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珠卻沒有給羣臣太多的時間考慮。
她輕啓朱脣道:“張國丈。”此人是張麗珍的父親,原來只是個郡爺,後因爲張麗珍的關係,成爲了國丈,權勢滔天,只是半年的時間,已經在朝廷上成立了不小的勢力圈,有了不少的擁護者。
霍明珠決定拿此人開刀。
這些人如此猖狂,絲毫沒有將百里景麒和她放在眼裡,看來,是以爲他們不敢動他們這些開國元老,百里景麒將此事交給她處理,就是要讓她以雷霆手段將這些勢力粉碎。
霍明珠不知道百里景麒如此打算,是因爲想安排好宮中的事情,將接下來的尋寶之路變的更平坦一些,至少這後院不能起火。
因此,先將這些人交給霍明珠發落,爲的,就是告誡其他的人,即使霍明珠不在皇宮,她的眼線卻還在,她還掌握着他們的生死。
霍明珠剛叫完,那張國丈出列,不慌不忙的對霍明珠和百里景麒行禮跪安:“微臣參見太后娘娘,皇上。”
張國丈如此冒險,還不是爲了女兒鋪路,成爲了貴妃,那就要成爲皇后,可是,有霍明珠的存在,皇后之位怕是不那麼容易。
百里景麒和霍明珠之間的那點事,多少總是會讓他人知曉的。
霍明珠看着張國丈道:“張國丈,麗貴妃的媚藥,是你給她的?”
霍明珠張口,就直截了當。
張國丈臉色一凝,一副嚴肅的模樣看了一眼霍明珠,又對百里景麒道:“皇上,微臣如何的忠心,皇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如今你就任由太后娘娘如此污衊微臣?”
張國丈還以爲,他手中拿捏了皇上的馬腳,這個皇上會顧慮一些,要知曉,那一日,皇上服下了媚藥之後的反應,全部都讓麗貴妃給看着的,同爲男人的張國丈。
將心比心一番,不就很顯然的知道,他若是暗示他知道皇上身上有隱疾,皇上必然會顧慮的。
再者,霍明珠有一段時日是讓百里景麒軟禁了的,因此,大家都猜測,怕是百里景麒怕霍明珠奪權,如此,大家心中都雪亮,百里景麒和霍明珠之間,怕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了。
張國丈以爲自己這是投了百里景麒所好,要除掉霍明珠,百里景麒會大大的配合一番,卻沒有想到,百里景麒淡淡的說道:“張國丈自然忠心,只是,太后問話,你答就是了,爲何要扯上忠心一事,你是怕朕和太后說你不忠心?”
“微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張國丈首戰慘敗,額頭上有些涼,他伸手一摸,有些溼意。
“張國丈,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你爲何不作答?”霍明珠乘熱打鐵。
張國丈急忙道:“太后娘娘,微臣冤枉,微臣就是向上天借了膽子,也不敢如此做。”他的回答,在情理之中。
其他人卻很疑惑,哪有這麼問的,換成是誰,即使做了,都不會承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霍明珠卻不慌不忙的道:“那既然如此,這個東西也不是你的?”
霍明珠的話音一落,兩個小太監就擡上來一個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滿滿的金銀珠寶,看得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睜直了眼睛。
張國丈雖然很想要那些東西,可是此刻他只能搖頭了:“自然不是微臣的。”
“如此,還真是難辦,麗貴妃卻說這些東西是張國丈給她的體己。”霍明珠淡淡的笑了笑,一副有些爲難的模樣。
張國丈臉色一變,在思索着霍明珠中的真實性,不過,霍明珠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想,而是讓人去請麗貴妃。
聽到去請麗貴妃,張國丈急忙說:“回太后娘娘,微臣記錯了,此物自然是微臣給麗妃娘娘的,因此,微臣才說,這不是微臣的。”
“很好。”霍明珠點頭笑道。
而這個時候,去請的麗貴妃過來了,她看見放置在殿中的珠寶,又見到張國丈跪在中間,那神色,沒有太過於恐懼,想來,不是什麼壞事,她甚至在想,莫不是太后對自己父親的賞賜。
當她走過去跪禮之後,霍明珠就對她說道:“麗妃娘娘是否喜歡那箱寶物。”霍明珠指着她面前的那箱珠寶。
麗貴妃還真以爲是賞賜,於是急忙磕頭道:“臣妾很喜歡,謝謝太后娘娘對國丈的賞賜。”
張國丈一聽,迅速變臉。
霍明珠聞言,笑了:“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啊,張國丈,你有話要說?”
