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回來啦!”
一直守在芙鸞寢宮中的芙瑩一見到芙鸞歸來,便興沖沖的迎了上去。一把牽住芙鸞的手,她激動的問道:“怎麼樣,見到他了嗎?”
看着芙瑩期待的摸樣,她忽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這個孿生妹妹,是她捧在手心裡寵大的,她有多喜歡那個人,她這個做姐姐的看的很清楚,可是,如今要她如何與她說那人拒婚的事情。垂下眸子,芙鸞的心中有了一分沉重。
“皇姐,我放棄了喲。”
愕然的擡頭,芙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身邊的人,只見芙瑩挽着她的手臂,柔柔淺笑道:“我早就知道,他是不會娶我的。他就像是完美的天神一般,有怎麼會看上我呢?所以,我放棄了。其實,我對他的感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對一種美麗事物的迷戀,而並非愛情。他會成爲,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
芙瑩緩緩的說着,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單單是看着,便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釋然與溫暖。輕輕地揉了揉芙瑩的頭,芙鸞滿臉溫情的說道:“我的瑩兒,真的是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好不好!”芙瑩不服氣的說道,那嘟着嘴的樣子,頓時讓芙鸞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然而芙瑩卻想象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抓着她的衣袖,滿眼冒光的問道:“那你有拉攏到他嗎?他會留在我們國家嗎?他會來皇宮嗎?”
芙瑩如連珠炮彈的問題,問得芙鸞一陣汗顏,饒是涵養再好的她,都不由得嘴角抽搐。“你不是說,放棄了嗎?”
“我放棄嫁給他的想法,但是沒有說要放棄喜歡他呀!”芙瑩咋了咋眼睛,理所當然的說道:“他長得那麼好看,實力又強悍,這樣的美男子誰會不喜歡啊?雖然不能嫁給他有點遺憾,但是他總不能阻止我喜歡他吧。要是有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就是親近親近也是好的嘛!”
聽着芙瑩十分彪悍的長篇大論,芙鸞十分無奈的捂住額頭。她這究竟是教出來了個什麼樣的公主啊!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轉眼間,已是八月初八。夏末秋初,各種各樣的菊花爭相盛放,整個炎玉皇城好似被披上了件金燦燦的新衣。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璀璨卻不毒辣,所有人都走出來欣賞那盛開的菊。然而,菊花還沒欣賞到一半,便聽到一聲霸道的吆喝聲乍然響起。
“都給我家公子滾開,快滾!”
只見一名典型惡奴形象的男子不斷的揮舞着手臂,凶神惡煞的推搡着賞菊的遊人們。而在這惡奴的身後,一名珠光寶氣的男子正搖着手中鑲滿了寶石的扇子,提着一隻花裡胡哨的鸚鵡,大搖大擺的朝前走着。
“快看,又是藍家那個敗家子!”
“看他那招搖過市的模樣,真的噁心!”
“噓!小聲點,你不怕被他聽了去啊!就算這小子再可惡,他也有個富可敵國的老爹,咱們可惹不起!”
雖然不滿,但是因爲忌憚藍家的勢力,人們還是向後讓出了一條路來。而人們的態度,反而讓那藍祿更加不可一世,昂着頭,他就好像國王巡視一般,趾高氣昂的審視着道路兩旁的金菊。忽的,他的目光頓時被一抹翠綠所吸引,定睛看去,那明豔的綠色霎時讓他瞪大了眼睛。
那、那竟是一盆菊花中的頂級品種,就連炎玉這個盛產鮮花的國度都極爲罕見的綠牡丹!
那綠牡丹色澤青翠,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顯然就是剛剛盛開,還沒有經過多少陽光照曬。雖然他對花並不是十分的感興趣,但是見到這綠牡丹,還是讓藍祿激動了一下。因爲那芙瑩公主,最喜歡的便是這翠綠的綠牡丹,爲了追求芙瑩,藍祿沒少花心思,如是他能得到這盆綠牡丹,這次他定能俘獲芙瑩公主的放心!
