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盲眼的黑暗認爲是光明,是他的謬誤<光と暗の童話>
——題記
“叫你住手啊!亞撒!”
摩耶一聲厲喝,像是控制儀一般神奇,準時地控制了亞撒的動作。他頓下步子,在癱睡於地的井野身前站定。回過頭,朝摩耶看過來,橘色的瞳孔裡流露出溫馴謙卑的詢問之意。
“唔……”井野的面龐已然扭曲得猙獰,她腹部的傷口正汩汩冒着殷血。
丁次慌忙衝到她身邊,趁亞撒分神,迅速把她抱到樹下,“井野,你,你先忍一忍啊!”看着井野的傷勢,他慌了,反覆用詢問的目光去看鹿丸。
鹿丸面色黑沉,卻不敢疏忽手頭對摩耶施的影束縛。
摩耶乘機盯着亞撒研究了一會兒,如夢初醒,暗心驚歎——這廝原來是公的啊!
她一直認定他是母的,所以回憶奈良摩耶的過往時,也自動屏蔽了黑貓的性別。
亞撒生得一副野性的俊美面容。漆黑的碎髮給人很強的現代感,劉海飛掠過額,頭頂的髮絲間留着兩隻沒有因擬人獸化而隱去的貓耳,翻着淡淡的棕紅色。小麥色的皮膚細膩而誘惑,斜飛入鬢的劍眉又給人以不容侵犯的威性。脣薄如刀,凌厲而陰沉,不過在注視摩耶的時候,脣角微帶一抹溫和的笑意。
纏於健勁的腰上的那塊粗糙黑帛,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衣着點。□□的胸膛與修長的四肢都被勾勒出優美卻不誇張的肌肉線條。比之迪達拉的纖細,亞撒的身材更容易讓女人產生安全感。
可惜,他不會說話。
更不利的是,他的擬人時間非常短暫,能否堅持完眼前的戰鬥,很難說。
“擬人獸化。”鹿丸嘴角一撇,對摩耶道,“別人的東西,總是這麼令你饞涎啊?”
摩耶沉默。的確,亞撒和赤丸不同,不是家族秘傳的忍術馴化的。這隻貓人是奈良摩耶在七歲那年,爲團藏暗殺了一位有意背叛“根”的成員,之後團藏給予她的獎賞。亞撒的贈與,讓奈良摩耶更加堅定了爲“根”賣命的決心。
摩耶微微皺眉,目光緊盯着鹿丸,心下苦笑:可是,眼下的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又決意將我擒回木葉,要是不依靠亞撒,我怎麼活命啊?
而且很難想象,待她成功得以從蠍和迪達拉身邊逃走,以後她要怎樣在這亂世保住性命。
“無論人是否是你所殺,先跟我們回去。摩耶。”鹿丸的語氣終於有了幾分退讓,帶了幾絲商量之意,“雖然很麻煩。”
一皺眉,他彆扭地壓低聲音,“但我會拼上性命保護你,不會輕易讓你被處決的。”
聽似滿不在乎的語氣,生硬漠然,卻把摩耶聽得鼻子發酸。
有一個如此懂事的弟弟,那個奈良摩耶是吃了什麼藥居然能鐵石心腸到那等地步,心裡除了迪達拉再容不下別人呢?那個恐怖分子哪裡比得上鹿丸了?
許是血濃於水,之前木葉與曉之間從來保持中立的摩耶,當下竟暗自爲鹿丸抱起不平。
“鹿丸,我沒有殺人,但……我有不能回木葉的理由。”被影束縛禁錮得渾身痠痛,她的表情稍顯不耐。
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別人穿越都能繼承身體原主人的能力爲啥到她這就成了麻瓜呢?待遇懸殊怎麼就這麼大?
