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夏祭
宇智波真。
猜到宇智波真=阿真的那一瞬間,呆立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一年多前與砂隱村對戰的戰場上見到他時,就已經感覺到他對說話的口吻比其他稍顯親近。那時也曾經自私地祈望他和夏子不過是泛泛之交。
後來再也沒和他有過接觸,不自覺就淡忘了這麼一個,以至於阿斷提起“阿真”這個名字,一直都沒想到原來是指宇智波真。
他其實長得並不如旗木朔茂那般俊秀,但眉宇間所顯露出來的氣度卻異常老道幹練,這一點連旗木朔茂和火影的三個學生都遠比不上。
早就聽說宇智波一族是木葉第一名門大族,它的族有這種氣度也不足爲奇。
“阿真哥哥。”
話一脫口就暗自愣住了,如此自然如此親暱,哪裡像是該有的反應。
是夏子纔對。會和他這樣親近的是夏子。
他笑着走了過來,那雙丹鳳眼中光華灼灼,手掌一點兒也不避嫌地輕輕搭發頂,說:
“上次見面時一直‘真君’‘真君’那樣稱呼,還以爲夏子長大了不願意叫‘哥哥’了呢。”
叫他“真君”的是。
叫他“阿真哥哥”的只會是夏子。
時常有這麼一種感覺,夏子一直以別無法察覺的姿態看着她的村子,她的家,她的同伴,以及所做的一切。
這令時而安心時而忐忑,渴望她認可所做的事情,唯恐行差踏錯惹她不高興。
“們去散散步吧?”宇智波真說。
他的目光落前方那條兩旁植滿胡枝子的道路上,神色懷念而愉悅。不禁猜想以前他和夏子是否曾很多次一同慢步走過這條路。
但是不想去。
他和夏子關係匪淺,與這樣的單獨相處會覺得心虛,有時也會覺得愧疚,和阿斷相處的時候就是這樣。
用的是別的身體,享受的是別的溫情,永遠沒辦法心安理得。
“抱歉,剛修行回來,有點累。”
他收回手落身側,臉上雖然有極淺極淺的失望,卻沒有再勉強,只是說道:
“那回去好好休息,也要去一趟本家。”
記起他和美樹都是宇智波分家的,那名富嶽少年倒是本家的下任繼承。
翌日是新年。
這是這個世界過的第三個新年,從小春那兒收到的年曆早早就掛了起來,聽說正中央那“木葉32年”的字樣還是由火影親筆書寫的呢。
正好是冬日裡難得的大晴天,阿斷修葺屋頂,後院池塘邊喂鯉魚。能夠這樣悠閒,皆因現時戰局穩定,前線和後勤的忍者得以安安分分各司其職。但是不知道這種雖不緊迫卻不能有絲毫鬆弛的局面還要僵持多久。
春奈來約去神社祈福,阿斷從屋頂跳下來,拍拍肩膀說:
“去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吶,夏子順便給自己求段好姻緣喲。”
春奈掩嘴輕笑,撇撇嘴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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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您都還沒娶妻呢,哪裡輪到。”
夏子今年十九歲,村子裡的普通女孩子很多十六七歲就已經嫁了。不過忍者一向比普通村民晚婚,與夏子同輩的女忍者中也還沒有結婚的。
新年的街道比平時熱鬧很多,看見玖辛奈的時候,她正一個坐街邊的長椅上,看着其他小孩子牽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女孩子小小的身板微微弓着腰,小臉上的神色並不因這新年的喜慶氣氛而顯得活潑高興。
渦之國被滅,這孩子也成爲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孤兒了。
揚聲叫了聲“玖辛奈”,她有些意外地擡頭望過來,雙脣緊緊抿着,大眼睛裡滿是倔強。
“一起去神社祈福好嗎?”
她鼓着臉猶豫了一下,跳下長椅噠噠噠跑過來拉着的手,揚起小臉對春奈叫道:
“春奈姐姐。”
也曾經和她說過,像稱呼其他一樣稱呼爲“姐姐”就好了,但她依然固執地叫“老師”,雖然只教過他們一個月。
水門也和她一樣,說着“就算您只教過們一天,也是們的老師”,依舊“老師”、“老師”地叫着。
小孩子莫名的固執永遠出乎大的意料。
神社門口見到慎也和旗木朔茂,兩並肩而立,像是等的樣子。
果然,們一走近,就聽見慎也說:
“們好慢,和朔茂隊長等們很久了。”
玖辛奈仰頭好奇地盯着旗木朔茂的面罩,揉揉她的紅髮說:
“叫。”
女孩子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朔茂叔叔,慎也叔叔。”
未婚女子一般被稱爲“姐姐”,但未婚的年輕男就未必有幸被稱“哥哥”了。
也只有這一點,世俗對女稍微寬容一些。
神像面前祈求戰爭早日結束,天下太平,現時安穩。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從沒想到有朝一天自己居然也會有“世界和平”這樣崇高的願望。
睜開眼睛前突然想到出門時阿斷的話,便心中向神明補充了一句:
“願夏子的哥哥早日遇到能夠與他相伴一生的好姑娘。”
少頃,玖辛奈歪着頭問:
“老師許了什麼願?”
