟又似吹氣的聲響,呼吸也漸漸濁重起來;胸前的領釦不只什麼時候悄然的劃開了一道,露出深深的乳溝,一股令人亢奮地莫名的香味絲絲縷縷不絕的從裡面飄了出來,撩人瑕思……
“甜心……趁還有時間……我學過軟骨術和媚惑術。要試試嗎?”
說着,湊近了孫雲博耳邊的馬麗麗叉開了兩條長腿一下子就坐到了孫雲博地腰上,雙手拉出身後連身裙的拉鍊剛要……
“滾開。”孫雲博淡淡的道。
坐在他身上的馬麗麗楞住了,好容易回過神來。她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剛要進行下一步……
孫雲博沒在說第二遍,他只是冷冷的、不屑的擡起頭來,看了馬麗麗一眼。
馬麗麗猛得一個哆嗦,渾身火熱的情慾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所有的寒毛都乍了起來!她連忙訕訕的笑着,尷尬無比地從孫雲博的身上滑了下來。
那個眼神太可怕了!
馬麗麗心有餘悸的偷看了孫雲博一眼。他剛纔地那種目光,只有一個屠夫看着一隻綁好待宰的豬或者祟的時候,纔會有那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冷酷……
更可怕的是,一般人要瞪別人地時候。總是會怒視對方的眼睛;而孫雲博看人的時候,目光掃過地卻是別人的咽喉!
直到好幾分鐘以後,馬麗麗還覺得自己的喉嚨上涼涼的。彷彿隨時有兩片銳薄如紙的鋒利的剃鬚刀片。要從那個位置上猝然劃過,割開她的氣管和旁側的大動脈,然後……鮮血會向噴泉一樣飛迸出來……
馬麗麗猛得打了一個寒噤,心虛的垂手站在一旁,雙腿象篩子一樣微微抖個不停。
孫雲博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伸手拂了拂自己地膝蓋,冷冷的道:“如果我想跟你上牀,我會告訴你,我沒說的。你就不能自己動心思。這是規矩,懂嗎?”
馬麗麗這時的樣子,簡直比她青時在華星還要老實,還要樸實,還要憨實……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還有,”孫雲博擡眼瞥了她一下,道:“我讓你留在香港工作,幫我看住女兒女婿,你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土包子文員。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穿得跟妖精一樣……”
“不會的不會的……”馬麗麗慌忙道:“不會被人認出來的。我平時的樣子跟今天差得太多了……總之,總之我以後再也不亂打扮了……
“去吧。從酒店後面走。”孫雲博說着,徑自站起身來,向裡間去了。
馬麗麗心虛的嘆了口氣,拍拍胸口,望着孫雲博的背影做了個咒罵的口型,忿忿的轉身走了。
孫雲博推開主臥的門,只見妝鏡前美人如玉,華雲清已經換好了一身銀色的宴會晚裝,薄施脂粉,素挽雲鬢,端得是說不盡的風韻美態。
孫雲博原本冷冰冰的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容,他笑着走到夫人身後,在她修長的玉頸上輕輕一吻。
華雲清在鏡子裡看着丈夫,悵然道:“老了,真是老了。怎麼打扮還是顯得老。一會坐在女兒旁邊,象個巫婆一樣。”
孫雲博哈哈大笑,摟着妻子的肩膀道:“如果有你這樣的巫婆,那所有的天使都要活活氣死了!要說迷人,小茹那種素澀的小女生,怎麼能跟真正有成熟風韻的女人相提並論呢?”
“誰說的?”華雲清對着鏡子裡的丈夫嗔道:“哪有你這麼說女兒的,我的小茹是全天下全漂亮的姑娘!”
孫雲博乾笑了一下,拍了拍她道:“既然這麼想女兒就快點去拿手提袋下樓,女兒和未來女婿也快到了吧!”
