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鳴人在外在內,都因自己親自挖下的坑而結結實實接連吃了兩次癟,以至於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懷疑人生時。豬鹿蝶三人組中智商最爲突出的鹿丸,卻暗自嘀咕犯愁起來。
“完蛋,如果這傢伙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那我們豈不是……”
臉上非但沒有一點笑意,反而像是預見到了什麼大難臨頭般,脖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就連看向鳴人的眼神,都變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
“麻煩麻煩,這下真的麻煩大了……井野啊井野,你還真是敢說啊……”
與此同時,眼見得鳴人嘴角抽搐間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後,井野並不知曉這是有九喇嘛從內部再補了鳴人一刀的緣故,反倒誤以爲是自己先前調侃話語殺傷力太大。臉上笑意逐漸消退之餘,也開始從直覺上感到些許莫名的心虛不安起來。
“喂……鹿丸,我剛剛會不會說得有些太過火了?怎麼感覺……那傢伙徹底變成個傻子了?”
一邊打量着鳴人雙目無神間,時不時下意識露出的傻笑模樣,一邊伸出胳膊肘輕頂了頂一旁同樣呆愣住的鹿丸,停頓些許之後,井野小心翼翼地輕聲提議着。
“反正丁次應該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
隊友的呼喚,逐漸讓鹿丸回過神來,但臉上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複雜神色卻是沒有半分好轉,反而一邊上下打量着身旁井野,直看得人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一邊輕聲嘆息着搖了搖頭,說了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語來。
“現在就是想走,大概也只是將壞結局到來的時間,稍稍延後那麼一小會兒而已吧……幹得漂亮,井野。”
得到的意料之外的回覆,讓井野有些不明覺厲一頭霧水,隨即便下意識地以爲,這是鹿丸跟自己開的某種玩笑。
“幹得漂亮……?我幹什麼了?我……”
秀眉微皺疑惑不解間,井野嘟起嘴來略顯不滿地嬌嗔着。但在眼角餘光看清楚鹿丸臉上存在着的複雜古怪神色之後,卻又將到了嘴邊的抱怨話語盡數吞回肚中。
豬鹿蝶三族之間風格各異的秘法中,卻在戰火洗禮下,逐漸誕生出了一整套完美契合的配合戰術。使得三族之間在深厚戰友情的代代傳承接替下,關係也是木葉忍者村之中最爲融洽和睦的。而這支隱約間,以鹿丸爲首的新生代豬鹿蝶小隊中,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從記事時開始,井野、丁次、鹿丸便在父輩們有意無意地引導下,成了一起嬉戲玩耍的要好玩伴。也正因如此,井野對於鹿丸某些特定表情變化間所蘊藏的含義,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而對於鹿丸如今顯露出的表情,雖然井野至今爲止見過的次數加起來,也不夠一隻手數的,但對其印象卻是頗爲深刻——因爲這一表情,只有在闖下了什麼大禍之後,纔有可能在一向懶散沒幹勁的鹿丸臉上瞧見它。
“我到底做了什麼嘛……”
念及於此,井野話語間的底氣也是驟減了不少,抿脣小聲囁嚅間,委屈巴巴地輕扯了扯鹿丸的衣角。
“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啊……”
“……啊啊……如果我的猜想出錯,那的確沒有這麼糟糕……”
言語間,鹿丸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鳴人身上挪開過分毫,眼見得鳴人甩甩頭逐漸恢復神智之後,一邊擡手拍了拍井野的肩膀,一邊意味深長地繼續說着。
“可如果真的被我給不幸猜對了,而對方又比較記仇的話……我們大概得等到明年纔有機會入學讀書了。”
從鹿丸的話語迴應中,井野聽不出半點玩笑含義,直覺上的忐忑不安感越發旺盛之餘,順着鹿丸始終沒有偏轉挪移過的目光一路望去,直至發現在鹿丸的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鳴人與雛田之外便再無任何其他目標後,這才終於明白鹿丸莫名其妙“誇讚”自己幹得漂亮,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這麼嚴重?”
言語間,井野暗自吞嚥了咽口水。隨即一邊小心翼翼打量着鳴人,一邊後知後覺地猜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可能並不一般。但苦思冥想一會兒後,卻又實在是想不到眼前人究竟隱藏着什麼身份,能讓平日裡將得過且過個性發揮的淋漓盡致的鹿丸都顯得愁眉苦臉起來。停頓些許,便只得寄希望於身旁人能夠直接將答案告知於自己。
“他……到底是誰?”
“如果你問的是名字的話,我和你一樣,並不清楚。畢竟在這場考試之前,我可是連他的面都沒見到過……只不過,有一點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眼見得鳴人恢復神智後,第一反應並不是興師問罪,轉而是先將擔憂自己的雛田重新攬入懷中,低下頭來耐心溫聲安撫着,第一眼看起來,似乎心情並不算太過糟糕的模樣後,鹿丸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在井野的詢問聲中,一邊邁步向前,一邊自言自語般,一字一頓低聲迴應着。
“可如果你問的是他在這場考試中扮演的角色……我想,得罪學校裡那位明面上的主考官的下場,都會比直接得罪他的下場,要好過得多吧。”
饒是事先有所心理準備,但鹿丸給出的答案依舊超出了井野的心中預期——要知道,井野在鹿丸凝重神情中,原本猜想的最壞打算,也不過是鳴人的實力在同期生中屬於佼佼者,能夠輕鬆dǎ dǎo他們三個,用拳頭進行報復而已……嗯,某種意義上,她這一想法倒也沒錯,或者說是猜測到了真相就是了。
但無論井野如何猜想,都沒有將鳴人與先前凶神惡煞的主考官畫上等號相提並論,更別提鹿丸先前給出的答案中,竟是認爲鳴人的危險性,遠勝於那位僅憑一己之力便強行鎮壓住全場的主考官?!
“得……得罪那位暴躁主考官大人,比得罪他要好過得多?怎麼會……?!”
從鹿丸口中得到的答案,與鳴人先前展現出的滑稽可笑形象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一時之間,無法承受住如此天差地別的巨大反差的井野,更是下意識驚呼出聲。隨即反應到自己的做法過於引人注目後,擡起手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猶豫片刻後,連忙加快些許步伐跟上鹿丸的行動,以便從這位印象中最爲可靠的隊友身上,獲取僅有安全感,來安撫自身驚慌失措的情緒。
“喂,鹿丸,你……你現在是要去做什麼?”
“嘖,女人就是麻煩……這還用問麼?反正做都已經做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趁着他現在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的份上……”
察覺到緊緊跟隨在身邊的井野話語中,若有若無存在着的害怕擔憂情緒後,鹿丸一邊擡起手來,稍顯煩躁地揉搓着自己的頭髮,一邊不動聲色偏轉些許腳步,悄無聲息中,便隱隱約約地將井野保護在了自己的身後。隨即恢復往日懶散毫無干勁的模樣,雙眸中若有若無的精光流轉間,破罐子破摔般一字一頓輕聲自嘲着。
“去問問看,這位真正的主考官大人,究竟能不能放我們一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