張國丈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了,想要搖頭說沒話說,可這是太后給他最後一次辯解的機會,可是,他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的嗎?
這麼明顯的欺君之罪,還是在朝堂上,羣臣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他還能辯解?
麗貴妃不明所以,不過心裡暗暗也是知道,這其中怕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於是,向自己的父親張國丈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張國丈哪裡還敢如何,只好低着頭。
霍明珠此刻道:“這可真是煩惱,張國丈的話謊言連篇,方纔哀家問,是否給皇上下了藥,他也扯到了忠心二字上頭,若不是哀家在麗貴妃的宮中搜出了這個,哀家還真不敢對你們父女用這等手法檢測你們的忠心。”
霍明珠突然怒氣衝衝的將一包東西扔到了大殿上。
麗貴妃一看,居然是她的手帕,那手帕下面的東西她自然是知道的,就是給皇上下的媚藥。
於是,麗貴妃急忙指着張國丈道:“太后娘娘,此事都是父親一手策劃的,和臣妾毫無關聯,臣妾也是迫於無奈,纔將此藥收了起來,可是臣妾萬萬沒有對皇上下手啊,至於皇上如何就中了媚藥,臣妾一概不知的。”
張國丈一聽見麗貴妃居然將他推出去當替死鬼,心痛之下,直接將所有的事情全盤說出,他一說完,便臉色慘白的跌倒在了地上坐着,任由羣臣指指點點。
霍明珠卻沒有繼續將目光放在他們父女的身上,而是對鄒丹子喊道:“鄒丹子何在。”
“微臣在。”鄒丹子急忙出列。
“你可知罪。”霍明珠一貫的直截了當。
鄒丹子自然是不肯承認的,而且,鄒丹子比張家父女較爲狡猾,他將所有的線索都給消滅殆盡,霍明珠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
不過,霍明珠卻沒有將此事套在他的頭上,而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曹安。
曹安慢悠悠的展開,用尖細的嗓音念着裡面的內容。
這封信是蘇文青身上找到的,上頭還染了蘇文青的血跡,曹安越念,鄒丹子臉色就越是蒼白,唸完,朝堂上鴉雀無聲。
霍明珠看了看四周,對羣臣笑道:“鄒愛卿給哀家送上了大禮,哀家定然要給鄒愛卿回個大禮纔是。”
說罷,便有一個小太監給鄒丹子送過去了一沓信函,鄒丹子翻開其中一封看了一眼,這一看,臉色都變了。
原來,他後院妻妾,絕大部分都和蘇文青有過瓜葛,其中,鄒丹子的嫡長子,既然也是蘇文青的親骨肉,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大綠帽子,丟盡了臉面的事情啊。
霍明珠看見鄒丹子的臉色,就知道,皺丹子不知此事,她便笑道:“鄒愛卿,可滿意哀家給你的回禮?”
羣臣看見霍明珠的臉色,都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不禁嚇的已經跪在地上了,霍明珠就是要這種效果,往後,羣臣聽聞霍明珠的名字,那些花花腸子都得收斂着些,不然可是有苦頭吃的。
沉默了許久的百里景麒突然開口:“鄒丹子,你可知罪。”
鄒丹子腳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