“天下太平。玖辛奈呢?”
她咧嘴笑道:
“木葉必勝。”
語氣很堅定。
神社內香客不少,住持和他的幾個弟子過來和們寒暄,不知道是說起了什麼,住持老家打量着旗木朔茂說:
“覺得這位小哥很有慧根,倘若留下來隨們一起修行,他日必定大有作爲。”
旗木朔茂今天沒穿忍者服,看上去就像一個溫和斯文的普通青年。
們一旁忍俊不禁,悶笑着看他尷尬地婉拒住持的“好意”,很沒義氣地沒上前幫忙。
住持走後慎也才說:
“沒有什麼比朔茂隊長作爲忍者更能大有作爲了。”
嘖嘖,馬後炮。
不過這句話倒說的很對。
門口處一陣騷動,只見浩浩蕩蕩進來了一大羣,皆黑髮黑瞳,身着帶有團扇標誌的外衣。
這般陣勢,恐怕大半個宇智波家族都出動了。
“美琴!”
玖辛奈興沖沖地朝着她的好朋友招手,對方面露喜色,卻礙着族旁,不敢肆意迴應,只怯怯地擡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大,得到首肯後才眉眼彎彎地跑過來握住玖辛奈的手。
稍稍分了下神,直到有面前叫着“夏子”,擡眸一看原來是宇智波真。
其實並不想見到他。他和夏子似乎有太多不知曉的過往,這令面對着他時非常沒有安全感。
他突然伸手過來,以爲他又要將手搭發頂,這樣的動作太過親暱曖昧,何況現還是衆目睽睽之下,沒多想便側了側身,半個身子躲旁邊旗木朔茂背後。
等反應過來發覺這個動作同樣也會令覺得親暱和曖昧、只是對象有所不同的時候,宇智波真的手半空生生停住了,臉上的神情很愕然,或許還有些少黯然。他尷尬地收回手,扯出一個笑容說:
“夏子的頭髮上有枯葉呢。”
愣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氣氛詭異得令難受。
如果是夏子,應該不會介意他的觸碰吧。對此很抱歉。
頭髮上的枯葉最終還是被拿了下來,旗木朔茂的拇指和食指捻着那片枯黃的殘葉伸到眼前,說:
“是神社前院銀杏樹的葉子。”
他話音一落,宇智波真就向們點點頭走回他的族那邊了。
從旗木朔茂手中抽出枯葉,鬆手,看着它打着旋兒慢悠悠落到地面。
祈福儀式還進行,似乎沒注意到剛纔這段插曲。
遠遠看着宇智波真閉目祈願的側臉,低喃了一句只有自己聽得清的“對不起”。
一月末,宇智波一族即將有喜事的傳言傳遍木葉。不久得到宇智波族的證實,三月初,族內將會有一場婚禮。
——是宇智波真和美樹。
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反而是阿斷,有好幾天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到這個話題。終於有一天,他欲言又止了好久纔開口問道:
“夏子沒事吧?”
“您放心吧,很好呢。”
可能他見神色是真的沒事的樣子,長長舒了一口氣,釋懷似的說道:
“沒事就好了。夏子也知道的,宇智波一族一向推崇族內通婚,不太會接納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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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不像是爲妹妹傷心或鳴不平的神情,才意識到——原來他也是不希望夏子和阿真一起的。宇智波一族自視甚高,他擔心妹妹若是嫁過去會受到刁難和排擠。
稍晚些時候回到房間,原本掛窗邊的晴天娃娃掉了地上,大概是被上午的寒風吹落的吧。
白色的手帕已經變得泛黃,圓團上的五官也已模糊不清,這個晴天娃娃應該跟了夏子很多年了,不知道它又知曉夏子多少過往呢。
撿起來拿手中,竟發現手帕的內側似乎寫着一行字。翻開仔細一看,那是一行歪歪扭扭、頗顯幼稚的字跡,大概執筆者當年只有六七歲吧。
——想長大以後娶夏子爲妻哦。
署名是宇智波真。
作者有話要說:這期的漫畫看得我很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