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筒子樓下面,陸漫玉說了聲再見就急匆匆的走了,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去,因爲家裡有被父親強留下來的霍展澤。
桔黃色的燈光下,破敗的人行道上只有千語孤單隻影,她在筒子樓下走來走去,不知道多少個往返,就是不想上樓。
家裡有養育她的鄭姨,也有傷害她的鄭好。這個家,已經成了她現在最害怕踏進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一位鄰居恰好從外面回來,看到她,驚喜的:“千語,你回來了?”
千語點了點頭,有點莫明其妙,他們天天見她的,從來沒這麼熱情。
隨後那鄰居說了一句:“恭喜你和鄭好哈,你鄭姨已經給我們發貼子了,還有一個月,你們就要結婚了,新房準備得怎麼樣了,拍婚紗照沒有啊?”
千語渾身發涼,僵硬的跟鄰居再見,轉身向樓上衝去。
……
剛推開門,聽到一陣咒罵:“你以後如果不好好對待千語的話,我天天讓你跪。”
聽到鄭姨幫自己說話,千語心裡還是暖了一下,可是進屋一看,鄭好是跪在地上,而且膝蓋底下墊着個沙發墊子。
“千語啊,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今天早上你走了以後,我把這小子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讓他出去找你,找了一天了,他也是剛剛纔進門。”
鄭姨一連串的說着好話,並把她的手機還它她:“還算他有點良心,你的手機還在。”
千語垂下眼瞼,接過手機,她不想揭穿鄭姨的謊話,說什麼鄭好剛剛纔進門,他們不知道,她在樓下徘徊了整整一個小時。
“姨,我遇到鄰居家李阿姨,她說……她說你給她發貼子了。”
鄭姨笑道:“是啊是啊,早發早好嘛。”
千語蒼白的辯駁:“可是……我們現在差了別人那麼多錢,那錢是霍展澤的,你知道嗎,我只能也去霍家打工來還他這筆錢了。”
聽說是霍展澤的錢,鄭家母子到是吃了一驚:“呀,我還以爲是你們超市的公款呢。”
千語:“前天鄭好到超市一鬧,我已經被開除了,再說了,我只是一個打工的,他們怎麼可能給我那麼大筆工款打理。這筆錢,是我向霍展澤借來給莫言非的病藥費,後來沒有用上,我正打算還給他,誰知道……。”
鄭姨上前來拍着千語的背:“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是鄭好這小王八蛋做得不對,我改天好好收拾他哈。”
千語失望透頂:“姨,你也知道我和霍家的關係,他家可是我家的世仇,可是現在,爲了償還這筆錢,我不得不去霍氏上班,你們知道我心裡是有多難受嗎?”
鄭好兩眼一瞪:“什麼,你去霍氏上班?”
千語:“不然我能怎麼辦?超市的工作又沒了,就憑醫院那點薪水,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五十萬。”
鄭好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鄭姨連忙拍了他肩上一下:“你給我閉嘴。”回頭笑眯眯的看着千語:“千語呀,姨知道你心裡苦,可是別怕,這天下,就沒有還不清的債,慢慢來,彆着急。一着急睡不好覺,皮膚不好,當新娘子可就不漂亮了。”
千語實在不明白,眼下這婚,還能結嗎?
“姨,這婚事我想先緩一緩。”
“你說什麼,不行……絕對不行。”
“爲什麼不行,遲點結也許對我和鄭好都是一件好事,讓我們彼此再多瞭解對方一些。”
千語轉身走進小臥室裡以後,聽到鄭姨在客廳裡誇張的大聲罵鄭好,那是故意再罵給她聽呢,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
“展澤,你覺得怎麼樣?”陸達明展開一副墨寶:“據說是唐伯虎的真跡,究竟是真是假,你今晚得幫我好好賞賞。”
霍展澤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挪不開。
男人愛車和愛古董,就像女人愛衣服和化妝品一樣沒有道理可言。
他看了又看,完全癡迷在其中,順手接過陸達明遞過來的紅酒輕啜一口,真是副好畫,韻味妙不可言。
陸漫玉回到屋裡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好,心狂跳不停,連忙跑過去:“爸。”
陸達明連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了阻止她,小聲的:“展澤在看畫呢,我們別打擾他,走,先出去。”
陸漫玉有些不情願的跟在父親身後。
“漫玉啊,展澤正在看畫,你不要打擾到他,讓他慢慢看,你只要時不時的進去看看他的酒喝完了沒有,再給他續一點就行。”走在前面的陸達明不緊不慢的吩咐。
“我知道。”
“對了,我和你媽晚上有個宴會要去參加,等展澤看好畫以後,你送他回去,他喝了酒,不要讓他開車。”
“好。”陸漫玉高興得合不攏嘴,父親哪裡是去參加什麼宴會,他這是在給自己安排和展澤獨處的時間。
……
等父母親悄然開車走後,陸漫玉叫來管家:“你去告訴妙玉,讓她沒事別跑出來走動,打擾我跟展澤的相處。還有,你留下,其他人都歇着吧。”
“是。”
看畫看得入迷的霍展澤完全不知道推門進來的人是陸漫玉,她給他續了紅酒,靜靜的站在身邊不走了。
他也沒發現,只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陸漫玉身上的香水味兒太重了,而他又不太習慣這種氣味兒,接過遞過來的抽紙後,才發現身邊站着的人不是陸達明。
“叔叔呢?”
