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珠說完,就看見烈妃的眼中滑落了眼淚。
霍明珠不爲所動道:“烈妃,你漠北來犯,死在你們手中的大雍子民有多少,想必你也不在意,就如你的性命對我們來說,好不值錢一樣,你的眼淚,對你們的子民流去吧。”話畢,霍明珠示意素縷動手。
或許是霍明珠的話,讓烈妃想到了什麼,烈妃開始掙扎,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霍明珠看了之後笑了:“是不是有話要說,關於你們二皇子的?不必了,哀家自然什麼都知道。”
看着烈妃那副模樣,霍明珠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此女願意爲了漠北深入敵軍軍營,探查消息,此舉就已經說明這女子不凡,可惜的是,栽在了她的手中。
端坐在高臺之上的耶律賜,突然看見那邊城的城門上緩緩的放下了一大塊紅色的布匹,顯得異常刺眼,他不禁問身邊的副將道:“那裡在搞什麼名堂?”
完顏副將也看見了,他也是看不出什麼,不過,馬上,兩個人都看出了那邊在搞什麼了。
那紅色的布匹完全放下來之後,就看見一個只穿了褒衣褒庫的女人被緩緩的放了下來,掛在了那處。
待耶律賜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臉色瞬間變得很你難看。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啊,是烈妃,是烈妃娘娘。”只這一句話,就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許多的士兵都擡頭去看上頭的烈妃,有些甚至紛紛的停下了動作去看,因此,就更加混亂了,而霍明珠見到此情景,對方鐵衣點了一下頭,方鐵衣直接拉弓對準烈妃。
不過,細細的看去,他的弓箭不是對準的烈妃,而是對準的是烈妃身上的一根繩索。
只聽見嗖的一聲,方鐵衣的弓箭射出,正中那更繩索,繩索應聲斷裂。
那繩索原本綁着的是烈妃的身子,這一斷,烈妃的身子就往下墜落,下面一干士兵倒抽一口氣。不過,下一刻看見的,卻讓有些人羞澀得急忙捂住眼睛,有些人則看直了眼睛。
烈妃渾身赤裸的被掛在了上頭。
原來,綁着烈妃的繩索有兩條,一條長一條短,還有一根繩索是勾住了她的衣裳的,將綁着她的那跟短的射中,她的身子就會往下墜,而綁着衣上的那根繩子和短的那根一樣長,這麼一來,身子下墜而衣服被扯住,這還不將衣服給扯掉了,因此,烈妃就這麼光溜溜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還是在城門口,雙方還在交戰之中。
本來,一個女人如此裸露着身子掛在城門口,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可對方是敵方的妃子,那又不一樣了,這妃子赤身裸體的出現在敵方的城門口,這是生生的往我方的皇上臉上打臉呢。
因此,下面的許多的士兵本來就慌亂得很,這麼一來,就更加慌亂了,還有些甚至因爲呆滯卻還在行走,因此撞上了前面的人而摔倒在了地上,又被後面的人給踩上,而後面的人又因爲被注意到腳底下的人,被絆倒了。
這麼一來,這裡就亂成了一團,正好讓大雍的士兵直接射成豪豬。
只是一個女人,便讓場面急劇迴轉,讓霍明珠這一方原本呈現的敗局又扳回來了。
耶律賜看着烈妃,眼睛都要冒火了,這個愚蠢的女人,就會壞事,眼看着今天的軍心被破壞殆盡,這要是再攻,也討不到什麼好,因此,他狠狠的說道:“鳴金收兵。”
“是,二皇子。”完顏副將有些害怕耶律賜的臉色,要知道,耶律賜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倘若他一時生氣,拿自己來出氣……想到這裡,完顏副將急忙去執行命令,一刻都不敢多待。
當霍明珠聽到對方鳴金收兵之時,鬆了一口氣,站在城牆上對士兵們說道:“兒郎們,你們做到了,保衛了我大雍的家園,保衛了你們自己的妻兒父母,哀家爲你們自豪。”
耶律賜原本不知道霍明珠的存在,當她站在城牆上面高喊的時候,他便看見了那道倩倩身影,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對完顏副將說道:“爾等居然如此無能,連大雍太后在此處都沒有探查到。”
倘若知道霍明珠在此處,他直接將那霍明珠逮住,還怕百里景麒不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倘若是別人,耶律賜還沒有如此信心,可對方是百里景麒,耶律賜就有信心了,他看得分明,百里景麒如何的愛戀着霍明珠,怕是沒有人有他看得清楚。
因此,只要抓到了霍明珠,還怕大雍江山不會落到自己的手中。
完顏副將急忙跪在耶律賜的面前道:“屬下該死。”
