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一副很神秘的樣子,帶着她環遊了杭州的好幾個名勝風景點,只到晚上回到酒店,才如實相告,那個洽談會,由霍天成開去了,怪不得他說霍天成被安排了做其他的事情,千語無語又暖心,好久,她沒有像今天一樣放鬆下來開心過了。
回到酒店沒多久,霍天成回來報告,公司裡有些事情要處理,他要連夜趕回j市。
千語心想什麼事情這麼急,老總都在這裡,他急什麼?但看霍展澤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笑意,她也不好多話。
霍天成走後,他在酒店頂樓請她吃燭光晚餐,燭光下看着他修眉舒展,笑得多麼溫暖,這一切,恍惚得那麼不真實。
當小提琴獨奏響起來,他擁她入懷,漫漫舞步,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要無奈的彼此疏離,他在她耳邊說:“千語,再給我點時間。”
她苦笑一下。
“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他的熱脣貼在她小巧圓潤的耳朵上。
“你覺得,我們兩真的會走到一起嗎?”她擡起眼眸看進他的眼晴裡。
“會的,一定會。”
多麼傷感的承諾,是彼此都不夠勇敢,還是老天爺給他們的不夠多。
從樓上回到房間,千語有些微薰了,也沒喝幾口,就是覺得難受,她躺在他懷裡,他如珍似寶的,生怕她再不舒服,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溫柔的抱着她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還是扭不過她,兩個人分兩個航班返回j市。
千語沒想到她下飛機後,竟然在機場候機室裡看到陸漫玉,見到她,陸漫玉也驚了。
“凌千語,你怎麼也從杭州回來?”
她是來機場接霍展澤的,沒想到他沒有出現,凌千語卻出來了。
千語一時語結,面對陸漫玉的時候,不由得面色一紅:“我和霍總去開洽談會。”
“就你們兩?”
“不是,還有霍經理。”
“可是霍經理明明就在公司,我剛剛纔從公司來。”陸漫玉恨得咬牙切齒,恨得手腳發抖,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千語難堪的沉默讓她腦海裡飛出無數個關於昨天晚上的想像。
“賤人。”陸漫玉擡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到千語的臉上:“我都懷上了展澤的孩子,你還不放過他,還要跟他攪和在一起,你可真賤。”
千語瓷白的臉上很快升起五個清澈的指頭印,淚水在眼眶裡轉了轉,用力的壓下去,周圍有無數個路人在對她指指點點,她卻選擇淡淡地向陸漫玉憤怒而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轉身走出候機室,招來一輛出租車回家。
看着車外飛馳的景色,腦海一片空白,像是一場夢,還在回味甜蜜,一轉眼,又如泡沫般全部破滅。
……
陸漫玉哭哭啼啼的回家把事情一說,陸太氣憤難平,連忙掛電話給陸達明:“你說吧,要怎麼幫女兒討個公道。”
“怎麼討,你們女人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我一個男人家一時想不出來,你們自己想吧,別來煩我。”這幾天公司裡關於西城區的項目一團混亂,陸達明忙得不可開交。
掛了電話後,陸太好不容易纔安撫下漫玉來,等女兒哭累了睡着以後,她把那個女傭找來,讓她打電話給鄭姨讓她快點動手。
鄭姨也想快點完成任務,可是她苦於找不到好的對策,這陸太電話一來催,她更是六神無主了。
“怎麼辦怎麼辦?”急得問又偷偷溜回來的馬律師。
“還是找機會把這藥讓她喝下唄,我估計着,這藥一定是迷情藥之類的,否則她怎麼會說不會死人。”馬律師想了想,“要想哄得凌千語,你就要抓住她的弱點。”
“她的弱點是什麼?”鄭姨不明白。
“心軟啊。”
鄭姨猛然醒悟過來,一拍大腿,興奮的:“成了。”
她拿着陸太給她的地址找到了妙玉的公寓,因爲知道千語剛剛纔出差回來,而且還被陸漫玉打過,一定不會急着去公司上班。
敲了半天門,千語這纔有氣無力的打開門,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原因,很難受,她沒想到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手裡端着湯壺的鄭姨。
立刻轉身想要關門,鄭姨也早就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似的,急忙伸了一隻腳過來門縫裡擋着:“哎呀千語,你開開門,夾到姨的腳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千語惱怒的打開門。
鄭姨呲牙咧嘴的捂着腳:“姨的腳真的很疼,你能不能先讓我進屋去喝杯水,然後再跟你說。”
千語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站向一邊讓她進去,去倒了杯水給她:“有什麼話快說,喝完這杯水你就走吧。”
