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雪,純白色的少年,堅定不移守護着自己的信念,至死都不曾動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出絢麗的光芒,白,你是幸福的。
“卡卡西先生,那個黃髮少年昨天一夜都沒有回來,沒關係嗎?”吃早餐的時候,達滋納的女兒有些擔心地問。
卡卡西漫不經心地戳着盤子裡的早餐,一想起鳴人他就頭痛啊,“沒關係,他是個忍者,一個忍者就不能在當他是小孩子看了。”
“真是的,鳴人到底在幹什麼啊,連早餐都不回來吃,太沒有團隊意識了。”小櫻抱怨起來,擡頭卻看見佐助往外走去,奇道:“佐助,你要幹嘛去?你還沒吃早餐了。”
“我已經吃完了。”佐助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去。
“好快!”見佐助位子上的盤子空了小櫻驚道,同時,她發現原本給鳴人準備的早餐不見了,該不會是……
踩在鬆軟的草地上,遠遠地佐助就看見躺在草地上的那一抹金黃,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看清鳴人那張俊秀的睡顏時,佐助有一瞬間楞神,蒼白的臉上,秀巧的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微微皺起的眉頭,看起來讓人分外憐惜,佐助幾乎就要伸手想扶平那皺起的眉,手停在半空裡,不想吵醒鳴人,也不想看到那樣的鳴人,張開眼睛的鳴人總是一副與世隔絕的冷漠,好象誰也進不了他的內心,讓人心痛。
該死的,這傢伙就這麼睡在這裡,不知道會感冒嗎?雖然陽光滿天,但初晨的風依舊帶着須些涼意,佐助脫下外套小心地披在鳴人身上,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呵護一隻易碎的瓷娃娃。
毫無徵兆地,鳴人突然睜開雙眼,驚的佐助連連退後兩步才停下來,怒視鳴人大叫起來:“喂,吊車尾,幹什麼忽然睜開眼睛。”
“人醒來第一件事不是睜開眼睛嗎,難道我還要先給你打個招呼。”鳴人淡淡地說完,站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上,“這是?”
“別誤會,我只個過不想某隻吊車尾的感冒拖我後退罷了。”佐助轉過頭彆扭地說着。
俯身揀起外套,鳴人皺了皺眉,被人關心了,這感覺還真是讓人留戀。
“吊車尾,你那是什麼表情?”見鳴人皺起眉頭,佐助惱怒地開口,伸手拽過外套,“哼,不要就算了。”
晨風吹來,帶起絲絲寒意,有點冷,鳴人看着佐助,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懷念起外套帶給他的溫度,伸手拽過外套披在身上,道:“借出去的東西就不要搶回去。”
“哼!”佐助冷哼一聲,眼裡出現了一抹笑意,從懷裡拿出一個袋子遞向鳴人,“早餐。”
鳴人楞神地接過袋子,看向佐助,佐助意外地很細心了。
“看什麼看,我只是不想吊車尾耽誤訓練扯我後退。”大概是被鳴人看的不好意思,佐助轉過頭倔強地說,臉上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真是一個超級別扭的孩子。
結束了又一天的高度訓練,鳴人拖着疲憊的身子和佐助回到達滋納的家,簡單可口的飯菜讓兩人胃口大開。
“咚咚咚……”樓梯上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小男孩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扯起嗓子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麼拼命,明明最後都是會輸的。”
大家繼續吃飯,除了小櫻略帶憐惜地瞟了一眼小男孩。
“跟卡多作對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你們一定會死的,幹什麼還那麼努力,你們以爲做幾天訓練就可以打倒卡多了嗎,別自不量力了。”
好吵!吃飯繼續,鳴人皺眉夾起一塊青菜,又累又餓,爲什麼連吃個飯都不能安穩點。
似乎見沒人理會,小男孩不滿了,滿臉淚痕的指着鳴人就說:“你們以爲自己很厲害嗎?以前來的人也都以爲自己很厲害,最後還不是死了,說的就是你,你這個黃頭髮的,我看見你就噁心,再怎麼努力都是會輸的。”
鳴人摸了摸頭髮,貌似自己沒有招惹他吧,黃頭髮怎麼了,黃頭髮也有錯,冷眼看着小男孩,鳴人冷聲道:“那,你很吵!”
