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 守

魚對水說, 你看不見我流淚,因爲我在水裡。

水說,可是我感覺的到, 因爲你在我心裡。

“鹿丸, 又來買花啊!”井野站在花店門口笑着對我打招呼。

“恩, 杜鵑花香味太淡, 有什麼花的香味清醇芬芳, 可以掩住消毒水的味道。”我想了想問道。

井野歪着頭想了想道:“要不你試試這束梔子花,香味清甜,又不濃的窒息, 鳴人應該會喜歡的。”

“好!”我點點頭道。

包好花,井野似乎遲疑了下問道:“鹿丸, 鳴人他還好吧?”

“他……他的傷快好了。”我模棱兩可的回答着, 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今天,距離佐助叛離村子已經是第五天了。

推開病房的門, 我輕輕走進桌子旁邊,把花瓶裡的花換掉,潔白如雪的梔子花,在空氣裡散發的清甜的香味,讓病房裡的消毒水味淡了好多。

潔白的牀單上, 那一抹金色有些黯淡無光, 就連窗外的夕陽照在上面, 也沒有多少光彩, 窗外, 那火紅的夕陽,潑灑在天空裡, 偶爾有幾隻大鳥從高空掠過,發出一兩聲孤鳴,風饒過窗簾吹到他的臉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無神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屋子裡靜悄悄的,能聽到微風輕泣的聲音,寂靜的感覺壓抑的讓人有些窒息,牀上的人似乎是被花香味驚醒,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鹿丸,你來了。”

“啊!”我默默地走進,伸手把被子給他蓋好,“風有點涼,當心着涼。”

“鳴人……”

心裡千迴百轉,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事情想問,可是當我看到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裡,那淡淡的卻尖銳的劃過空氣裡怎麼也揮散不去的悲哀時,卻忽然就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

“鹿丸,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玩忍者遊戲吧。”

“真是麻煩啊,這有什麼好玩了。”年幼時的我打心裡不喜歡這麼幼稚的遊戲,到處亂跑,還得流一身汗,我懶洋洋的晃動着身子走進一片樹林裡,仰頭看着天空,天氣晴朗,陽光萬里,明亮的天空裡,是清澈的湛藍色,有幾朵潔白的雲隨着輕風悠閒地飄動着,一羣小鳥在高空裡歡快的唱歌,雲真好看,軟軟的,白白的,不知道躺在上面是什麼感覺,一定很舒服吧,我懶懶的伸了懶腰,瞞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木葉的樹林很大很深,一邊隨意的走着,一邊看天上的雲,險險的避開差點撞到鼻子的樹,我忽然就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一個荒涼偏僻的地方,不記得路,意味着我必須花費好大的功夫去找路,真實麻煩啊,爲什麼這麼麻煩的事情會找上我呢?

已經記不清楚那個時候我看見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我只知道那一天我記住了一個眼睛漂亮的像天空一樣的男孩。

那個時候也像現在一樣夕陽漫天,燦爛生輝,遠遠的我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夕陽下,金黃色的頭髮在夕陽下閃耀着細碎的光暈,身後是一道被夕陽拉的好長好長的影子,有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從心裡蔓延而出,他揚着頭,就那麼一直靜靜的看着天空,從側面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個時候爲什麼我會覺得壓抑,因爲孤寂,因爲那個身影散發的那種感覺叫孤寂。

我慢慢朝前走去,想看清楚前面的人,那個身影似乎發現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來,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開了,我卻在那一瞬間楞住了,那一雙怎麼樣的眼睛了,湛藍的,清澈的,明亮的就像頭頂上那片美麗的天空,讓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好漂亮的眼睛。

我喜歡看天空,喜歡看雲在天空裡悠閒飄蕩的感覺,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每當我看着天空的時候,腦海裡總會浮現出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來,那雙眼睛像天空,可是卻有不像,我想來想起,還是想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同,真是麻煩啊,爲什麼我要在這麼無聊的事情上糾結呢?

“喀吱喀吱……”丁次坐在我旁邊一直不停的吃薯片,吃着吃着忽然擡起那張圓乎乎的小臉道:“鹿丸,天空有什麼好看的,每天不都是那個樣子嘛。”

是啊,天空很漂亮,那雙眼睛也很漂亮,該死的,爲什麼我又想起那雙眼睛了,狠狠地一抓頭髮,我轉頭問丁次:“那,丁次,你說天空裡有什麼?”

“唔!”丁次眨巴眨巴那雙圓圓的小眼睛,疑惑地道:“天空裡不就是有云有太陽嘛。”

對了,我握起拳頭一拳垂在手掌上,天空裡有云有太陽,有時候會下雨,有時候會下雪,多姿多彩繽紛萬千,可是,那雙眼睛裡,什麼也沒有,湛藍色的眼裡,冷漠的外表下,隱藏着空洞的麻木,心裡忽然就有那麼一點難過起來,伸出手狠狠一捏丁次軟軟的小臉,我笑道:“丁次,你真是太聰明瞭。”

剛踏入忍者學校的那一天,受不了老媽的嘮叨,拖着賴在丁次老媽懷裡不願意起來的丁次,我和井野走進學校,站在大大的空地上,我一眼就看到那抹金色,他冷漠地站在一個不起眼角落裡,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真是麻煩啊,爲什麼我要來學校呢!那個,你好!又見面了!”我友好的伸出手去,他似乎很驚訝,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居然就這麼被無視了,看來他已經忘記我們見過的事情了,心裡有點失望,我尷尬的收回手抓起辮子來,“真是麻煩啊!”

