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5 動情(一更,求月票!)
身形好似頃刻間釘在了那裡,慕長情渾身僵持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殷洛如同瘋癲一般又笑了起來,一步步搖搖晃晃朝他走去,直至在他身前停下:“我始終不相信,始終在勸誡自己,可是,三年過去了,我還是做不到!”
她又淚眼婆娑,伸出手來,撫上他的臉:“你還願意要我麼?”
三日後,陰雨天。
秦流鳶撐了把折傘將殷洛護住,一主一僕二人而馬車上下來,晉王府的管家早恭候在府門外,看到兩人下馬車,急忙上前親自恭迎道:“老奴恭迎王妃回府!”
“奴婢恭迎王妃回府!”
齊刷刷的下人,跪了一地!
秦流鳶親自前去扶起管家,隨即道:“管家不必這般興師動衆,王妃路途勞累,還是先行歇息爲好。”
管家一聽,立刻道:“房間一早打掃乾淨,只等王妃回來,王妃請!”
殷洛點了點頭,扶着秦流鳶的手,一路到了寒玉園。
分明還是老樣子,景緻絲毫未變,房中的佈局更是半點未動。管家見殷洛的眸子從室內掃過,急忙解釋道:“自王妃離開,這些東西,王爺吩咐不許任何人動,一切,都按王妃走時的樣子擺好,就怕王妃回來會用不習慣。”
殷洛垂下眸光,朝管家擺手,管家會意,急忙退了下去。
下人送來了熱水沐浴,秦流鳶扶她到內室。遣散下人,她一人在內服侍,一邊給她寬衣一邊道,“公主怎麼了?這幾日,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殷洛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心神不寧?”
秦流鳶怔了一下,將衣服在屏風上放好,折回道:“是啊,平日跟小姐說話,總覺得小姐精神不好一般,有的時候,喚你你也聽不到,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讓小姐憂煩?”
殷洛搖了搖頭,解開腰帶沉入木桶中,閉上眼睛,感受着身上每一處經脈的流通,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意來,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是,真要做了,我竟然發覺自己面對不了他,流鳶,你說我,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秦流鳶沉默片刻,看着殷洛蹙起地眉頭:“公主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殷洛睜開眼來,沉默片刻,這才道,“只是不想再傷害他一次,尤其,這一次,是致命的!”
秦流鳶看向她的眉心,伸手舀起水往她身上倒去,道:“是人,總會有感情,王爺與公主相處那麼久的時日,公主有不忍,理所應當,但是公主可有想過後果?你精心策劃三年,爲的不就是不留痕跡地離開,同時給王爺致命一擊麼?如果你這個時候反悔,不但這三年的努力白費,公主日後,便只能在這王府中過活了!這是公主想要的嗎?”
“奴婢不會說話,不過,既然公主心有猶豫,不妨好好想一想這幾日的事情,如果做,成也好,敗也罷,奴婢陪着公主一起闖,如果不做,那奴婢便隨公主在這王府中呆一輩子,護衛公主周全!”
殷洛聞言,良久不語,隨後,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秦流鳶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一覺醒來,水都已經涼透了。
好在眼下是夏日,她在水中許久,倒並不覺得太冷。
起身穿上浴袍,剛走出內室,便忽見一人推門而入,四目相對,她一怔,他亦是一怔。
殷洛繫腰帶的動作僵在那裡,慕長情已經大步朝她走來。
步至近前,他低下身來,在她頸邊輕輕一嗅,旋即伸手撥開她肩上溼漉漉的長髮:“剛洗完?”
殷洛應了一聲,放下手來:“路途太勞累了些,剛剛洗的時候便睡着了。”
慕長情聞言眸色一沉,直接便拉着她進了裡間。
他取來乾淨的棉巾,讓她坐在梳妝檯前,親自給她擦拭,動作輕柔小心,好似那是什麼要命的寶貝一般。
殷洛看着鏡中他的面容,雖是遮着面具,卻也讓她失神。
“長情。”她忍不住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慕長情擡起頭來,看向鏡中的她,淡笑道:“怎麼了?”
