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墨皺眉：“我們真的曾經見過？是在七年前，你被你爺爺下誅殺令的時候？”
她夢中的零散碎片，讓她不得不懷疑，她失去了那一部分的記憶。
霍景湛雙手暗自攥拳，忍住激動，低着嗓音說道：“你還想起了什麼？告訴我！”
看他如此在乎，蘇芊墨眉頭皺得越發緊：“那時候我才十三四歲，就算像我們遇見過，又能有什麼交集？”
霍景湛略有些失望，臉上神色鬆緩下來，戲笑一聲：“說不定，你十三四歲就愛上我了呢？”
蘇芊墨卻很認真，回答道：“一個十三四的少女，即使真的喜歡上一個異性，那也不過是少女心的泛濫，對愛情的朦朧憧憬罷了，不是真正的愛情。”
霍景湛眸底的失望愈濃，脣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你還是沒回憶起來。算了，不逼你。”
蘇芊墨卻比他更執着，追問道：“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吧？我願意，也想要聽一聽你的說法。”
她不想一直活在疑神疑鬼的猜測之中。
她失去的那一小部分記憶，就算殘酷，就算可怕，她也相信自己有勇氣去面對。
因爲——
蘇芊墨回眸，看了不遠處的霍景銳一眼。
她愛的男人在守護着她。
他給她的愛，讓她有勇氣面對一切。
“很抱歉，我什麼也不想告訴你。”霍景湛微微聳肩，一臉桀驁的無謂，“你把我忘了，你就有責任靠自己的力量重新記起我。”
“那就是說，我們確實曾經相識。”蘇芊墨得到了確認，沒再多說，轉身去準備下一場戲的拍攝。
……
這一場，補拍上次沒成功的“牀戲”。
原本的那次借位吻戲，因爲蘇芊墨無法投入，導演決定撤掉，改成兩人相擁上牀的畫面，點到即止。
這是劇中女主角“安喬”和男主角“元謙”第一次發生關係，年紀尚是青澀，都沒有過經驗，需要演員演出那一種年少衝動的熱情，而又帶着稍許不安的悸動。
雖然只是幾個擁抱和滾牀的動作，蘇芊
墨卻很爲難。
霍景銳就坐在那看着，她怎麼可能有辦法演投入？
而且導演在講戲的時候，霍景銳的臉色就已經很冰冷，好像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銳。”她等導演講完，自覺的向他走過去，“這場戲……要不我跟導演商量看看，能不能用替身，只拍背影？”
作爲一個新人，她這麼大牌，實在是難爲情。
但她知道，他決不可能同意讓她親身上陣。
“不必。”沒想到，霍景銳一口否決，“拍，你親自拍。”
蘇芊墨呆住了，下意識的捉住他衣袖，小聲道：“銳……你別生氣，我之前也不知道導演有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霍景銳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說道：“我沒生氣，我是真的允許你拍。”
蘇芊墨這回真傻眼了：“你該不是氣瘋了吧？”
她踮起腳尖，摸摸他額頭。
牀戲都允許她拍，而且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拍，這根本不像她認識的霍景銳啊！
“別踮腳。”霍景銳攬住她的腰，不悅道，“不記得醫生說，懷孕前三個月要小心點嗎？”
“哦哦！”她站好，做出乖乖的樣子。
可她心裡還是不能理解，他怎麼突然就轉性了？
真的不是在說反話嗎？
霍景銳讚許的點了下頭，讓她在保鏢身邊等着，自己走向導演，和導演低聲交談了會兒。
導演一臉爲難，看向剛換好劇服走過來的霍景湛。
霍景湛加入談話，三人低聲商議了幾句，似乎達成了某種一致決定。
……
各就各位，拍攝機器亮燈，導演一聲“action”喊起。
蘇芊墨長髮微溼，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走向牀邊的那個男子，眼神愛戀而羞澀。
男子向她揚脣一笑，勾勾手：“小喬，過來。”
她走過去，男子抱住她的腰，低頭，漸漸靠近她的嘴脣。
蘇芊墨心中一驚！
剛剛走位排練的時候，明明沒有這一出！只是一個擁抱，然後倒到牀上，拍背影畫面！
霍景湛未免太過分了
！
不……
好像不對……
她擡眸，對上男子深情熾熱的目光，心間一動！
俊美貴氣的臉龐，黑若寶石的眼眸，比一般人略深些的古銅色肌膚……
不對，他不是霍景湛！
“小喬……”男子俯下頭，吻上她驚訝微張的粉脣。
他的薄脣一落下來，蘇芊墨就知道，是他。
她仰起小臉，迎上他的吻，青澀的，而又帶着少女獨有的熱情，一如劇本里的描述。
四周寂靜無聲，只剩下機器運轉的聲音。
導演和工作人員目不轉睛，無不暗暗驚歎這天衣無縫的一幕。
而站在導演附近的霍景湛，眸色深沉，幽幽掠動說不清的隱晦暗色。
場景內，霍景銳護着蘇芊墨的腰，技巧性的滾到牀上，讓她沒有一絲磕碰的躺平，而他傾身覆上去，繼續熱烈的親吻着她。
戀人之間的那種纏綿悱惻，無聲的瀰漫在整個空間。
導演都不捨得喊停。
還是霍景銳自己停住，將蘇芊墨扶起來，轉頭對一衆發呆的人淡淡一笑：“一條過？”
導演忙不迭的點頭：“過！過！”
霍景銳這才轉眸看着蘇芊墨，摸了摸自己右耳臨時夾上去的耳釘：“怎麼，我裝得很像嗎？”
他皮膚上了底妝，如同霍景湛般古銅色，短髮用髮膠抓過，眉眼微挑，流轉出一絲玩世不恭的散漫。
的的確確像足了霍景湛。
蘇芊墨彎脣一笑：“像，可我還是認出了你。”
霍景銳低哼：“如果你認不出，我就吻到你窒息。”
蘇芊墨小臉泛着淺淺的嫣紅，拉拉他，讓他低下身子，她湊近他耳邊，說悄悄話：“我一對上你的眼神，就認出來了。而且，你的氣息，不一樣。”
霍景銳饒有興致的問：“氣息？有什麼不同？”
蘇芊墨很害羞，但還是小小聲的回答：“你剛剛只是在演戲，呼吸很平緩，就是平時那樣淺緩卻深長的節奏。如果你動情了，呼吸節奏不是這樣的。還有你的脣……反正，我認得，所有獨屬於你的細節，我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