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
水十一口否定，捂住老太太欲幫腔的嘴，正經道，“我們家菜少，從不用那玩意，偶爾買多點，都是拜託老闆幫忙送，用不着你費力氣自己搬。”
霍雲霆腳步一頓，“沒事，以前你拜託老闆要額外給配送費吧？今天我幫你提菜，省錢。”
“人家老闆纔不像你這麼斤斤計較，我多買點就主動幫我送上樓。”
睜着眼睛說瞎話，水十完全無視老太太嫌棄目光，大方地擺了擺手，“別瞎操心了，買菜就是我幾句話事，不勞霍總費心。”
霍雲霆眼皮擡了擡，昏暗光線下一雙琉璃般冷目有微光閃爍。
“我平時都不去菜市場買菜，今天既然要蹭伯母的飯，自然要去大一點的超市，比如連城。”
水十臉上一僵，霍雲霆這麼喜歡買菜嗎？平常吃個飯而已，用得着去國際市場？
“我媽她不善長做外國菜，”她皮笑肉不笑，精緻的面容宛如一隻炸毛的小狐狸精，“霍總未免陣仗太大了。”
霍雲霆笑了笑，俊美容顏如春花綻放，“能吃到伯母的菜是我的榮幸，連城有專門的中餐材料區，保證材料比其他地方的齊全。”
水十喉頭一哽，都想直接跟他說我不想跟你買菜了，一旁老太太扒開她微鬆的手腕，故作溫和，“這小妮子就是害羞了，平時在家也比較懂事，天天盤算着爲家裡省錢，殊不知老太太我好得很，她再一昧省下去，我就該生氣了。”
“媽......”你。
“小十，媽懂你的心思，可是家裡這麼久不開鍋，你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老太太不知哪裡抽出條手帕，拭了拭眼角淚花，“今天家裡來了客人，咱就算再怎麼窮，也不能苦客人啊！”
她趴在女兒身上，似是傷心極了，水十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老太太演技一流。
“媽，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
老太太擡起頭，一雙老目佈滿水色，水十心裡一震，默默扭過頭，“你做什麼菜？我跟他去買。”
霍雲霆憋着笑看老太太一招制服女人，平靜道，“我是連城黑金會員，在那裡買菜比外邊便宜多了。”
“小霍真是太貼心了，”一行淚珠從老太太臉頰劃過，水十一把搶過手帕給她擦眼淚，“行了行了，我待會把錢給他，您別操心了行不？”
老太太埋怨地看她一眼，“家裡沒那麼窮，要買什麼喜歡的就買，管那麼多做什麼？你又不是賬房先生。”
水十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老太太委屈神色，默默忍了。
霍雲霆偏過頭忍笑，“既然這樣，您先準備着，我帶小十去連城看看。”
老太太老神在在點頭，起身慢吞吞往廚房走。
不甘不願走出房門，水十臨走前略有些無措地往後望了望，“我就是覺得不太方便，她怎麼還哭了呢？”
還以爲老太太是假哭呢，結果那真情流露的眼神，那心疼難受的表情，嚇得她再不敢說什麼。
霍雲霆抿了抿脣，低聲道，“可能是看你工作不容易，心疼你吧。”
胡亂點了點頭，水十率先往前走，錯過了男人跟老太太心照不宣的對視。
“我媽說的那些你別在意，她年紀大糊塗了，逮着誰都想說是女婿。”
跟男人一左一右在車前坐下，水十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我們家風氣就這樣，老太太性格活潑，我也不總順着她，你要覺得好笑，別當着我面笑就行。”
“沒關係，我覺得這樣很好，”霍雲霆一邊跟她說話一邊開車，心裡忍俊不禁。
水十一時無語，無奈道，“你高興就好。”
最近的連城超市離小區有些遠，未免尷尬，水十絞盡腦汁地想着話題。
“你這車子我好像沒見過，又是一輛新款？”
霍雲霆瞥了眼導航，一邊答，“福臨新款，適合日常差旅。”
“不過這都不是我最後選擇這輛車理由。”
水十眨了眨眼，十分上道的接着他話頭，“那最重要的理由是什麼？”
“這輛車的副駕駛被加固過，是最安全的，有伴侶的人可以讓自己最心愛的人坐上副駕駛，美其名曰‘爲愛守護’。”
男人嗓音輕柔，不疾不徐地說着，聽的人卻不由自主紅了臉。
壓抑着心中翻涌情緒，水十這會兒十分渴望坐上車後座，“要不你停個車，我做車後座去？”
平常她不是個矯情的人，可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沒那麼大臉佔着副駕駛不放啊。
霍雲霆低低笑了聲，“不過是商家的宣傳噱頭，你還真相信了？”
水十鼓了鼓嘴，不滿道，“你都不相信，還買來幹什麼？”
狗男人不信就不信，變着法耍她啊？
“我是相信，”霍雲霆淡定道，“儘管是一種營銷手段，但副駕駛的安全性確實最高，而且跟主駕駛是連在一起的，這樣我跟我心愛的人在一起時，可以做到同生共死。”
水十後背一寒，男人說這話時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陰沉，讓她知道這人不是在開玩笑。
“你這麼一說，我就更覺得不能坐上這個位置了。”
水十訕笑着往車門縮了縮，“這裡不好停車，買完菜我就坐到副駕駛去。”
看到霍雲霆臉上堅定神色，她莫名有些失落，狗男人關鍵時刻救她，現在又讓她坐副駕駛，對一個替身都這麼真誠，他是有多愛那個人？
“你本來就是坐在這裡的，”男人沒有絲毫愧疚，反而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別整天胡思亂想，多想些有根據的事吧。”
水十莫名其妙，她坐在這幹嘛，給男人當名正言順的小三嗎？
真女人從不幹這等下三濫的事情！
“以後你就明白。”
男人頗爲頭疼地看着她一臉懵懂，輕聲道，“伯母不是給了你一張清單？你先看看上面都有什麼吧。”水十依言低頭拿出清單，試圖緩解愈發奇怪的車內氛圍。
“家裡沒肉了，所以可能要多買些肉類，牛肉、雞肉都在清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