打定主意,他便朝着那一盆被人抱在懷裡的綠牡丹走去。然而,就在他即將走近的時候,眼前那一盆綠牡丹竟是憑空消失了!不,確切的說,是那個抱着綠牡丹的人將綠牡丹帶走了。眼看就要到手的綠牡丹就這麼飛了,藍祿又怎會氣得過?順手就扔掉了手中的金絲籠,他暴躁的吼道:“馬上給本公子找到那盆綠牡丹,要是找不到,我饒不了你們!”
“是!”整齊的呼喝一聲,那些侍衛奴僕們頓時散去,生怕走慢了被這脾氣惡劣的少爺責罰。一羣壯碩的男子在整個花會上胡亂衝撞翻找着,驚呼之聲幾乎是到處都是,然而人們確實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的家族富可敵國,就連皇室都要機會三分呢!
花會廣場旁的小湖之上,一名紅衣妙曼的女子入凌波仙子一般踏水而行。那風姿卓越的姿態頓時引來了衆人的讚歎,而這也自然的引來的藍祿的注意,驚呼一聲,藍祿霎時厲聲吼道:“是她!”
他這一聲呼喊倒是十分尖銳,但是興許是因爲那不算短的距離,那妖嬈的女子好似並沒有聽到一般,腳尖輕點平靜的湖面,湖面上的波紋尚未平靜下來,她的人卻是已經閃身落到了一艘精美的畫舫之上。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備船去,廢物!”看着那無比精美的畫舫,藍祿心中冷哼,綠牡丹,他志在必得!
湖心畫舫之中,那紅衣女子掀開幕簾緩步走了進去。輕緩的將手中的綠牡丹放在了檀木茶几上,看向靠坐在窗邊一身玄色衣袍的少年,冷傲的臉上忽的揚起了燦爛明媚的笑容。她就好像是一個向大人獻寶的孩子,充滿了期待的說道:“主人,你喜歡嗎?”
那少年緩緩轉過頭,一張令人驚豔的絕世姿容赫然展現在衆人的眼中。他一雙冰藍冷凝的雙眼淡淡的落向茶几上的那盆青翠嫩綠的菊,眼中清冷轉淡,他淺淺的應了一聲:“嗯。”
雖然只是一聲看似冷淡的迴應,但是卻依舊讓那妖嬈的女子心中高興滿足。而就在這時,船外忽的想起了一聲巨響,好似有什麼重物砸入了水中一般。這一身火紅的女子哪裡容得有人打擾了主子的清淨,猛然起身,她一身戾氣的掀開簾子,人還沒走出去,冷厲的聲音便瞬間傳了出去:“何人敢打擾我家主子的清淨!給本姑奶奶站出來!”
聽到這一句話,岸上的人不由得一陣大汗。誰也沒想到,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竟會如此火爆。但是,她怎麼不看看周圍的情況?在她面前的湖面上,幾片木板零星的漂浮其上,而一些人正拼命的從水中爬向另外兩艘船上。有些畏懼的看向那精美畫舫外清冷至極的男子,方纔就是他那輕飄飄的一掌,將那即將撞向他們的船隻震碎的。
女子來到那名男子的身邊,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了?”
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爬上其他兩隻船隻的人,男子清冷的答道:“沒事,幾隻蟲子而已。”
“哦?”女子挑挑眉,看向那些人的眼中帶上了濃重的笑意:“既然是蟲子,那就交給我吧。”
“隨你。”說罷,那男子便轉身進了帳內。
女子站在船頭,一腳踩住了船舷,對出那些人喊道:“喂,小子們,有什麼事?”