“行了,回去。”耶律賜看向霍明珠的方向道:“此行雖然沒有討到什麼好,不過也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也不算損失太嚴重。”
“是。”完顏副將急忙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完顏副將也不敢耽擱,問道:“二皇子,那烈妃那裡……。”
“丟人現眼的東西,你自己看着辦。”耶律賜提到烈妃就鬱悶,因此根本就不想要去救,那個女人還不值得他動手。
完顏副將可就苦了,他哪裡知道該不該去救,這烈妃如此吊在那裡,也不是辦法啊,可是去救,怕是會搭上更多的士兵進去,可是不救,她可是一國妃子,士兵們都認得,最讓他煩惱的是,耶律賜不明確的表個態,他更無法下決定了。
正想着,就聽見霍明珠的聲音傳來:“靳無歡,你我的戰事也開始了。”那完顏副將嚇了一跳,這大雍的太后可真是厲害的很,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將聲音傳送過來,可見她的內力非同小可。
耶律賜聞言,看向霍明珠的位置,回道:“哈哈,大雍太后娘娘,本王恭候大駕。”
以往,在霍明珠的面前,在百里景麒的面前,一直要恭敬說話,讓耶律賜不愉快,如今能在霍明珠的面前如此敞開了性情,讓耶律賜心情大好,倘若能拿下霍明珠,那就更好了。
思及此,耶律賜大聲喊道:“我漠北兒郎聽着,倘若有誰能活捉了大雍太后,賞金銀官爵美女,應有盡有。”
“二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耶律賜的話一出,頓時爆發了洪亮的喊聲,只不過,他們這方已經收兵,否則,定然能讓士氣大震,說不定拿下邊城也不是不無可能。
“可惡,該死的韃子。”方鐵衣聽見那邊說着侮辱霍明珠的話,氣得就要打開城門領兵追剿,霍明珠倒是很平靜,對方鐵衣說道:“方將軍,切莫讓韃子擾亂你心緒。”
聞言,方鐵衣一臉愧疚的說了一聲是,然後退到了一邊。
而霍明珠看着漠北軍隊撤離的方向,苦笑一聲,說道:“你們也覺得耶律賜拿哀家說事很受不了?”
“當然受不了,連臣妾都受不了。”素縷也是一臉憤恨的模樣。
霍明珠便道:“既然你們受不住,哀家這麼對烈妃,那漠北的士兵想來也是受不住,耶律賜方纔的話,說出來是安撫軍心,也是激起軍憤,想來,經過此事,夜探的人怕是會多起來,爾等必然要加強戒備。”霍明珠不是擔心自己被抓,以她的身手,只要來的不是高手,一般都奈何不了她的。
她所擔心的是軍心。
也可以看出來,那耶律賜的確是帶兵的好手,想到他,霍明珠腦海中浮現出以往所認識的靳無歡,和如今這個耶律賜,還真是不同。
又想到百里景麒和黑衣人,再加上前後兩個百里景麒,想着,莫非這皇室中人,都是隱藏心計的好手,一個一個的都讓人無法看透。
用了晚膳,霍明珠讓素縷給她弄了一桶熱水,她需要好好的泡一泡熱水澡,再理清一下思緒,接下來的戰役該如何面對。
這一想,就陷入了沉思,連百里景麒進來都不知道。
“阿矜,你這是在等着朕給你擦背嗎?”百里景麒放從外頭回來,頭髮還的黃沙還在,外頭起了風,因此,即使他再俊的輕功,也躲不開的。
百里景麒的聲音將霍明珠嚇了一跳,不過只是聲音而不是人,這一跳過後,霍明珠穩住了心緒,對百里景麒投過去一個白眼道:“哀家在沐浴,你沒有看見?”
“阿矜,無需狡辯,你明知道朕會來,你卻遣退了婢女,又如此姿態,你不是在等候朕?”百里景麒看起來心情很好,居然還伸出手去撩撥那浴桶中的溫水。
霍明珠早就用浴巾將胸前的美景給抵擋住,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百里景麒會來,更不是特意遣退了婢女的,再說,她身邊此時只有素縷,她自己本身都是個主子,哪裡會是故意的。
因此,霍明珠惱怒的看着百里景麒道:“皇上,你身上如此多黃沙,這是要故意弄髒哀家的洗澡水嗎?”
百里景麒突然就笑了:“太后娘娘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力有所提升呢。”
“哀家當然是在說真的,你看,被你碰過的水,都有黃沙了。”霍明珠嫌棄的看着百里景麒的手。
百里景麒本來還不想和她置氣,還有許多要緊的事情要辦呢,可是,看見她如此模樣,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
霍明珠以爲,她如此說,百里景麒會避開一下,沒想到,百里景麒居然開始脫下身上的累贅,此番此景,讓霍明珠看的嚇住了。
百里景麒壞笑着說道:“母后,兒臣如今風霜滿身,有勞母后爲兒臣洗淨。”說罷,也不顧霍明珠的目瞪口呆,人已經坐進了那木桶。
門外,素縷問道“太后娘娘,是否要臣妾進來伺候了?”方纔霍明珠有吩咐她,待她要伺候的時候自然會叫人,知道沐浴之際不喜歡旁人伺候的素縷便自行去用膳了,如今用完回來,自然要問一問。
生怕素縷會推門進來,霍明珠嚇到的頓住了身子,急忙道:“不,不用,哀家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