“你……你……”,大概被鳴人那冰冷的聲音嚇道了,小男孩恐懼地退後幾步,驚恐地看着鳴人那不含一絲感情冰涼的眼眸,轉身跑開了,“你們一定會死的。”
“鳴人,對方還只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兇。”小櫻放下塊子抱怨起來。
“他的聲音可不像小孩子。”鳴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剛要夾菜發現佐助把鍋裡的飯撥去大半,連忙把最後的撥進自己的碗裡,還沒吃飽。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兇啊,佐助,你說是不是啊。”見鳴人不想在理會她,小櫻轉頭看向佐助。
“嗚……”正在和晚飯奮鬥的佐助嚥下最後一口飯才道:“他真的很吵。”
“唉!”小櫻拖起下巴鬱悶起來,爲什麼她的隊友都是這麼冷酷的人,太沒有同情心了,可是佐助看起來超帥啊,能和佐助一起做任務真幸福啊。
半晌,屋子裡傳來小櫻女王義憤填膺的大叫聲:“啊,怎麼都沒菜了,我還沒吃了,可惡,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們是同伴啊。”
“小櫻!”某不良上忍厚臉皮地裝正經:“忍者是不能按常理來思考的。”
小櫻:……o(∩_∩)o
“乒砰!”盤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達滋納的女兒奮力掙扎着大喊:“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中忍甲嘲笑道:“我們老闆要見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放手,你們不能這麼做。”
“媽媽……”小男孩懦弱地縮在牆角,畏縮地開口,滿臉淚花,卻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又做了一晚上高度訓練的鳴人剛剛趕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已經連站起來守護自己重要的人的勇氣都沒有了嗎?懦弱到只能躲在牆角哭泣,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自己也一樣了,因爲怕再次失去,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所以從來都不願意伸出手,只能懦弱地躲在一邊,鳴人有些悲哀地看着小男孩。
“誒,這裡還有個小傢伙,要不要解決掉。”中忍乙發現了小男孩發話道,小男孩聽到這話抖的更加厲害了,拼命地往牆角鑽。
飛身躍起,手裡一翻,苦無在空氣裡劃出兩道森林的寒光,寒光閃過,暴起兩道腥紅的血花,灑落而下,鳴人轉過身,冷冷地對小男孩道:“如果你就這麼一直懦弱下去,下一次,落在地上的血就是你自己的。”
不理會小男孩驚訝的目光,鳴人憤氣轉身,該死的,自己居然會好心的去安慰一個沒有的傢伙,難道自己也被那幾個傢伙傳染了。
腳尖一點,跳上了一棵樹,鳴人快速的向着大橋的方向奔跑去,耳邊是劇烈的風聲,跑着跑着鳴人忽然停下來,茫然地望着前方,自己到底爲什麼這麼拼命地跑,爲什麼心裡會焦急,自己是在擔心他們?
茫然地伸出雙手,耳邊響起一句話,“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
自己真的可以嗎?守護?