女子朗聲喊出的話語再一次讓旁觀者流了一身的汗,她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二十歲的女子,也好意思叫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小子’?果然,藍祿一聽,頓時暴跳如雷,若不是身邊的守護武者攔着,怕是他早就衝了上去。那守護武者看上起四十多歲的模樣,經驗豐富的他又怎會沒有發現刺中的詭異。
將藍祿拉到身後,這中年武者朝着那女子緩緩一抱拳,隨後頗爲禮貌的說道:“我等並非有意叨擾,只是我家公子十分鐘愛小姐手中的那一盆綠牡丹,還請小姐割愛,讓給我家公子,我們必定重金酬謝。”
女子挑挑眉,心中瞭然,原來是爲了那一株綠牡丹。挑挑眉,女子的笑聲中帶上了幾分嘲諷的笑意:“很抱歉,那綠牡丹我家主人也很中意呢,雖然我很想割愛,但是我一個下人畢竟做不了主。”
說罷,那女子還無奈的揮了揮手,如果不是眼中的笑意那麼明顯,他們還真以爲這女子是在爲難呢!
“和她廢話作甚!”喝了那守護武者一聲,那藍祿一把將他推開,趾高氣昂的對女子喝道:“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叫你家主人出來和本公子談!”
女子頓時冷下臉色,脣角一勾,明明是豔陽高照的晴日,人們硬是感覺到了一股陰森。只聽那女子紅脣微啓,肅殺的說道:“要見我主子?你們還沒有這個資格!”
“你……”對上那女子凌厲肅殺的目光,藍祿不由得心顫,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而當他發現自己的舉動之後,想說些什麼的他卻被一道清淡的聲音而壓了下去。
只聽那隱含煩躁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在吵什麼。”
幕簾之內,一隻纖細而素白的手緩緩地伸了出來,明明只是一隻手,卻硬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上面。隨着那隻手撩起幕簾的動作,一抹玄色的身影漸漸地展現在了衆人的面前。玄色的衣,墨色的發,藍眸若冰,額嵌晶石,雖然沒過幾天,文武大會上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炎玉,而丹蓉花都自然不會不知道那名將參賽者屠殺殆盡,宛若殺神一般的人。而眼前這人的形象,不正是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嗎!
剎那間,驚呼聲四起!
“天、天啊,我、我是在做夢嗎?”
“應該、應該不是,應爲我也看到了!”
“藍凝公子,我真的見到了藍凝公子!我簡直是太幸運了!”
…………
看着那宛若天神一般的少年,他的出現無疑是爲所有人帶來了震撼。原本還在替他們這一方感到擔憂的人們,此時反而倒是替那藍祿‘擔心’了起來。以一己之力,屠殺百人的這名少年,會允許有人挑釁他的威嚴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會。
冷冷的睨了藍祿一眼,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冷酷,他這才知道,在這名少年的眼中,他連最卑微的螻蟻都不如。心不由得顫抖了起來,然而他卻聽到了千凝冰冷的聲音:“想要從我的手上得到東西,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那冰冷的話語和目光,無一不是在提醒他,切莫以卵擊石。但是,要他就這麼放棄,開什麼玩笑!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藍祿不顧守護武者的阻攔,硬是朝前跨了一步,故作淡定的說道:“我們做一場交、交易如何?”
“交易?”聽到這一個詞,千凝的臉上揚起了邪惑至極的詭異笑容:“什麼交易?”
看到千凝臉上的笑容,藍祿頓時心中一突,但是死要面子的他又不肯退讓,只得硬着頭皮對上這個可怕的人。“只要你把那盆綠牡丹給我,金錢,珠寶,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什麼都可以給?”千凝淺淺的笑着,只是那笑容,看上去竟是一場的陰森詭異。忽的,她雙眼一眯,薄脣揚起一個美麗而又妖邪的弧度,她緩緩而如同魔魅一般的說道:“如果,我要你藍家的所有家產呢?”
“你開什麼玩笑!”此時的藍祿也顧不得害怕不害怕了,這人分明就是有意的。就算他再怎麼想要得到綠牡丹來討芙瑩的歡心,但也不值得爲此搭上整個家產。憤怒的一甩袖子,他轉身就要開船走人。
然而,在此時有響起了千凝那如同魔魅一般蠱惑人心的話語聲:“來玩個遊戲如何?”
