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彌彥的覺悟,“射殺他,神槍。”
“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個小鬼?”
藍髮瀧忍在看到雲川后不禁愣了愣,尤其是在察覺到對方的輕鬆愜意後,更是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
但很快藍髮瀧忍就搖了搖頭,甩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一個十多歲的小鬼而已,再怎麼奇怪又能怎麼樣,有什麼值得自己忌憚的。
哪怕是那位三代雷影站在面前,現在靈魂狀態的他都敢碰一碰。
靈魂,可是一種極其詭異神秘的東西,神秘在某種程度上就意味着強大。
涉及靈魂方面的秘術,哪怕忍界上下千百年也沒出現過幾次。
對於那些專精忍術和體術的忍者而言,除非在被他入侵精神空間之前毀掉他的身體,不然就算不被控制也一定會遭到重創。
雖然他現在做不到直接殺死靈魂,但讓敵人陷入昏厥還是沒問題的。
也就只有那些專精幻術和掌握特殊秘術的忍者,因爲平時涉及到陰遁查克拉的修行,纔會對靈魂層面的攻擊或多或少產生一些抗性。
但掌握這種秘術和幻術專精的人,在整個忍界也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不可能是面前這個十幾歲的小鬼。
“哼,要怪就你自己倒黴,突然擋在我面前吧!”
念及此,藍髮瀧忍也不再多想,化爲一道縈繞着淡白光芒的虛影,瞬間竄進雲川的身體。
不過,在即將沒入精神空間的前一刻,雲川臉上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卻讓藍髮瀧忍下意識頓了一下。
這個傢伙,怎麼回事?
“不敢進來?那我幫你!”
看他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雲川笑着擡起手,手掌縈繞着靈子,泛起奇異的光亮,猛然拍在他露在外面的身體上。
嗡!!
隨着一陣嗡鳴聲響起,藍髮瀧忍的靈魂完全融入,雲川的體表泛起一陣波瀾,很快便再次歸於平靜。
雲川則擡起那幽深的眼眸,看向遠處出現的那道身影。
“老,老大?!”
彌彥氣喘吁吁地追來,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也是瞠目結舌,下巴都像是要掉下來,語無倫次道:“你,他,你剛纔,把他吃了?不對……嘶!”
磕磕絆絆地沒把話說清,反而咬到了舌頭,疼得不禁抽了一口冷氣。
看到他這副笨拙的樣子,雲川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不過,在看到他全身遍佈的傷勢後,臉上的笑容微微變淡了一些,施施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開口道:“這次,你的表現不錯。”
聞言,原本還在跳腳抽冷氣的彌彥,身體不禁變得僵硬,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的耳膜已經破損了,現在聽到的聲音,就像是隔着喧囂的風,聽上去模糊不清。
但哪怕聽不清老大說的話,只看表情和動作也能知道,一定是在鼓勵認可自己吧。
可是,得到自己一直渴求的認可,他本以爲自己會很開心的。
但讓彌彥感到意外的是,心中冒出的那一點喜悅,瞬間被其他情感淹沒了。
受之有愧、內疚悲愴、患得患失……
“老大。”彌彥緩緩擡頭看向面前的雲川,笑容有些微微苦澀地搖了搖頭,“你和那個紅髮小鬼交給我的五百人,只剩下了一半,我……”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長門,對不起他們,更對不起他們的……家人。”
彌彥心裡其實很清楚,老大的實力遠超自己。
如果由他帶領那些鬼的話,死傷必定不可能如此之多。
彌彥當然沒有怨雲川的意思,因爲他也很清楚,這就是他們必須經歷的一劫。
爲和平,而鬥爭!
鬥爭,就必會流血!
鬥爭不是雲川一人的責任,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目標。
他們不可能一直活在雲川的羽翼下,既然他們想要緊跟雲川的腳步,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僅僅就只是開始。
彌彥想要改變雨之國,更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所以,早在當初湯之國的邪神教,站在那尊邪神的神像面前,將那個孩子抱在自己懷裡,親手揮刀解決那個女人時,彌彥就已經拋棄婦人之仁。
他知道邪神教只是一個縮影,忍界的每時每刻、每地每處,都在發生着這樣類似的慘劇。
彌彥曾經不懂,曾經也在迷茫。
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明白要怎麼去改變這個世界。
直到他回到破曉城,雲川交給他幾本書,他才終於找到答案。
死亡,是信仰產生的第一原因。
人一生下來,就要面對戰爭,就要直面死亡,這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難道人生的盡頭,就是死亡?