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心裡涌出一句話,鳴人頓了頓,再次飛奔而去,湛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矛盾掙扎……不想再被拋棄……不想付出了沒人理會……但是還是想擁有……真的不想再孤單……同伴……
晶瑩純白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絢麗的光,華美而危險,冷漠的面具遮住了少年那顆善良唯美的心,信步遊走在冰晶中,少年揚起修長的手,暴出一片晶瑩的寒光,那華麗的忍術,唯美耀眼,那殘忍的忍術,招招致命,那慈善的忍術,每每在危險的背後都給敵人留下一絲退路……
“鳴人,你怎麼纔來,佐助有危險,你快去救他。”站在原地聽着佐助一聲聲的慘叫,小櫻難過的恨不得馬上衝進去,擋在佐助前面,看到橋上出現的鳴人小櫻激動的大喊起來。
那傢伙也來了,該死的,不能讓他進來,怎麼辦,不能就這麼耗下去,會死的,佐助艱難的閃躲四面八方飛來的千本,睜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行動,忽然,他發現對方的動作似乎慢了些。
“誒,你的眼睛……原來你也是血跡界限擁有者。”
來不及多想,鳴人衝進冰晶的包圍裡,視線裡映入的是一雙暗紅色的眼睛,他,佐助居然開眼了,兔子眼啊。
咻地,幾支千本劃破空氣飛向鳴人,目標正是鳴人心臟的位置,緊緊扣住袖子裡的苦無,鳴人揮手就要擊出,猛地,身體被人大力一拽,踉蹌間,鳴人撞進一個瘦弱卻很溫暖的懷抱,擡眼,鳴人就楞住了。
在千本飛來的那一剎那,擔心的佐助來不及多想一把拽住鳴人,把他圈進自己的懷裡,幾根千本全部紮在他的背上,劇烈的疼痛讓佐助幾乎暈過去,他卻緊緊抱住懷裡的人,一刻都不願意鬆開。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明顯地感覺的身體的某個位置一陣抽緊,鳴人捂着心臟失聲問道,眼眸裡一片迷茫,像是天空裡瀰漫的大霧。
“誰知道了。”佐助艱難地開口。
“明明……最討厭你了……”總是站在自己身邊,卻對什麼都不理不睬,好象你的心臟從不曾跳動。
“誰知道……身體……就自己做了……傻瓜……”
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多了一些罕見的溫柔,少年努力的擡起手,想要扶平鳴人皺起的眉,最終無力的劃下,少年終於閉上了眼睛。
“佐助!”鳴人喃喃地喊出這個名字,第一次心裡真正叫出這個名字,宇智波佐助,不在是那個人的弟弟,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宇智波佐助。
“你是否已經找到了你想要的,那個少年爲你擋在前面,他爲守護自己的同伴而死,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白低沉的聲音透過霧氣傳來。
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人放在地上,確認他身上的傷沒事,鳴人站起來,轉過身道:“他還沒有死,白,你太善良了,別忘了,我們是敵人。”
“是嗎?”冰晶中的少年嘆聲道,眼裡出現一抹難忍的掙扎。
“就在剛纔,那是你殺死我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想殺我就沒那麼容易了。”鳴人淡淡的說。
“我想就算剛纔我出手,你也一定能躲開不是嗎,你有這個實力。”白自信的說:“明明知道我們是敵人,卻把自己的背後交出來,鳴人君你也很奇怪了。”
鳴人沉聲道:“你不會這麼做的,因爲是你,水無月白。”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動,沉默中,只聽到外面激烈的戰鬥聲,和呼呼的風聲。
兩個同樣孤獨過的人,忽然間起了心心相惜的感覺,但是,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鳴人擡起手,苦無在空氣裡閃過一道寒光,“戰鬥吧,我說過再見面我不會留情。”
“我也是。”
晶瑩剔透的千本爆發而出,白的速度鬼魅難以琢磨,凌厲的千本劃過鳴人的臉頰,滲出一抹妖美的殷紅色,切,真是口是心非,都說不留情,卻還是不肯攻擊要害,只是這速度,我也看不清楚啊,既然如此,那麼。
奔跑中的鳴人忽然停下來,任由千本劃破自己的肌膚,他緩緩閉上眼睛,平靜的感應着每一次千本飛來的方向,在左邊,不對,是右邊,找到了,鳴人猛地睜開眼睛,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重重的在地上一點,人如一隻矯健的豹子猛地彈起,右手用力揮出。
“砰!”
