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您就算想替他說話也該找個合適的理由吧?”
女生心中一陣竊喜,臉上憤憤,“他怎麼可能是女孩子!”
就剛纔跟黎敬千相處過程,除了對方青澀的反應,她找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當然,黎敬千確實乾淨,反應那麼大也實屬正常。
現場陷入一片懷疑聲中,只有水十默默地往霍雲霆身後縮了縮。
這男人怎麼看出自己的僞裝的?一路走來可沒人因爲她女氣而發表質疑,她好像生來就很會演戲,掌握技巧後,基本上就沒有人懷疑過她不是黎敬千。
滿心好奇在男人手伸過來時煙消雲散,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擋住男人的手,“你幹什麼?”
霍雲霆翹起嘴角,“證明你的清白,你也不想讓黎敬千揹負罵名吧?”
水十撇了撇嘴,“我自己來,你別碰我。”
說着她自覺伸手摸了摸假髮根,躊躇一瞬,狠狠心正要一把薅下滿頭短毛,一雙大手握住她。
“彆着急,他們不敢說什麼。”
男人耐心地解着假髮跟髮根連接的地方,手法輕柔,水十臉頰微紅,低聲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這姿勢太親密了,不找點話題聊她下意識就會胡思亂想。
“很早就看出是你了,”霍雲霆手指靈活地在發間穿梭,語氣慢悠悠的,“猜猜看,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水十垂了垂眸,低頭跟地板相親相愛,“誰知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又沒有關注你,我纔不知道。”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
霍雲霆很有耐心,悅耳的嗓音緩緩在她耳畔緩緩流淌,“你跟初楚進來的時候,我一直看着你,你沒注意嗎?”
水十一顆小心臟“砰砰”直跳,“都說了沒關注你了......”
她喃喃自語,一進來時,幾乎大部分人都朝她和楚小姐看了一眼,後面她疲於應付中年人,也就沒注意這些。
那時候霍雲霆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的呢?
知道自己假扮黎敬千還能這麼淡定,沒有過來打擾她,卻在她遇見危機的時候站出來聲援,真是......
“弄疼你了嗎?”
霍雲霆微微低頭,聲音輕柔如誘哄,“我再輕一點,難受就說,不要忍着。”
水十眨了眨眼,靈動雙眼散發着瑩潤的光,“沒有,你儘管弄。”
真是體貼。
兩人在人羣中堂而皇之地竊竊私語,女生心中焦急,生怕他們商討出什麼,“霍先生,您非說他是女孩,現在又在他腦袋上做什麼手腳?他都處心積慮地猥褻了我,您還要在這些莫須有的地方做文章嗎?!”
水十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氣氛正好呢,這混球搗什麼亂。
霍雲霆淡淡瞥了眼地上的人,女生渾身一僵,語氣不由自主地弱了三分,“您也不想看黎敬千誤入歧途吧?只要他願意跟我道歉,我會選擇跟他和解。”
清純聖母的氣質鋪面而來,水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推男人一把,“快點,沒看見人家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嗎?”
髮套早就被男人收拾好,就差掀開,別以爲她不知道霍雲霆故意把手放她耳朵上!
霍雲霆低低笑了聲,輕輕拂過水十耳畔髮絲,手指順勢勾住髮套,一把拉下做工精良的假髮。
微卷長髮瀑布似的傾灑而下,水十不適地晃了晃腦袋,柔軟細膩的髮絲雲朵一般倚靠着她。
放下頭髮,臉上特意製作的妝感被削弱許多,僅僅是一個擡眼,就讓全場人倒抽一口冷氣。
“好漂亮啊......”
一名女生低聲喃喃,身旁清秀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漂亮是漂亮,可冷酷拒絕他的黎敬千呢?那個木愣愣一心只有繪畫的黎敬千呢?
水十纔不管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如何驚豔,這會兒她得意洋洋地睨了眼呆愣當場的女生,故意用黎敬千的聲音道,“服氣了吧?姑奶奶就是比你漂亮,想勾引我?沒修煉個千八百年就別丟人現眼了!”
身份已經暴露,她乾脆地從口袋裡掏出卸妝巾,三兩下抹掉眼妝,露出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眼波流轉間俱是情意。
“小妹妹,這才叫勾引,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姐姐看了都替你慚愧。”
風華絕代的氣場震得女生大腦空白,水十隨手撥了撥頭髮,朝人羣發了個wink。
“家人們,以後眼睛擦亮點,就這點貨色,姑奶奶看都看不上。”
霍雲霆抿了抿脣,一把拉住她,“冷靜點。”
他揭露黎向姿的身份可不是看她在人羣中萬衆矚目的。
水十嘟了嘟嘴,撒嬌似的搖了搖他胳膊,“黎敬千太呆板了,我都不敢裝太過。”
“那你就保持他的人設。”
霍雲霆嗓音清淡,一手摁住她雙手以防作妖。
人羣早已被水十突如其來的變身嚇傻了,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神情恍惚。
“所以,我喜歡的其實是女人?”
呆呆看着一身西服也不掩風情的女人,一開始跟黎敬千表白的女生凌亂了。
清秀男子扁了扁嘴,“不,我不相信,她纔不是黎敬千!”
儘管被水十嫵媚的眼神驚到,他也不會改變對黎敬千的喜愛。
水十雙手被縛,眼睛還滴溜溜地轉向地上躺着的姑娘,語氣關切,“小姑娘,就算自己勾引的是女人你也不用這麼驚訝吧?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編故事了?來,姐姐教你,你可以這麼說,霍雲霆竟然會魔術,大庭廣衆之下偷天換日,把人都給換了,你覺得怎麼樣?”
女生半天沒回過神,指着水十磕磕絆絆,“你,你竟然......”
難怪她怎麼撩撥都不爲所動,她竟然找錯人了!
水十嘻嘻笑了笑,輕聲細語,“我竟然什麼?計劃落空了心裡難受吧?待會下不來臺了吧?”
她句句扎心,神清氣爽地看女生一張蒼白的臉瞬間漲紅,心中嗤笑,哼,跟姑奶奶鬥?
一朝解放,屬於黎向姿的氣質顯露無疑,霍雲霆忍俊不禁地點了點她鼻子,“悠着點,你出現了,黎敬千怎麼辦?你怎麼解釋?”
這話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水十神情一滯,“你沒準備好怎麼解釋嗎?”
男人嘴角微勾,視線若有若無掃了眼震驚的人羣,“沒準備,以爲你會想辦法呢。”
水十呼吸一窒,覺得自己人都要沒了,“是你讓我暴露身份的,你要負責!”
“可我也是爲了救你,”霍雲霆垂眸,薄薄的眼皮蓋住那雙淡漠的眼,“接下來怎麼做,還是要靠你。”
水十一臉絕望,崩潰地揪着他領子晃盪,“沒把握你掀我頭套幹什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