“千語,你別怪姨,這些年來,是姨對不起你。”鄭姨坐下喝了口水,又來那一套。
千語不悅的皺着眉頭,這些話,這幾年來,她反反覆覆的已經聽得夠多了,可是那一次,不是說說就算的來哄騙她的。
“鄭好前天回家了,他也跟我談了,說你是個好女孩,我們不應該那樣對待你。”
千語一驚:“鄭好回家了?”他的傷口並沒有全部好啊。
“是啊,他回家了,住了一晚又走了,說是出去找朋友。”鄭姨見一說到鄭好,千語的神色便有些緩和下來,心裡暗暗高興。
正打算把手裡的湯壺遞給千語,千語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一看是妙玉打的。
“千語,你快點來醫院,鄭好前天晚上私自離開醫院,導致傷口再度感染,現在已經進入了昏迷期,有可能還會誘發其他併發症。”
千語手一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底升起一層水霧,她回頭看着無所事事的鄭姨還在那裡笑咪咪的打量着她們的小屋。
不由得皺眉上前一把拉住鄭姨:“你不是很愛錢嗎,愛錢勝過愛你的兒子嗎,我帶你去看。”
鄭姨被她突來的反應嚇得不知所措:“千語,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姨。”
千語不理她,將她拉出公寓,一直到樓下攔了輛出租車向醫院而去。
一路上鄭姨都驚恐的以爲千語要對自己不利,可是看着她萬分悲傷的神情,她又隱隱覺得一絲不安起來。
直接到達重症監護室:“看,那就是你的兒子,那是鄭好,你看到了嗎,你那麼愛錢,想方舍法要來加害我,鄭好他不願意害我,所以自己去黑市上割了一隻腎,賣了十萬塊錢給你。因爲傷口感染,他差點死掉,現在你知道了,爲什麼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你說,前天晚上回家,你是不是又激怒了他,你對他做了什麼,爲什麼他的傷口會再度感染,你說啊。”
千語發瘋一樣搖着鄭姨的肩,她雖然不學醫,可是她知道二次感染意味着什麼,那時候,醫生就一直交待不能二度感染,否則……
鄭姨呆若木雞的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病牀上的人,半晌,隨着淚水掉落,搖了搖頭:“我不信,我兒子不會那麼笨,不會幫你的,不會笨到去賣腎的。”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是你的兒子,他就是鄭好,他有今天,全都是被你逼的。”
鄭姨扶着玻璃窗看了又看,滿眼是淚,恨不得自己進去換兒子躺在病牀上:“怎麼會這樣,鄭好,你個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傻。”後悔,心痛,她鄭姨再毒再狠,再貪錢再愛馬律師,可是兒子,纔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無價之寶。
哭得心都撕裂一般痛,渾身顫抖的千語被妙玉緊緊扶着,她看着病牀上的鄭好,除了心臟儀和呼吸哭,她感覺不到鄭好的生命力。
這時主治醫生來了:“誰是家屬?”
“我是。”兩個人都搶着開口,鄭姨和千語都停頓了一下,心裡五味陣雜。
“病人這是二度感染,另一邊腎器觀已經衰絕,心肺功能也在持續下降,請你們做好心量準備。”
“不……。”鄭姨尖叫一聲,如五雷轟頂,天塌下來一般,她連上前拉住醫生的力氣都沒有,泣不成聲:“醫生,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不是錢的問題,他這種情況,都是因爲受到刺激再度拉傷了傷口的二度感染,內臟器觀損壞,就算再好的醫院再高的醫術也迴天無力,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家屬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醫生搖頭嘆了口氣:“這是我醫過最可惜的病人,第一次感染那麼嚴重都挺過來了,卻在是關鍵的康復期發生這樣的紕漏。”
千語整個腦海裡嗡嗡作響,她受不了這種打擊,鄭好再壞,鄭姨再壞,也罪不至死。
“千語……千語……你振作一點。”耳邊響起妙玉時遠時近的聲音。
撲通一下,她的面前,跪下一個蒼老無力的軀體,千語的整個身心爲之一振,她急忙掙開妙玉的手去扶鄭姨:“姨,你這是幹什麼?”
“姨錯了,千語,求求你看在鄭好的面子上,去請霍展澤幫幫忙,求求你,只要能救活鄭好,姨從此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我幫,我一定幫,姨你快起來,我這就去找霍展澤,快起來。”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抱鄭姨起來。
不知誰突然從重症監護室裡跑出來喊:“醫生,醫生……病人怕是不行了。”
轟的一下,身邊急急忙忙跑過的醫生,護士,鄭姨嘶心裂肺的聲音,這一切,都在自己身邊忽近忽遠。
好像有人說了一句:“不行了。”
“千語……。”妙玉的聲音恍惚響起,千語眼前一黑,這一天,太多的喜和悲讓她身心疲憊,她軟軟的毫無知覺得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