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人在房間裡都顯得有些焦躁了。胖子一圈圈的在原本就不大的客房裡轉着圈,突然一跺腳,拉着自己身上的作戰服問道,“瀾哥,你說,這衣服結實不?抗的住幾個活死人咬的?”
挽瀾看了一眼胖子,知道他是想自己出去引開活死人,搖了搖頭,“別想了,這衣服是比較結實,一個兩個的咬不透,可外面是一羣,扛不住的。”胖子接着說道,“那就把你的也脫給我,我一起穿上!”
挽瀾和凝春站起來看着胖子,凝春說道,“胖哥,不行啊,這要是咬到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胖子勉強的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要是我真的被咬到了,就,就算了,說句實在的,沒有你們,我早就死在安仁鎮了,多活了大半年,我也賺了。只不過,你們可要替我照顧好靈兒,不要讓她受欺負。”
凝春見胖子作了赴死的打算,自然是不同意,趕緊勸起了胖子來。胖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我說,咱們有別的辦法嗎?沒有,必須有一個人出來,你和瀾哥新婚小兩口,不合適。我再不出來,就不像話了。”
胖子見凝春還要說,急忙笑呵呵的打斷道,“別說了,再說我可後悔了啊,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辦!再說了,這都一天沒吃上食了,不知道你們怎麼樣,反正我是受不了了,與其活活餓死,我還不如拼一把!”
凝春和挽瀾見胖子去意已絕,而且如今也確實沒有什麼辦法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挽瀾想了想,說道,“這樣,胖子你引開它們確實太危險了。你就站在門口,負責吸引它們的注意,凝春用弩,我用槍,我倆負責解決活死人。要是,要是這樣也不能將活死人清理乾淨,那我們三個死在一起就死在一起吧,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胖子急忙笑着擺手,“別啊,你倆是沒遺憾了,我和靈兒還沒成正果的。今晚咱們三個誰都不能死!”坐在角落的大金鍊子站了起來,說道,“誒!我呢!我也不能死啊,你們三個可別想着拋下我,槍都給你們了,我就算是跟定你們了!”三人誰也沒有理他。
挽瀾將自己和凝春身上的作戰服、護腕、護膝、護腿什麼的都給了胖子。無奈胖子和兩人體型實在是有差距,穿不上。兩人將各自的衣服一前一後直接貼在了胖子自己的作戰服身上,再用客房裡的毛巾撕成繩子緊緊綁上。兩人看着五花大綁的胖子,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找來了房間裡的牀單、被子和枕頭。
兩人將牀單撕開,扭成兩指粗的繩子,將兩牀大被子又綁在了胖子身上,又將兩個枕頭左右兩側綁在了胖子頭盔上,將浴巾剪開,仔細的纏住胖子的雙手。完工後再看胖子,體型本來就大,這下能抵上三個凝春那麼寬,活像個將近200斤的大糉子。
胖子透過頭盔上的面子穿出沉悶的聲音,“我說,我這簡直是寸步難行了,麻煩二位,把我扶過去下。說句實在的,就我現在這樣,我覺得子彈都不一定打的穿。”
挽瀾和凝春將門後堆積的雜物小心的拿開,將胖子扶到了門後。挽瀾再三叮囑胖子,等下門開了後,就負責吸引活死人的注意和利用龐大的身軀暫時將活死人擋在門外,自己和凝春會在後面解決活死人的。
大金鍊子此時一臉驚恐的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緊張的看着幾人。
三人互相點了點頭,挽瀾準備去開門了。胖子突然叫住了挽瀾,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是死了,你們以後見了靈兒,可不許說我臨死前是一副大糉子的樣子啊!你們替我告訴她,我是英雄,我是英勇的戰死的!還有,我,我愛她。。。叫她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
凝春雙眼噙着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對着胖子點了點頭。
挽瀾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兩人衝他點了點頭。挽瀾嘩啦一下拉開了房門!
胖子站在門口,衝着門外,一聲暴喝!
門外一百多隻活死人一瞬間同時轉頭看着了他,吃人的嘶吼聲混合着一股腥風,撲面而來。四五隻活死人率先撲在了胖子身上,一張口毫不客氣的咬在了胖子身上厚厚的棉被上。胖子一把扶住了門框,牢牢站在原地,一側身,爲挽瀾和凝春讓出了射擊的空檔。
挽瀾端起槍,緊緊貼住臉頰,頂住肩膀,扣動了扳機,打響了第一槍。
砰!
子彈旋轉着從槍管內破風而出,深深扎進了活死人的腦袋。活死人的天靈蓋被子彈掀開,腦漿混合着血液當即噴濺而起,將牆瞬間染的血紅。
凝春端着弩,左右移動,尋找着最好的射擊位置,一隻只弩箭直奔活死人而去。尖銳的箭頭輕鬆的穿透的顱骨,深深鑽進了腦髓,烏黑的血液順着創口不斷涌出。
兩人輪番開弓,儘量保證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每一次射擊都能一招致命。門外的活死人彷彿一壺燒開了的開水,此時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通道。瘋了似的不斷涌進門內。
胖子穩如泰山一樣站在門口,龐大的身軀定海神針般屹立於屍潮當中巋然不動,不斷沙啞的大喊着,吸引着活死人的注意力。一顆顆子彈、一根根弩箭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血污不斷濺起,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30發的子彈很快便打光了,凝春的弩箭也不剩多少了。挽瀾一把掏出了腰後的刺刀,幾步便衝了上去。刺刀高高揚起,猛烈的紮下,將對着胖子撕咬的活死人一隻只放倒。凝春也忙着在倒地的活死人屍體上不斷拔除自己的弩箭,重新拉弦上箭,在身後掩護着兩人。
此時的胖子身上的被褥已經變得血跡斑斑,很多地方早就被撕爛,糾纏的布料和棉花間嵌着活死人斷裂帶血的牙齒和指甲。胖子死死站在門口,擋住了一半的門,讓門外的活死人一次只能進來兩三隻。挽瀾手握刺刀,守在門口,進來一隻,便殺掉一隻。
不斷的揮刀、刺入、拔刀,刺刀刀刃已經卷了邊。挽瀾只覺得虎口發麻,雙眼發黑,一陣陣虛汗從後背冒出。可一聽見胖子的沙啞的嘶吼聲還在迴盪着時,又咬着牙,打足精神,不斷的廝殺着。
弩箭和刀影在活死人羣中翻飛着。血順着地板上的縫隙流滿了整個房間,在地板上畫出了一個詭異而兇狠的圖騰。漸漸,胖子的嘶吼蓋過了活死人的嘶吼聲,門外涌入的活死人漸漸開始有了減慢的趨勢。挽瀾意識到走廊裡的活死人已經不多了,一把將胖子拉進了屋來,一步跨出了門外,衝進了走廊。凝春拿上弩,幾步便跟着衝了進去。走廊裡傳來的是尖刀瞬間刺入骨頭的聲音,血迸濺而出的聲音,弩箭刺破空氣的聲音。
胖子全身是血,身上的被子被撕咬成了布條,棉被下的雙層的作戰背心外層也已經被劃破,笨重的包裹讓他不能自己站起來。胖子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望着走廊外,開心的大笑起來,陣陣笑聲壓過了活死人的嘶吼,迴盪在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