“哦,他說有事先走了,讓你慢慢看。”
霍展澤:“不看了,你告訴陸叔叔,是真跡沒錯,不可多得。”
抓起外套打算走,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進來的時候,這屋子裡顯得清涼,現在卻莫名的燥熱。
陸漫玉哪裡會讓他走,連忙張開一雙玉臂擋在面前:“展澤,再多呆一會兒吧,就算你不想跟我說話也行,我只是靜靜的站在這裡,你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的,好嗎?”說得多麼可憐,在他面前,她陸大小姐可以放下一切尊嚴,卑微到塵埃裡。
霍展澤默了一下:“不早了。”還是要走。
“展澤……。”剛走了兩步,陸漫玉跑上來一把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他,頭深深埋在他健碩的背上,聲音顫抖而哽咽:“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那麼愛你,愛了你這麼些年,從來沒有接觸過別的男人,只因爲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啊展澤。我也漂亮的,絕對不輸給凌千語半分,只是因爲,你從來都不曾好好看過我。”
霍展澤冷冷的:“陸小姐,我再說一次,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明白嗎?”
擡起手去拉開她的手,可是抱得更緊了。
“不……我不相信,只要你肯花點時間跟我相處一下,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該死的……霍展澤修眉一皺,眼底掠過一絲陰霾,他身體裡的燥熱越來越強烈,這種不同尋常的感覺讓他明白,自己被陸達明那隻老狐狸給下了藥了。
“展澤,今天晚上,別走了好嗎?”陸漫玉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她感覺出他有一絲異動,若是平時的那個霍展澤,絕對不會有這麼滾燙的身體,可現在,就算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覺到他的灼熱。
“放開我。”冷冷的低喝。
“我不。”陸漫玉更加大膽的猜測出來父親今天晚上要離開的原因了,她轉了下身子,和霍展澤面對面的,擡起雙手緊緊地勾着他的脖子。
真如自己所想,他一定是被父親下了藥,此時英俊的臉上已經一片赤紅,流連的眼眸本來應該是怒火中燒的,可是,此時卻是一片迷茫。
霍展澤用力的閉了下眼睛,身體裡的燥熱好像要把他給燃燒一樣,他想快點離開,可是腳卻軟得擡不起來,此時硬撐着自己站在這裡,完全是靠他平時過人的意志力支撐着。
“展澤……展澤……。”陸漫玉在看清事情的真相以後,迫不及待的墊起腳尖,先前去特意補了妝的紅脣湊了上去。
霍展澤用最後一絲力氣躲開陸漫玉的嘴脣,高大的身軀再也堅持不住,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展澤,你怎麼了?”陸漫玉連忙一把將他抱住,他臉色很紅,可是卻好像喝醉了的人似的,渾身軟綿無力。
陸漫玉見這情況不太對勁兒,連忙打電話給陸達明:“爸,展澤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倒地上了,好像喝醉了一樣。”
“不可能啊。”陸達明也慌了,心想是不是自己把藥給放多了。連忙驅車返回。
……
回到家看到陸漫玉焦急的在書房裡陪着霍展澤,臉像發燒一樣的紅燙,可是卻並沒有像買藥人所說的,生龍活虎。
“爸,怎麼辦啊?”陸漫玉知道於霍展澤的睿智,他是一定會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藥的,可現在,什麼都辦不成,明天還拿什麼來威脅他。
陸達明想了想,狠下心:“沒事兒,讓管家叫兩個人來,就說展澤喝醉了,把他擡去你臥室裡。”
管家叫來兩個傭人,大家一起合力把霍展澤擡到小姐的臥室,然後散了。
“漫玉,你可不能睡得太熟,要小心觀察着他,如果不對勁,我們得趕快把他送醫院。”陸達明交待完才離開,他在走一招險棋,勝則勝,敗則性命悠關。
陸漫玉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她關好臥室門,穿上最性感的睡衣,再解開霍展澤的衣褲,輕輕的依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