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們要找什麼,我立刻把銀行的經歷告訴了虎哥和殺手男,胖子也做了證實。
殺手男和虎哥一聽,兩人都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頓時失了氣勢。
雖然知道了要找病毒樣本,可究竟爲什麼虎哥要幫助這個男人,不惜重返危機四伏的萊肯,又爲什麼找不到樣本他倆就變成了這樣,我還不得而知,事已至此,我不禁喊道,“虎哥,沒時間了,快撤吧!”
虎哥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就地往地上一坐,輕聲道,“沒用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操,胖爺纔不坐以待斃,你倆不走是吧,木盒子咱倆走!”胖子一下子炸毛了說道。
“你懂個求!”虎哥也急眼了吼道。
“是,胖爺我是啥也不懂,可老子受夠了,不陪你們玩了,拜拜。”說着胖子就拉住我開始往後走。
“站住!”虎哥怒吼道。看到胖子收住了腳步,虎哥的聲音又一下子低了下去,他頓了頓道,“如論她是什麼,我們都已經感染了……”
“什麼?什麼她是什麼?虎哥你什麼意思?”我聽着虎哥的語氣就感覺不對頭,連忙追問道。
“紫羅蘭,她存在我們每個人體內。”虎哥又道。
“那又如何?”胖子還不服氣的問道。
雖然我已經隱隱感到事情不對頭,但還是等着虎哥回答。
“也就是說無論你是誰,你以任何方式死去倒下,都會再一次站起來,變成活死人遊蕩人間。”那個殺手男終於開口,緩緩吐出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我一下子明白了,崔先生變成活死人,阿豪的轉變,都不是因爲他們被咬或是被抓傷,而是因爲無論紫羅蘭是什麼病毒,我們都已經感染了。
這種致命的病毒存在於我們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毫升血液之中。
寄生,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詞。
只要死去倒下,便一定會再次站起來,變成那種沒有靈魂的生物。
我也明白了殺手男眼中這個世界並沒有任何變化的說法,至少對於我們來說是,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和那些活死人沒有區別,都已經感染了。
生化小隊來清理的時候,我們也必然會被清理掉,如此而已。
最後的生存希望一瞬間蕩然無存,我一下子明白了虎哥和殺手男爲什麼會表現出那個樣子,的確,一切都太晚了。
“那找到病毒又如何?”胖子不甘心的問道。
“我這次到萊肯,就是爲了殺一個人,她的名字是楊冬。”殺手男往地上一坐,開始用自白慢慢解開他神秘的面紗。
“認識她之前,只要有錢,我什麼人都殺。我本以爲這活雖然風險大,但以我的能力應付起來還是綽綽有餘,可直到面對面的時候,我才從她嘴裡知道這座城市裡的每個人都受到了感染,包括我,僱我的人顯然沒有準備讓我活着出去,於是我開始幫助楊冬。”
“用她的話說,紫羅蘭是她的孩子,如果找到病毒樣本,利用她對病毒的瞭解她或許可以配製出血清,注射後中和體內病毒就可恢復正常,實在不行還可以以此作爲活下去的籌碼與**談條件。她偷藏了兩個樣本,一個在這裡,”說着殺手男指了指那片廢墟,“另一份在銀行,不過現在也已經被人取走了。看來製造這場災難的人比我想的要厲害的多。
“現在,就像我說的,一切都太晚了。”
胖子還是不甘心,又說道,“那我們抵達邊境又怎樣?”
“哼,你以爲我沒有試過?邊境每天都射殺幾千人,不是所有到邊境的人都是活死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自以爲正常的大活人!”殺手男再次說出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那生化小隊是怎麼回事?”我又說道。
“生化小隊?或許在覈爆後會有這麼一個東西來打掃一下的。”殺手男已經萬念俱灰,慢慢澆滅我們最後的希望火種。
“核爆?”胖子就是不死心。
“對,**不會費心來清理的,一顆足夠當量的**就可以抹去一切。”殺手男說道。
“不可能,媒體,還有輿論,**沒法交代。”我一下子急了說道。
“哼,不是我說,你眼中的對越自衛反擊戰又是什麼樣的?”一直不開口的虎哥冷冷說道。
最終,我和胖子的所有希望都被踩滅,我們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們沒救了……
我們幾個找了一間屋子,靜靜等候最後時刻的到來。
2012年12月12日晚8點,一顆耀眼的星星在萊肯上空升起,那是一枚核彈,劇烈的爆炸抹平了萊肯的一切,所有會動的生物,無論是活的還是活死的,都在劇烈爆炸造成的衝擊波中消逝隱去,我們四個人聚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屋子裡,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皮膚捲曲脫落,看着胖子像灰塵一樣混入核爆的波浪中,還有虎哥和殺手男,所有的所有都消失隱退,化爲塵土。
熾烈的光芒過後,我感到自己進入了一個無邊黑暗的虛空中……
黑暗中我聽到有聲響,那是我的手機鈴聲,是汀兒喜歡的豬八戒背媳婦的音樂,我迷迷糊糊的從一旁摸過手機,眼都沒睜就按下了接聽鍵。
“豬頭,我們今天去看電影好不好。”汀兒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雖然經過電波的傳送有些失真,但聽起來還是那麼舒服。
我一個激靈睜眼一看,牆上掛錶的時針和分針像偷情一樣糾纏在一起,竟然已經十一點了,和汀兒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我怎麼能這麼大意!
“好好好,沒問題,我們一會在步行街見面!”我一邊應承着汀兒一邊趕緊穿衣服。
“豬頭是不是又睡懶覺!”汀兒好像發覺了我的惡劣行徑,立刻展開了聲討。
“沒啊,我那個,那個……”我一時想不出來什麼合理的藉口,語氣不由得搪塞起來。
“還說沒,你個大豬頭,敢怠慢了老婆大人你想不想活了!”汀兒一聽我這樣立刻就要發彪了。
“哎呀,老婆大人我知錯了,一會兒給你買好吃吃行不?”我一聽汀兒這口氣如臨大敵,衣服都顧不上穿,屏住了呼吸等汀兒回話。
話筒中除了不時傳來的雜音外沒有任何聲音,足足過了半分鐘的時間,汀兒開口了,“這還差不多,別遲到了哦,再遲到的話,老孃剝了你的皮!”汀兒甜美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聽得我好像感覺頭皮都被剝下來一樣血淋淋的可怕。
放下了電話後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爲什麼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我跑到洗漱間洗臉,冰冷的水撲打到臉上刺涼刺涼的,我的目光順着洗手池的水洞向下延伸, 漸漸地我看到了洞道中爬行的蟑螂,目光繼續往下直到觸碰到下水道中穿行的老鼠,深邃的目光最後看到了楊冬的實驗室。
我一下子把臉從那黑暗中拔了出來,腦中立刻像過電影一般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我把折刀輕輕放進口袋,收拾妥當,邁着堅定的腳步出了門。
汀兒,這一次我不會再失去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