因此,一些人就開始尋找生命的意義,這就是最初的信仰。
苦難和痛苦,是信仰產生的第二原因。
很多人說,死亡的結果,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折磨人的是通向死亡,通向絕望的過程,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人往深淵裡拖拉。
信仰就如一根繩子,或者只是一根救命稻草,給了人勇氣,也給了人希望。
包括那個邪神教的教主在內,這些教衆曾經都是一羣平民。
邪神教,之所以會存在,之所以能發展到那種程度,都是因爲這個錯誤的世界。
人的一生,會死去三次。
第一次,當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在生理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當伱下葬,人們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告,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你悄然離去;
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個世界都不再和你有關。
如果,那些信徒沒有信仰支撐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那他們就是一羣前途無望的行屍走肉罷了。
隨時都有可能像一棵野草般無聲死去,沒人發現、沒人在意、更沒人去記住。
在死後也只會化爲一捧土,在親人的哭聲中隨風消逝,在這個自顧不暇的世界,用不了多久,那些親人也會忘記他們,當那個時候,他們便真正地死去了。
他們沒有選擇。
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明”,乞求神明能夠拯救自己於這個亂世,乞求神明能夠在自己死後賜予自己新生。
所以,在彌彥看來,如果這個在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戰爭,沒有那麼多的厄運,沒有那麼多的死亡,沒有那麼多的苦痛……
邪神教即使會出現,也不可能如此壯大,慘劇或許依然存在,也不可能如此之多。
彌彥不希望像邪神教那樣的事情再次出現,所以他下定決心要改變這樣的世界,哪怕犧牲再多也可以。
可惜,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絕對的理智,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有人死去,更做不到冷血地將他們的死亡,判定爲“合理”的犧牲。
犧牲,兩個字輕飄飄的,但擺在他眼前的,不是死亡的“數字”,而是一個個曾經活生生如今冷冰冰的屍體。
那些“鬼”當然也有着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兒女、妻子、丈夫。
因爲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死在這裡,哪怕他們甘之若飴,甘願爲此作出犧牲,彌彥心中依然無法產生絲毫喜悅。
有的只有對自己弱小力量的無力和痛恨。
念及此,彌彥咬了咬牙,開口道:“我……”
但是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隻手按在他的頭上,也打斷了他下面的話。
“萬物誕生,必將終結,迴歸適得其所之處,哪怕是我也不例外,你只有五百人,瀧隱村可是有三千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雲川用力揉搓着他的頭,眼神深邃地看向周圍,笑道:“更何況,死亡,從來都不是生命的終結,只是靈魂的漂泊與沉眠。”
他可沒有千手柱間那種“死人不能干涉活人”的想法,享受愉悅、隨心所欲的他自然不會喜歡有遺憾的結局。
至於六道老頭有沒有意見……
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正打算去做,也沒見六道老頭吭聲。
有能耐就直接掀開棺材板,從淨土跳出來直面他,他正好也對淨土感興趣呢,能不能打過試一試才知道。
況且,就算六道老頭苟在淨土不出來,雲川也打算以後主動去找他呢。
等“死神軍團”和“虛軍團”培養出去,直接拉着他們去六道老頭的淨土走一圈。
念及此,雲川低頭看向彌彥,正想繼續說什麼,卻見彌彥一臉傻樣,用手扣了扣耳朵:“老大,你阿巴阿巴說啥呢,我現在聽不清啊,感覺你光張嘴不說話。”
“……”
果然,就不該指望這個傻瓜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雲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本揉搓腦袋瓜的手擡起,“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直接無視他抱頭蹲防的蠢樣,雲川擡頭看向四周,感知着周圍尚未停歇的戰鬥。
雖然目前陽炎村忍者和鬼的配合是處於上風,但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瀧隱忍者沒被解決掉,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
“罷了,第一次,已經不錯了。”
雲川嘆了一口氣,緩緩擡起手,開口道:“所以,最後還是由我清場吧。”
話音落下,一股無比恐怖的靈壓從他的體內宣泄而出,周身的空氣都響起了尖嘯聲,彷彿山一樣的威壓從他的身上迸發,以他爲中心的地面都在崩毀了。
咔咔!咔!!
感受到莫大的壓力以及死亡威脅的彌彥下意識後跳,硬生生拉開百米的距離才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過去。
只見,大量的石屑從地面剝落騰空,地上的裂痕開始蔓延,彷彿有看不見的力量在衝擊,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爲之證實的就是那狂亂的氣流,那是靈壓激起的暴流,周遭大樹的枝葉被吹卷得七零八落。
而那股極強的靈壓,開始向雲川的右手匯聚凝形,組成一柄刀身短小、類似脅差的短刀,刀鐔呈S狀。
看似樸實,卻像是潛藏在叢中的毒蛇,彷彿盯着獵物張開毒牙!
與此同時,在更遠處,無論是正在向這邊趕來的夜,還是掏出藍髮瀧忍那顆心臟的角都,亦或是周圍那些正在死戰的“鬼”,腦海中都同時響起了兩個字。
“跪下。”
這道聲音彷彿是在大腦深處響起,是源自血肉靈魂深處的支配力量。
而包括“鬼”的角都在內,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直接捨棄面前的敵人,按下陽炎村忍者的頭,毫不猶豫整齊地單膝跪下。
下一刻,雲川伸手,握住了銀白的刀柄。
他將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手中的刀莊重而緩慢地揮出,在身前畫了一道凌冽的弧線,低聲道:
“射殺他,神槍。”
此刻的數百米範圍內,瀧隱忍者正爲對手突然跪下而感到愕然,還來不及反應,死亡的風味就那麼出現了。
呲!!
圓月一般的弧光瞬間延伸數百米長,恐怖的氣流就像爆炸散發出的環形衝擊波,如戰車淌過泥潭將地面橫掀了起來,將周圍的瀧隱忍者們盡數籠罩進去。
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神槍”的鋒銳刀刃,周圍的空氣都被這一刀給撕開了一道口子,尖嘯的氣流和周圍的樹木在此刻上下分行。
而被正面衝擊到的瀧隱忍者赫然像是被凝固一樣,毫無減速徵兆地定格在了原地,被面具覆蓋的臉頰都顯得有些呆愣,猙獰的狂笑甚至都凝固在了臉上,時間似乎都在這須臾之間停滯了,
逐漸,被分開的氣流一點一點地回填,揮刀的尖嘯聲被拉得很長很長。
噗嗤!噗嗤!噗嗤!
下一刻,原本瀧隱忍者們或站立或前衝的動作忽然失去平衡。
彌彥等人感覺一股風暴流就像橫推過來的刀一樣從他們頭頂切過,眼前“站立”的一切都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刀掃過般“攔胸斬斷”。
那些瀧隱忍者的胸部以上部分與下半身分離,滿眼寫滿着茫然和無措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鐮刀割下的血紅色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