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糖糖從來也沒有在問過。
她是到底做了什麼?
其實這些不該是糖糖承擔了,只是因爲自己太孤單,所以把糖糖給生下來,但是完完全全忘記了糖糖會需要什麼。
“明溪,你已經是媽媽了,就算是不爲自己想,你也要爲了糖糖想啊。”他說,“許善達是糖糖的父親吧?”
明溪並沒有否則,那就是自己猜對了。
“其實我覺得許善達人還是挺好的,明溪,你好好地考慮下許善達把,我想看到你跟許善達兩人好好地。”明父說着,“葉齊盛喜歡你,可是你不愛他,所以你不能夠跟他在一起,可是你愛許善達,既然你們都有孩子了,很多事情都是能過去的,明溪,總得去試試。”
明父不斷地在勸說明溪。
明溪的心底裡面也有些動搖,不過還是低聲問,“不是許善達給了你什麼好處吧?你幹嘛一直都在幫許善達說話?”
坐下來之後,他就說了很多許善達的好話。
“哪裡有,那也是人家好,我纔會這樣說的啊。”明父便說了,拍着明溪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明溪,爸爸是男人,所以許善達怎麼樣,我還是清楚地,他雖然出生比你好,可是,他對我也很有耐心不是嗎?你能夠挑出來他什麼毛病嗎?”
是。
她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許善達處處都很細心,比她可謂是用心多了,她沒有想到的,許善達都能夠想到,如果許善達在自己身邊,她的確會很安心,有一個人在陪着自己,會讓她覺得不是那麼孤單。
況且,那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有些事情明溪不能跟他講。
“明溪,爸爸只想要看到你好好的。”明父說:“這就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爸爸就只是想看你能夠有個好的歸宿,死也纔會甘心。”
“爸爸,你別說這個字。”明溪聽到那個字眼,眼淚就忍不住的想要往外涌出來。
“好,我不說,我不說,那你到底是考慮下啊,許善達的年紀也不小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們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結婚,糖糖年紀也不小了啊。”
明父是三言兩語都離不開這個。
明溪只好應付了。
她將明父伺候好去睡覺,纔出去找糖糖和許善達,許善達帶糖糖在一邊的遊樂場裡面玩,他坐在旋轉木馬上面,糖糖則是被他抱懷中,臉貼着糖糖的臉在照照片,明溪站在外面看到他們父女兩人,忍不住笑起來,想到了小時候明父帶着自己的時候。
他總是喜歡將他最愛的女兒架在脖子裡面,然後走回家。
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看着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
旋轉木馬的燈光打在明溪臉上,風在無聲無息的吹着,許善達帶着糖糖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抱着糖糖走過來,問:“明溪,你想什麼呢?”
“啊?”
他突然間湊得很近,明溪沒有反應過來,她慌慌張張的看了一眼許善達,才說:“時間不早了,應該回去了,糖糖應該睡覺了。”
她準備去抱着糖糖,但是糖糖的小手臂則是圈着許善達的脖子,“糖糖,媽媽抱你回去。”
但是糖糖卻是看着明溪,小腦袋往許善達的脖子裡面湊過去,“不要,我要叔叔。”
“好了。”
許善達捏着糖糖的臉,笑着跟明溪說:“好了,我抱着糖糖回去吧,你也累了。”
說完,許善達一手抱着糖糖的小身體,一手牽住了明溪的手,而且是很自然地就牽住了明溪的手,他一手抱着糖糖輕而易舉,一手抓着明溪的時候,明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你抓着我的手做什麼?”
“我喜歡啊。”許善達和她一起走在色彩斑斕的燈光裡,周圍還有很多人帶着孩子在玩。
他瞧了瞧周圍的人,大家都是晚上帶着孩子出來散步的。
許善達笑起來說了:“看到了嗎?大家都是爸爸媽媽帶着孩子出來玩然後在一起牽手回家。”
“我們……”明溪剛想說什麼,但是,轉頭看到了糖糖那雙大大的眼睛,糖糖的小手臂抱着許善達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明溪瞬間想到了明父說的話,說糖糖很想要個爸爸,許善達就是她的父親,她不能剝奪了糖糖享受父愛的權利。
這樣糖糖以後也會恨她的。
“走吧。”
看到明溪剛剛有些動搖,但是隨後就放棄了反抗不管是因爲什麼,他都不管了。
帶着明溪和糖糖回去之後,許善達抱着糖糖便回到了她的房間,明溪準備抱着糖糖去浴室,“你把糖糖給我吧,我給糖糖洗澡。”
“我來就好了。”許善達已經搶了活兒。
“你沒有給糖糖洗過,不會……”明溪說。
而許善達則是立在明溪面前,認真說,“對啊,我已經缺席了那麼久時間了,你懷孕開始,我就不知道你們母女到底是什麼樣子,糖糖小時候我不知道,我想爲糖糖做點事情,再說了,照顧妻女是我應該做的,明溪。”
妻女。
兩個字。
讓明溪的心頭動盪了很久,久久不能安靜。
“你去拿衣服。”許善達說,隨後抱着糖糖去了浴室,他拿着糖糖的浴盆出來,放了熱水,然後給糖糖脫衣服,許善達第一次給糖糖洗澡,都是笨手笨腳的,用熱水衝過之後,按了洗頭膏在糖糖的頭髮上面搓洗,“糖糖閉上眼睛,小心泡泡進眼睛裡面去了。”
糖糖把眼睛閉的緊緊地。
生怕眼睛會進泡泡。
她坐在浴盆裡面,許善達身上的衣服都被水給溼透了不少,明溪進去的時候看到他的大手就在糖糖的腦袋上面搓洗,一邊搓,糖糖還在一邊笑,等到給糖糖洗了頭,許善達又用浴花給她擦身體,洗完之後拿着明溪手裡面的浴巾把糖糖給裹起來,放在牀上。
用乾毛巾把糖糖的頭髮給擦拭乾,完了又拿了睡衣給糖糖穿上。
然後聞着糖糖身上的味道,許善達高挺的鼻樑與糖糖的鼻子貼了帖:“好了,糖糖真香,爸爸給你講個故事,然後就好好的睡覺好不好?”