巨大的響聲在空氣中炸開,晶瑩剔透的冰晶一塊塊碎裂開來,灑落滿天,白仰面倒在地上,擡頭時,面具裂成兩半,露出那張純淨如雪的面容,莫落地說:“鳴人君,你果然很厲害,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工具。”
“甘心做別人的工具,白,你真的幸福嗎?”鳴人疑惑地問。
“是,我很幸福。”純淨清秀的容顏裡溢出滿足的微笑。
“那麼,拿出你的覺悟吧。”鳴人嚴肅道:“既然你已經認定,那麼心裡就不要動搖,拿起你的千本。”
“好!”白低下頭,再擡起來的時候眼神裡滿是堅定,“ 讓我們來一場不留遺憾的戰鬥,爲我所守護的,也爲你找到的守護。”
“戰鬥吧。”
當兩人就要爲自己的信念戰鬥的時候,另一邊……
瀰漫了整個天空的大霧漸漸散開。
“雷切!”卡卡西沉着的聲音飄來。
白的臉色大變,忽然對鳴人道:“對不起,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單手結印,一瞬間出現在再不斬的身前,爆發着藍色光圈的查克拉,帶起尖銳的撕吼,彷彿是一千隻鳥同時哀號,無情地貫穿少年的胸膛,一篷鮮血飛灑而出,落在地上,悽美的顏色染紅了鳴人的眼睛。
“真是個稱職的工具啊!我可真是撿了個好東西。”再不斬無情地說出這樣的話,繃帶下的臉看不出表情,只是那顫抖的手和眼底深藏的絕望,暴露了他的心情。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麼彆扭,明明很在乎嘴上卻假裝毫不在意。
鳴人閃身上前,接住卡卡西懷裡的白,純白的少年安詳地閉上眼睛,眼角是滿足的微笑……
“還以爲你們是多厲害的忍者,怎麼這副慘樣。”卡多像個小丑一樣出現在大橋上。
“那個小子,前兩天還捏碎過我的手呢,嘖嘖,怎麼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住口!”卡多嘲諷的聲音激怒了再不斬,咬着苦無衝進人羣,不管身上出現多重的傷,發瘋地逼近卡多。
只到卡多死去,再不斬終於倒在地上,他緩緩回過頭,“那個黃髮小子,可不可以麻煩你把白抱過來。”
天空裡不知道何時,飄起點點雪花,純白色的雪,純淨的猶如那個純白的少年……小小的身影孤單地縮在橋上……只到遇到那個人……也許他的一生就是爲了遇到那個人……今生無悔……
“白,真好啊,可以毫無顧及的和你在一起了。”再不斬努力的移動着手,緊緊抓住少年的一隻手,“不知道在天堂我們還能不能相遇,不過我應該是去地獄吧,白,下輩子不要在遇到我了,希望你幸福。”
漫天飄雪,瀰漫了整個天空,風輕輕的吹過,似乎在訴說這什麼……
執意不讓佐助他們幫忙,徒手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大的坑,鳴人輕輕抱起白的屍體,少年帶着滿足的微笑安然睡去,緩緩的,將白放進坑裡,鳴人又把再不斬的屍體放在白的旁邊,最後把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捧起一把一把泥土小心地灑在兩人的身上。
靜靜的站在旁邊,卡卡西低着頭,小櫻哽咽起來,而佐助,也不忍地把臉轉過一邊,空氣裡瀰漫着的是比悲傷更加深遠而且更加感人的感覺。
一層層泥土終於遮住了少年的臉,白,你是幸福了,我相信,善良的白,溫柔的白,下輩子請你一定要幸福,水無月白,一路走好……
“這次實在太感謝你們了,沒有你們的話,我們是造不成這做大橋的。”達滋納彎下腰真誠地說。
“沒什麼,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認爲該做的事情。”卡卡西揉揉頭髮,露出月牙般的笑意。
“不,你們讓我造的不只是一座普通的橋,而是一座通向希望之路的大橋。”達滋納認真地說,“乾脆這做橋就用你們的名字取名吧,啊,就叫佐鳴大橋,好不好。”
“呵呵。”卡卡西摸着鳴人的腦袋,笑道:“鳴人,這次你表現的很不錯哦,就叫這個名子。”
毫不客氣的打掉那隻手,鳴人偏過頭去撇嘴道:“無聊。”
“哈哈哈哈……”村民們放聲大笑。
希望之橋,啊啊啊,佐鳴大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