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黑衣人有線索了嗎?”靳無歡拉回思緒。
“……還在找,他似乎很是神通廣大,屬下等搜了一日一夜,也沒有搜到半點蛛絲馬跡,也不知他是什麼來頭……”烈風又低下頭,屢次辦事不力,總也擡不起頭來。
“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找不着!他又不是大羅神仙,何況還帶着一個西域舞娘,你們平日裡的追蹤法子不是很靈驗嗎?怎麼這個時候通通都失效了,讓人從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連個毛都抓不住!”靳無歡氣不打一處來。
烈風不敢說話,只得硬着頭皮捱罵,捱了半晌,提出來道:“也許……也許那人是大雍的貴族,若想藏匿一個人,恐怕不是難事……三爺您覺得呢?”
“爺覺得,你覺得!我們覺得有什麼用?!不管那個黑衣人是誰,找出來!找出來才知道他是什麼人!”靳無歡再也不想和他們這些廢物說話,一甩衣袖,大步朝偏門走去,這清泉寺是待不下去了,“走!回府!”
……
“小姐,你可算出來了……”見霍明珠走過來,守在偏院入口處的素縷急忙迎了上來,上下打量霍明珠,生怕她出了什麼事,見她毫髮無傷,才道:“方纔我見個婦人披着姑子的衣袍出來,着實嚇了一跳,茅草屋裡頭住了誰,怎麼想怎麼奇怪……好好的姑子,居然不乾不淨的,這鬼地方,咱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莫慌,我這不是出來了嗎?裡頭倒也沒什麼,就是長了針眼而已……經書還沒抄完,何妨再多等上一日?”面對素縷的擔憂和催促,霍明珠倒也不着急,她可沒有忘記從將軍府出來時,同俞彤說的話,她說要在清泉寺呆上三日,爲娘吃齋誦經。
素縷討價還價:“那小姐可要答應我,別再四處跑了,天天兒的不讓人省心。若是從西廂裡頭出來位公子,那倒好了,偏偏什麼都沒有……”
“敢情你還在犯花癡呢?紅娘的夢趁早醒醒,怎的出來一回,反倒忘了你那心心念唸的九王爺了?”霍明珠嗔怪道。
說完,也不再理素縷,擡腳就朝她們住的西廂去。
素縷一聽霍明珠說起百里宗律,笑嘻嘻地追上霍明珠的步伐:“怎麼?小姐,你想九王爺了啊?這纔多久沒見,如隔三秋啊?反正,無論什麼公子哥兒,都比不上九王爺就是了,像昨夜那種險惡的去處,小姐日後再不可去!”
“是,是,是,我的素縷大人,求你別再嘮叨了成嗎?!”霍明珠被唸叨得煩了,回身懇求她。經過這一次,霍明珠打定了注意,下一回再去地下黑市時,她絕不能再帶上素縷,這個丫頭冒冒失失,且容易遭遇兇險,她怕到時候兩人都出事。
霍明珠回了住處,又呆了一日,潛心誦經唸佛,一日無事。看樣子地下黑市,每逢初一十五開市,其餘時候都風平浪靜,她也沒再去後院,不知那個靳無歡離開了沒有。
第四日一大早,霍明珠上了馬車,啓程回將軍府。
馬車行到半道上,忽然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停了下來,車廂內的霍明珠身體一晃,與素縷撞在了一起。
“小姐,外頭有人……”馬車伕在外頭惶恐地說道。
接着傳來吆喝聲:“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別在大道上擋着,我家小姐還要趕路呢!”
“你們誰……”素縷一把掀開簾子,正待要罵,卻又停下了。
從半掀開的簾子縫隙裡,霍明珠瞧見了外頭的情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站在路中央,蓬頭垢面,看不清他的臉,如果單從他來看,像是專程來打劫的,然而,再一瞥見他懷中抱着的人,霍明珠大約清楚了爲何馬車伕和素縷都停下了謾罵和警告。
因爲,那衣衫襤褸的乞丐懷中抱着的,是一具已經發青的屍體,雙臂垂下,可瞧見裸露的手背上長了屍斑,顯然已死了多時了。
“小姐,這是什麼情況?”素縷拿不定主意,只能問霍明珠。
從那乞丐抱着那屍體的樣子來看,似乎是個很親密的人,霍明珠也不知他要什麼,便出聲詢問:“你攔着路,想做什麼?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