上課很無聊,我坐在他旁邊,趴在桌子上,有時候我會睡覺,有時候我會靜靜的看着他,他總喜歡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靜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冷漠的眼神裡偶爾會劃過一絲厭惡的卻又羨慕的眼神,好象這個圈子並不屬於他,他永遠都是站在圈子外面的人。

“真是麻煩啊,鳴人,爲什麼你總是坐在這個位子上。”我好奇的試探。

“坐在這個位子可以看到周圍的一切,有人想偷襲我的話,直能從正面,一定逃不過我的眼睛。”他轉過頭認真地說。

= - =這是什麼邏輯啊,我黑線滿頭。

桌子上的碗摞了一個又一個,呃!已經吃了完了三碗,還是特大號的那種,這傢伙看起來這麼瘦小,飯量居然和丁次有的比,我抽了抽嘴,看了一眼自己那碗麪,忽然覺得浪費了簡直就是罪過。

“鹿丸!這頓你請客。”那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忽然就說出這麼一句話,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這傢伙面前總是短路,“其實是你沒帶錢吧,爲什麼不直接說了,真是的,這樣麻煩的事情爲什麼偏偏就讓我遇到了,真是麻煩啊。”

看到那個幾乎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有臉上的紅暈,我忽然高興的只想笑,連碗裡的拉麪也覺得好吃多了,一咬牙撐下了整碗,結果,那天我拉了一整晚的肚子。

“啊啊啊啊啊啊!!爲什麼這麼麻煩的事情總是找上我,我討厭拉肚子!”= - =

宇智波一族被滅族了,這是這一年發生的最轟動的事情,我清晰的感覺到鳴人變了,他變的很悲傷,如果說以前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的話,那現在,這雙眼睛裡,就只剩下悲傷,那淡淡的隱忍的悲傷,在眼底翻涌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散去,他怎麼呢?

“旋渦鳴人,你是怎麼學的,罰你今天做五百次投擲練習,做不完不準回家。”

依魯卡老師像以前一樣,又罰鳴人留堂了。

“鳴人真笨啊,那麼大的靶子一個都沒重!”

聽到丁次幸災樂禍的聲音心裡很不滿,我撇撇嘴巴打擊道:“你也只重了一環啊。”其實鳴人很厲害,我見過的,他的手掌上有很厚的繭子,還有他扔手裡劍的時候,那犀利的眼神,記不清是那一天,在一個角落我看見那扎滿孔的人形靶子,上面的孔全都在要害處,他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

鳴人斜倚在樹下,靜靜的望着天空,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在天空裡潑灑出大片絢麗的顏色,山風吹過,幾片樹葉打着旋兒慢慢落下,湛藍色的眼睛裡,是一汪平靜的幽湖。

買完東西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靠在樹下的鳴人,晚霞透過重重的樹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紅,寂靜的空氣裡,有一種死寂感覺,他的身影忽然就飄渺起來,好象快要消失了一樣,那雙眼睛永遠是那麼平靜,也很深邃,我心裡突然有些悲哀,認識他這麼久,頂着天才名頭,IO兩百的我,卻怎麼也不能透過那雙眼睛看清楚他的想法。

“鹿丸,原來你的眼睛纔是木葉最厲害的血跡界限,什麼兔子眼和白眼,都沒什麼。”

我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因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你已經在存在於我的心裡。

我不喜歡看鳴人吃着丸子時那種悲傷懷念的神情,如同我不喜歡看見他靜靜的看着天空沒有表情的眼神,我希望他能夠開心,只是希望這樣而已,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他失落的樣子,我靜靜的站在他身邊,在他需要我的時候伸出手,只到那天,有金色的餘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而下,那金色的短髮閃耀着細碎的光暈,晚風輕輕過,他額前的留海調皮地隨風飛動,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對着我凝目一笑。

那一刻,風停了,雲也不動了,時間也停止了,天大地大,世間萬物全都消失了,眼裡,心裡,只有那雙眼睛,那個人,那個叫旋渦鳴人的笨蛋。

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就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他能開心,我願意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的爲他守侯。

梔子花的香味在空氣裡瀰漫着,很快就消散而去,我走出病房來到鳴人的家,那株向日葵開的正旺,我捧起花盆把它移到醫院的窗臺上,看着它在風裡對鳴人笑,靜靜的坐在旁邊,守侯着那抹金色,我想,我會一直這麼守護下去,只到……

心生感慨,隨手寫的,大家隨便看看吧,送給鹿丸的歌:

沉默的愛

窗外那株向日葵

在風中微笑

我站在角落裡靜靜守侯

還記得那日夕陽漫天

我們初見

你那湛藍色的眼眸

回眸的瞬間

剎那間天空都失去了顏色

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涌如心頭

從此,我的生命多了一個你

你總是在人羣邊徘徊

孤寂的等待

那些逝去的愛

細雨飛飛,我看見你心如雨的破碎

櫻花飄落,像童話的光景你卻沒看過幾回

不願你過的如此疲憊

那雙眼睛應該綻放光彩

我想一直靜靜站在你的身後

一輩子都爲你守侯

院子裡那株向日葵

在風裡微笑

我站在角落裡默默守侯

還記得那日夕陽漫天

我們相見

你那湛藍色的眼眸

寫滿的笑顏

剎那間天空都黯淡的沒有顏色

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涌如心頭

從此,我的生命填滿你

你喜歡在人羣裡徘徊

沉默的傷懷

那些逝去的愛

細雨飛飛,我看見你心如雨的破碎

櫻花飄落,像童話的光景你卻沒看過幾回

不想你過的如此悲哀

喜歡那雙眼睛綻放的光彩

我會一直靜靜站在你的身後

永遠都爲你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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