……
今天的主菜是匈牙利風情祟排。
鮮嫩肥花的祟排,用阿根仙奴和多種蔬菜汁細細的醃製入味,煎制的時候加上大量的匈牙利紅椒和適量的檸檬汁,用橄欖油和檸檬慢慢的將匈牙利紅椒的誘人美味焙入祟排——匈牙利紅椒入口遠不如中國四川和湖南的朝天紅椒那樣辛辣,但是回味之後的後勁卻比中國辣椒持久醇厚的多。
祟排入口鮮香滑嫩,辣味濃郁而不霸道,舌尖始終保持着微微火熱的亢奮——宛如豔陽如火的海灘夏日,遠遠走來一位穿着短草裙的熱情的匈牙利少女般,充滿浪漫熱烈的風情;再佐以清甜的北美漿果釀製的果酒,令人每吃一口,都
都忍不住要搖頭感嘆。
易青慢慢的切割着盤子裡的祟排,帶着適度而親切的微笑注視着坐在對面的孫雲博。
這時的孫雲博看起來絕對是一位高尚的英式華裔紳士。易青一直以爲孫雲博千里迢迢來到香港約見自己和孫茹,必然有些特殊的目的,或者有些事情想借着這頓飯跟女兒和未來女婿攤牌。
誰知道一頓飯吃了大半了,孫雲博依然隻字未提任何正經事,只是隨口問問孫茹一些關於他們拍電影的趣事,他的一切行爲就象一個歐洲莊園主在宴請自己的客人一樣,合乎禮儀。
或許孫雲博認爲,在餐桌上邊吃邊談生意或者正事,是吃中餐時應該有的習慣。
吃西餐的話,有什麼事應當到用餐之後喝茶或咖啡時才聊吧?
易青這樣想着,微笑着向孫雲博舉起了杯子。孫雲博放下刀叉,很認真的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才舉杯和易青相碰。
易素看着他的樣子,忽然心裡一酸:這個人對食物的那種小心李翼的珍惜和對美食品質的苛求挑剔,簡直就和孫老爺子一模一樣。
孫茹和母親華雲清緊挨着,坐在兩個男人的一側。
在華雲清的充滿母性憐愛的眼裡,孫茹彷彿還是一個連刀叉都不會用的奶娃娃。她不時的把自己的餐刀伸到孫茹的盤子裡幫她劃一下或者按一下祟排;還時不時的碰一碰女兒的手肘,示意她作爲一個淑女,餐桌上的禮儀應當符合規範。
換做是在母親身邊長大的孩子,恐怕早已經不耐其煩,可孫茹卻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神情舉止象是個愛嬌的小女孩,連易青都看得怦然心動。
她在貪婪的享受着從小就缺失的母愛。孫大小姐是天之驕子,同齡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她幾乎樣樣都有,只有這尋常人家最普通的父母之愛,對她來說卻格外的奢侈。
她坐的離孫雲博挺遠。無論父親怎麼親切的跟她說話,點餐的時候不斷的詢問她的意見,她還是那麼拘謹。不知道爲什麼,孫茹對她父親的畏懼彷彿與生俱來。
一頓豐盛的晚餐終於在華雲清、孫茹母女倆絮絮的私語中告了一段落。侍應生過來收走了盤子,換上了餐後的酒。
易青連忙舉杯致兩位長輩的健康,心中暗暗竊喜:難道真的只是吃頓飯?這樣也能過關?
孫雲博放下杯子,揮手叫來侍應,要了一壺英式伯爵紅茶。這裡的茶點是自助的,除了就茶必備的小餅乾、蛋糕、小麪包等點心,還有刨冰、糖水和各式冰淇淋。自助餐點吧就在餐廳中央,離他們這桌只有幾步遠。
孫雲博點完了紅茶,笑着對華雲清道:“你不是喜歡這裡的牛油小餅乾和提拉米蘇嗎?爲什麼不介紹給孩子嚐嚐。”
華雲清高興的應了一聲,拉着孫茹起身向餐點吧走去,只剩下孫雲博和易素兩個男人面對面坐着。
孫雲博很自然的向椅背上靠了靠,選擇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這個姿勢讓易青心裡微微一動,他知道,孫雲博終於要說“正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