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墨沒有急於再撥打慕婉心的電話。
下午，她回去小區房子裡，收拾外婆留下的遺物。
翻着那些熟悉的衣物，她眼眶忍不住又紅了，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噔叮咚……
手機微信的聲音響起。
她隨手拿起看一眼。
【小芊墨，別哭。】
竟是Ray！
蘇芊墨驀地站起，環顧四周，以爲哪裡裝有監視器。
【別緊張，我沒在監視你。你是不是真的在哭？】
Ray的信息一條條接連着發過來——
【你外婆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傷心歸傷心，別哭壞眼睛。】
【你外婆傷你繼父的那段視頻，我已經徹底銷燬。】
【如果需要傾訴，我歡迎你像以前一樣，跟我說。】
【我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蘇芊墨握着手機，沉默看了半晌，靜靜刪掉。
霍景銳從外面客廳走進來，見她眼圈發紅，就知道她又哭過了。
“這間房子不住了，免得你睹物思人。”
“不，我想住在這裡。”蘇芊墨搖頭。
這是她和外婆最後住過的地方，屋子裡彷彿還有外婆的身影。
她不捨得。
“好，你想住就再住一段時間。”霍景銳用手指拭過她的眼角，沾染幾滴淚水，“我在這裡陪你住。”
她忽然轉過身，抱住他：“謝謝你，銳！”
如果沒有他，她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彷徨無助。
如果沒有他，她不會這樣快堅強起來。
他給了她勇氣，和力量。
“傻瓜，你已經說過很多遍謝謝。”霍景銳環臂回抱她，下巴在她發間摩挲，“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客氣。”
“不，不是客氣！”她偎在他胸前，仰眸看他，“不僅僅因爲你幫我處理外婆的身後事，也不僅僅因爲你一直陪着我。”
“那是因爲什麼？”霍景銳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因爲，遇見你，讓我想要成爲更好的自己。”她凝望他，晶瑩清澈的眼眸如有星子光芒，閃亮
奪目，“你讓我覺得，我不該輕易被打趴下。無論我的身世如何，無論我至親的母親和姐姐，對我懷有什麼樣的惡意，我都願意勇敢去面對。”
“那你該謝的人不是我。”霍景銳啄吻她的額頭，低沉道，“你應該謝謝你自己。因爲你骨子裡的韌性驕傲，你天性中的善良堅持，都不是別人所能給予的。”
他的脣下移，親吻她的眼睛，“我的傻女孩，你一定會成爲更好的你自己。但在我這裡，你可以任性，可以耍賴，可以撒嬌，可以釋放你內心深處那個缺失愛，渴望愛的孤單小女孩。”
“嗯……”蘇芊墨在他懷中換了個姿勢，把臉埋進他胸膛，含糊的說，“你把我說感動了……”
“傻瓜。”他低聲笑了笑，收緊手臂擁牢她。
……
兩天後，外婆的葬禮如期舉行。簡單，而肅穆。
到場的人不多，除了牧師，只有蘇芊墨、霍景銳和霍靈歆。
蘇芊墨跪在墓碑前，沒有哭。
該流的眼淚，已經流過。她知道，外婆一定想看到她的笑臉，而不是悲傷哭喪的樣子。
她跪姿筆挺，心中默默說：“外婆，謝謝你這些年的養育。因爲你給我的愛，讓我願意相信這世上有溫暖和愛。”
她心裡的某一角缺失親情，卻未殘疾。
她還擁有去愛的能力。
她站起來，回頭，與霍景銳眸光相觸，靜默中有一股默契蔓延。
“來。”霍景銳伸出手，等待她把手放入他的掌心。
“嗯。”蘇芊墨走過去。
霍景銳握緊她，面對墓碑，輕緩而沉篤地說：“外婆，多謝你這些年不離不棄陪伴着芊墨。接下去的路，有我陪她走。”
塵埃落定，兩人十指緊扣，並肩走出墓園。
不遠處，一個男子從僻靜處走出來，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扯了扯。
“小芊墨，你比我預料的還要投入。這可就有點麻煩了。”
他眼眸中閃動暗光，似乎抑制着某種煩躁。
……
蘇芊墨和霍景銳坐上車子，一路往機場而去。
“我們要去哪裡？”蘇芊墨疑問。
“帶你去個小島散散心
。”
“但是，我什麼都沒帶。”
“證件我替你帶了，其他機場再買。”
蘇芊墨有點尷尬，小聲說：“我換洗的內衣都沒有，機場有賣嗎？”
霍景銳看她一眼，湊到她耳邊：“不穿也沒關係。”
蘇芊墨狠狠白他一眼。
到達機場的時候，距離上機還有兩個小時，蘇芊墨抓緊時間去免稅商店。
她買了一套短袖短褲運動裝以備換洗，還買了件連體泳衣。但，就是找不到有賣內衣褲的商店！
霍景銳戴着太陽眼鏡，帥氣俊酷，手裡拿着杯咖啡，悠閒喝着，陪她逛：“買不到就算了。我都已經說了，可以不穿。”
蘇芊墨不想接他的話，問道：“我們要去幾天？不去可以嗎？我還要去皇霆上培訓課。”
“就去三五天。皇霆那邊我替你請了一週的假。如果你不想演，就直接推掉。不用怕什麼毀約，我會替你擺平。”
……
就這樣上了飛機，到達目的地，入住酒店之後，蘇芊墨才發現自己被坑了。
“這些睡衣是怎麼回事？”她指着海景套房大牀上的一堆睡衣，瞠眸道，“你把我那天試穿的睡衣全買了，而且還都帶過來了？”
霍景銳理所當然的說道：“另外還幫你買了一衣櫃當季的連衣裙，回去以後你自己挑着穿。”
“我不穿！”蘇芊墨往房門跑，“我要去另外開一個房間！”
一大堆的情趣睡衣，他肯定是想要她一件件穿給他看！
這個色魔！
“酒店房間已經滿了，不用瞎折騰。”霍景銳擋住她，“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換上睡衣跟我睡，二，不穿睡衣跟我睡。”
“這是什麼見鬼的選擇？”蘇芊墨無語了。
他還說帶她來散散心，其實根本就是他早有預謀，想做“那件事”！
“我忍的夠久了。”霍景銳乾脆把話挑明瞭，俊臉上帶着一絲邪氣的笑，“每次要吃的時候都被打斷，再這麼下去我隨時可能化身禽獸。你還是乖乖的，老實聽話，那我還有可能早點放你下牀。”
蘇芊墨一雙水眸瞪得圓鼓鼓的，簡直想捂住耳朵了！
下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