他動作未停,分明是用棉巾擦頭,可是,也不過才片刻功夫,及腰的長髮竟然全都已經幹了。
他竟用內力給她烘乾頭髮!
殷洛心中不知被什麼扎過一般,不是滋味。
她站起身來,面對着他:“我想問你件事,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你能告訴我嗎?”
她這般鄭重,他卻並不甚在意,依舊伸手撥弄着她的發:“你說,能告訴你的,我自然告訴你。”
殷洛看向他的眼睛,直接就伸手將他面具摘了下來,對於這個動作,慕長情已經習以爲常了,並未說什麼,只是覺出她語態中的嚴肅,微微挑起眉頭,靜看着她:“你想知道什麼?”
“那個位置。”殷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
給她撥弄頭髮的手頃刻頓住,慕長情看向她,她眸中藏匿深深的憂慮,而他眸中一片深海,根本瞧不清想法。
慕長情從桌上取來一根髮簪,細細將她頭髮簡單地挽成一個髻。
髮簪插入發中,殷洛扣住他的手腕:“你回答我!”
慕長情脣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地弧度,握住她的手指,往一側榻上而去。
他將她圈進懷中,坐在榻上,下巴抵着她的眉心,低道:“只怕全天下的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問,我沒想到第一個問的人會是你。”
殷洛不動,只淡淡垂眸:“很早以前便想問你,只是昔日並無機會。”
慕長情圈着她良久,隨即緩緩道:“這天底下又有哪一個人不會去追逐那個位子?我自然不會例外。”
感覺懷中人的身體分明僵直了幾分,雖然細微,可他還是感覺到了,慕長情垂眸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其實時至今日,我已是這般地位,皇位坐是不坐,並無太大關係,只是……”
他沒繼續說下去,殷洛卻已經懂了,他追逐多年,皇位便是他的最終目標,又如何可能放棄?
她垂下眸光來,往他懷裡靠去幾分,同時伸出手來環住他的勁腰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你會殺了他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慕長情微微擰眉,將她圈得更緊了些:“洛洛,朝堂紛爭沒有你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皇上也並不一定永遠就是受害者,玉如意苦心經營多年,就算我想坐那個位置,也不是一件輕易就可以得手的事!成王敗寇,你是月櫻王朝地公主,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
殷洛沒有說話,只是往他懷中深埋了少許。
慕長情擁着她,以爲她是生氣,輕嘆一聲道:“我知道你素來與他關係好,他昔日也曾幫過你,但國有章法,他又是一國帝王,我只能答應你,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留他一條性命,這樣可行?”
殷洛從他懷中起來,靜靜地看着他,眸光有些動容:“你其實不必爲了我,這麼改變自己的心意,你是晉王,是令世人聞風喪膽的鬼王,從不心慈手軟,又何必爲了我,就改了你的原則?”
“人性可以變,事情錯過了可以彌補,人放了可以再抓,可是洛洛你,全天下只有一個,獨一無二!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殷洛眸光凝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慕長情看了她片刻,忽然就低下頭去吻住了她。
殷洛身體有些僵硬,須臾,這才伸出手來,圈住了他的頸脖,承了他的吻。
轉眼之間,夏日竟不知不覺溜走,天氣一點點涼了起來。
遠在郡主府的葉清歌忽然被慕長情指了一門親,所嫁的是一位小侯爺,一表人才,不論家世人品都相當不錯,定在八月十五之後成親,而作爲葉清歌唯一的親人,自然是要親自準備這門婚事,故而,第一場秋雨之後,慕長情便吩咐了人去往郡主府將葉清歌接了來。
這麼多年過去,從前的她還是小姑娘,如今早過了最佳婚配年紀,若是再不出嫁,就真的是老姑娘,要嫁不出去了!
葉清歌自知如此,所以這一次,竟然沒有推辭,乖乖答應了下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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