藍祿頓住身形,好似正在猶豫究竟要不要理會千凝所說的話。而身邊的守護武者則是擔憂的說道:“公子,千萬不要上當,這人定是不安好心。”
雖然猜不出那人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那一身邪氣卻是讓他不得不心慌起來。那人有的不僅僅是很行人界的強大實力,更是擁有者足以玩弄世人的絕世之才!他就像是一名掌控世間一切的王者,高高在上的玩弄着這名爲人類的棋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馬上就帶着藍祿離開這裡,然而藍祿這個不爭氣的傢伙,卻是沒有看清等待他的將是什麼。轉過身面向千凝,他沉聲問道:“什麼遊戲?”
千凝淺笑,給了身邊的煌炎一個眼色,她便立刻走畫舫內將那綠牡丹取了出來。看着那盆翠綠的花朵,千凝淺笑道:“遊戲很簡單,只要你能從我這邊將這綠牡丹搶過去,那它就是你的了。”
“你是仙階,如果你阻止,我如何能夠和你鬥!”他不是傻子,必輸無疑的遊戲他當然不會參加。然而,他沒想到千凝竟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不會出手。”
千凝邪魅的笑着,然而那笑容對藍祿來說,則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好,我就和你玩這個遊戲!”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藍祿根本就不顧守護武者的阻攔,答應了這一次遊戲。然而,卻不知等待他的,則是無盡的黑暗。
示意煌炎將手中的綠牡丹放在畫舫的地板之上,千凝邪氣凜然:“遊戲開始。”
千凝的話音還沒落下,藍祿帶來的兩艘畫舫上的人便如蜂擁一般朝千凝那精沒的畫舫飛躍而去。然而,動作最快的,竟是隻有天階巔峰實力的藍祿。他在湖面上幾個起落間便落到了千凝的畫舫之上,一瞬間便將那盆綠牡丹抱在了懷中。整個過程,簡單的不可思議。
如千凝所說,即便是他來到了千凝的畫舫之上,拿到了這盆綠牡丹,千凝都沒有絲毫的動作,就好像是擺明了讓他得手一般。不過,千凝不爲所動,對他來說則是做好的。而就在他準備帶着綠牡丹離開的時候,他猶豫了。
看向離他只有不到一米距離的千凝,他的心中閃過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他借這個機會,將這人抹殺,會如何?這人來歷不明,冷血屠殺數百人,如果他殺了這個人,他是不是就會成爲英雄?這個想法在他的心中瘋狂滋長着,他的心頓時被那虛幻的妄想所吞噬。
心中殺意暴漲,藍祿竟在衆目睽睽之下,凝氣成刃不留餘地的朝千凝擊殺而去!
被妄想吞噬了理智的他並沒有發現,千凝脣角掛着的那一抹妖嬈惑世的笑容。
眼見藍祿的氣刃就要刺入千凝的胸膛,岸邊圍觀的衆人頓時發出陣陣驚呼!那名守護武者駭然的想去阻止,卻怎麼也趕不上。然而,就在衆人以爲千凝必定血濺當場的時候,一聲驚天怒喝頓時震天響起:“敢傷吾主,找死!”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一片紅芒赫然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驚愕駭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直站才千凝身邊的紅衣女子竟是揮手間釋放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那宛如第二個天陽的火球擊在藍祿的身上,瞬間便將他擊飛數丈之遠。藍祿重重的砸入人羣之中,當人們看去之時,那藍祿竟是已經被燒得渾身焦黑,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震驚駭然的氣氛在空氣中流淌,沒有感到意外震驚的,也就只有那精美畫舫上的某些人了。
不再去理會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藍祿,千凝掀起幕簾走了進去。
“主子,不要拿我當槍使呀……”跟在她身後的煌炎無奈的抱怨道,雖然保護千凝是她自願的,但是被人當槍使的感覺可不是很好。
千凝淺笑,不置可否。優雅的重新入座,抿了一口離陌塵遞來的清茶,緩緩開口道:“將藍家連根拔起,算是我送給芙鸞的第一份禮物吧。”
笑容在每個人的脣邊綻放,這就是他們追隨的人!
【杯具,通宵寫出來的,看來上班要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