“既然沒有殺人,我就一定不會讓你被處死。”鹿丸說的很堅決。
“是嗎?爲我這種……姐姐,你……”
“摩耶,你到底怎麼了?!”鹿丸終於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同時眼裡浮出滿當當的戒備,顯然,從剛纔至現在一直壓抑着的疑惑,終是忍不下去了,“從今天見到你開始,你就好像……”他頓了頓,不可置否,“換了一個人。”
摩耶一怔。心虛感頓時涌遍全身,神經也如蓄勢待發的弓弦緊繃起來。
她不敢再正視鹿丸的眼睛。
果然嗎,聰明如他,不可能察覺不了吧。她甚至相信,若是再聊下去,他會完全肯定他不是他的姐姐,不是奈良摩耶。
怎麼辦,鹿丸要是知道了這個秘密……
“活下去,只要命還在,就沒有放棄的理由。”
一個偏執傲慢的聲音躲在她身體的某個角落歇斯底里地呼喊,像是在命令她,又更像在哀求她。她甚至荒謬地猜想到,這是奈良摩耶本身的靈魂在指示她——
“殺了他,殺了奈良鹿丸。永遠陪在迪達拉身邊,半步也不準離開,活下去,給我活下去!”
那個聲音不帶絲毫情感,只是不知疲憊地,傲慢地對她發號施令。
摩耶覺得心如刀割,但又感覺自己其實早就有了堅定的想法。
她當然不想死,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下決心好好珍惜這條命,遠離硝煙,替奈良摩耶好好活下去。
一咬牙,摩耶轉而將目光投向正站在原地待命的亞撒,雙眼一合,“動手吧,亞撒。”
*
曉組織,冥王像前。
漆黑的洞穴隨處都瀰漫着森然陰冷的氣息,不時,有黏附於石筍上的水流從半空滑落,與早已被水滴打磨光滑的地面石塊相撞,發出一陣陣“啪嗒”響聲,清脆卻又單調。
冥王的十隻手指上,零、白、朱、玄、三、北、南、青、玉九字如茫茫黑夜中各霸一方的明燈,耀眼卻又愈發襯托出洞穴的森暗。九尊身着黑底紅雲黑袍的思念體各立一指之端,獨留“空”字指尖空空如也,略顯孤立無援。
冥王的十指,已然缺失一指之力。
“木葉的叛忍?”佩恩的沒有半絲驚訝之意,淡然地瞥了迪達拉一眼,“你對他了解多少?我們這裡可不是對所有叛變之人都敞開大門,任由進出的。”
“他叫賴小摩來着,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呢!嗯。”電子聲搭配迪達拉這頑劣不羈的語調,聞來頗爲滑稽。
“噗!啊哈哈哈……我說小迪,小迪啊,哥認識你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你小子口味這麼淡呢?”飛段聽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不忘戲弄挑釁一番這個有趣的晚輩,“只要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你就喜歡,那你幹嗎早不來找哥表白啊?”
迪達拉臉色一變,綠起臉,“正是因爲前輩你長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太不符合我的藝術準則,所以我才一直對你下不了手啊!嗯!”
“你……你個臭小子!大爺我總有一天非滅了你不可!”
“嘖嘖,翹首以盼,前輩快點滅了我吧!嗯!”
“大爺的,邪神大人一定會懲罰你的!迪、達、拉!”
……
其餘六位成員面不改色地靜聽這對活寶互相惡語相擊。面面相覷後都覺得保持沉默,袖手旁觀乃最佳決策。
可身爲頭目的佩恩就無法做到其餘成員那般淡定心如止水了,劍眉一沉,喝聲打斷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私人恩怨,過後你們再自行處理去。迪達拉,我們本在安排完任務時就要解散了,可導致回憶延長至此的人是誰?”
猛的將銳利的目光刺向迪達拉,頭領的威嚴瞬間展現得鋒芒畢露,“你若再不進入正題,我們可就走了?”
迪達拉一聽,第一次感到急了。心不甘情不願地瞪了飛段一眼,停下了口頭的惡言,作罷,扭頭看向佩恩,忙申辯,“別,別,零老大!頭兒,你且先冷靜冷靜,我這就說重點,嗯!”
蠍默不作聲地注視着異想天開的迪達拉,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很快。
這小子,總是把問題考慮得太過簡單。想做嗎?想。值得嗎?值得。然後他便行動了,完全不考慮事情的可行性。
衆人雖不多言,但表情裡流露出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那麼迪達拉,說說除名字外,你還了解他什麼?”佩恩淡漠地沉下眼簾,慢條斯理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