“好。”
明溪剛剛聽到許善達說爸爸兩個字,不意外。
糖糖不排斥許善達,或許是因爲身體裡面流淌着一樣的血液,所以糖糖對他天生就有好感。
明溪去拿了故事書出來,交給許善達,有些懷疑的看他,“你確定,你會講故事嗎?”
“不過是講故事而已,我還有什麼不會的?”他倒是信心滿滿的。
拿着故事書就給糖糖讀書,語言是一般一樣的,就跟在公司裡面開會似的,明溪一陣頭疼。糖糖也是眼巴巴的看他,一臉嫌棄。
“爸爸,你講的故事好難聽啊。”被女兒給嫌棄了,許善達不生氣,捏着故事書有些爲難,他以爲講故事是很簡單的事情呢,擡頭看明溪。
明溪隨手將頭髮挽在耳朵後面,然後坐在了牀的另外一邊,靠着糖糖躺下來,“糖糖,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今天給糖糖講大灰狼的故事。”
明溪的聲音很柔軟,帶着江南女孩子特有的柔軟。
或許是因爲曾經是演員,明溪講故事的時候,聲音抑揚頓挫,很有節奏感,一個簡單的故事竟然聽得人時而緊張,時而又十分舒緩。許善達躺在另外一邊的,瞧着明溪精緻的側臉看,等到故事講完再看懷中的糖糖,已經睡着了。
明溪將書放下來,小聲說,“小聲點,糖糖睡着了。”
她伸手去,小心翼翼的將糖糖從他懷中給抱出來,將糖糖放在兒童枕頭上,彎身給糖糖蓋被子。
而許善達則是看着一切。
明溪彎身親糖糖的時候,微微的笑了笑。
許善達卻是在這個時候湊過去在明溪的臉上親了下,明溪頓時擡頭,看着他,許善達的手已經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頭,深深地吻過來。
那個吻,很輕柔。
像是羽毛似的。
明溪的腦子裡面頓時僵住,瞪大眼睛將許善達給推開,快步離開房間。
許善達則是追出去,明溪拉開門站在院子裡面,許善達追上來的時候叫她,“明溪。”
“你不要過來……”明溪站在那裡,頭頂上面是一輪清亮的月亮,月亮清輝落在院子裡面,明溪回頭看着身後的許善達。地上倒着倒影,明溪因爲剛剛那個吻,頓時呼吸都急促起來,腦子裡面都是亂亂的,亂極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
腦海裡面只有剛剛那個吻。
脣瓣上還有那種灼熱的感覺。
“明溪。”許善達卻是不管不顧走過去,在明溪退後的時候將明溪手臂一下子撈住了。“你跑什麼?”
“你知道自己剛剛是在幹什麼?”明溪腦子裡一團亂。
“我知道,我在吻你。”許善達理所當然回答,“接吻是情人之間纔會做的事情,所以,明溪,我是在很委婉的跟你表達,我愛你。”
——我愛你。
明溪的渾身頓時一麻。
他們在一起五年,但是,許善達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現在許善達說,我愛你。
明溪想要將他給推開,可是猛地想到了爸爸跟自己說的話,許善達也知道明溪的軟肋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他瞧着月光下的女人,她的表情還有些掙扎,許善達深深地吐口氣,將明溪抵在院子裡的花架下面,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們身上。
院子裡面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和說話的聲音。
許善達穿着V領的襯衫,他衣服上還有些溼潤,貼着明溪,滾燙的體溫似乎是在燒灼她的所有理智一般。
明溪深深地閉上眼睛。
“明溪,你別想推開我,既然我來了,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走了。”他扶着明溪的臉說,“你,我要,糖糖,我也要,更何況,你爸爸也很希望我們在一起,他已經知道了糖糖就是我的女兒,明溪,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難道想要他帶着遺憾的離開嗎?”
“我……”
明溪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是,她是不想爸爸帶着遺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