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澗拉了一下馬鹿的袖子,指着一側說道:“哥哥,那邊有打鬥的聲音。”
這時,一聲大叫傳來,“啊,森蘭丸,你好卑鄙!”
“哼!反對將軍的人,都得死!”
馬鹿一聽這聲音很像是本多平八郎和森蘭丸的,拉着花明澗趕忙奔着側房跑過去。
推開虛掩的門,看到本多平八郎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平八郎!”馬鹿大驚,連忙跪倒,使用“掌仙術”對本多平八郎進行治療。
本多平八郎睜開眼,虛弱地說道:“不要……浪費力……氣……了,心……髒……被森……蘭丸……吃掉……了。”
馬鹿掀開他的衣服一看,果然,本多平八郎的心口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鮮血順着洞汩汩地流出來。
馬鹿知道本多平八郎已經救治不活,一拳打在地上,“這個混蛋!”
站起身來就要去追趕森蘭丸。
本多平八郎拉住馬鹿的衣服,“推……翻……信長的……殘暴……統治,我已……知足!這把……蜻……蜻蜓……切,代我轉……交給……你朋友……蜻……蜻蛉……,讓他替我…………好保……管……”
話沒有說完,本多平八郎頭一歪,失去了呼吸,但仍是雙目如鈴,眼神如炬!
“平八郎,平八郎!”
馬鹿甚是悲痛,滿腦海中都是本多平八郎的影子,雖然和他相識不深,但從初見時踏三國黑威武而來,和左馬介打鬥封槍後仁義而去,到再次遇見時,勸阻大家先除幻魔,然後匯合明智德川軍隊發生本能寺之變,再到剛纔臨別贈槍之情義,這短短的相處,讓馬鹿看到本多平八郎的仁、義、禮、智、信。
但是,人死再也無法復生,靈魂都要交付到死神那裡。
花明澗拍着馬鹿的後背,輕聲安慰:“哥哥,不要難過,我們去找森蘭丸報仇!”
馬鹿擦了擦眼角,將本多平八郎放在地上,拾起地上的蜻蜓切,一甩手站起身來,順着側房後門而出。
花明澗緊隨其後。
外面的亭臺上,森蘭丸一刀砍倒一個多魯多怪,擦乾了手中壓切的鮮血,一步步向基路迪斯坦逼近。
基路迪斯坦看到森蘭丸雙目如血,面色如火,頓時失去了幻魔首領往日的威風,不斷地退縮,退縮,最後退縮到一個牆根處,被逼到了一個死角里。
“森蘭丸,不要殺我,我可以幫你復活織田信長!”基路迪斯坦叫喊着。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麼?”森蘭丸一臉仇恨,冰冷冷的話語從嘴裡發出。
“你欺騙我,說能治療好將軍的病,將我半個靈魂從鐵之國騙到這裡來,不過是爲了讓我假借信長的名義,幫助你鎮壓其他武士家族而已。”
“你說要想讓將軍復活,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讓失去活力的肉體細胞再生,二是讓靈魂迴歸,所以,我不惜重金聘請草之國的上忍無雙研製‘不屍之術’。你說將軍的靈魂在你手上,可你剛纔卻說,靈魂已經被死神吞噬了?你說將將軍的靈魂放在一個武士的肉體裡,結果那個武士卻是你的一個幻魔?”
森蘭丸擡手,用手中的壓切一指對面的基路迪斯坦,“你給我說!你對我的哪一項承諾,是真的?”
武士刀壓切,是織田信長的愛刀,而森蘭丸是又他最寵愛的小姓,所以織田信長將壓切送於森蘭丸。
刀光閃閃,寒氣森森。
基路迪斯坦說道:“這回,我不會騙你了,你是知道的,鬼之一族是我們幻魔的死對頭,而他們又是死神的代言人,只要消滅鬼之一族的所有人,死神就會出現,到時,我率領幻魔軍團和你一起幹掉死神,那麼被死神吞噬掉的織田信長的靈魂就會被釋放出來,到時,我再幫你……”
“住嘴,你在和我講童話麼?這世上真有死神麼?”森蘭丸一晃手中的壓切,迫使基路迪斯坦趕忙閉上了嘴巴。
“多年來,我一直受你操控,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今天就是你自食其果之日!”
說着,手中的壓切一閃,砍向面前的基路迪斯坦。
“不要!”
“住手!”
馬鹿看到森蘭丸要殺幻魔首領基路迪斯坦,本不想制止,卻聽到身後有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回頭一看,卻是左馬介和三船趕來。
“怎麼了?左馬介,三船大叔。”馬鹿問道。
左馬介焦急地說道:“時空裝置馬上就要啓動,幻魔軍團就要到來,只有基路迪斯坦知道時空裝置安放在哪裡!”
馬鹿一聽大驚,再轉身過來,剛好看到一腔血從基路迪斯坦的脖頸處飛濺出來,幻魔首領那大大的腦袋像一個皮球一般滾落到地上。
數道魂魄飛入鬼之籠手和死神之戒裡去了。
左馬介亮出手中的打刀,“森蘭丸,你殺了基路迪斯坦,時空裝置馬上就要啓動了,如果幻魔軍團一出現,這裡將會變成人間地獄啊!”
森蘭丸轉身冷冷地看着左馬介,“人間地獄?呵呵,呵呵,哈哈哈……”
一陣狂笑,森蘭丸那秀美的長髮隨風搖曳,紫色的衣衫在風中擺動,像是一隻絕美的飛蛾。
“噹啷”一聲,壓切從手中掉落在地面上。
狂笑過後,森蘭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住面孔,失聲痛哭起來。
馬鹿想不透面前的絕美少年爲何如此情緒波動。
“好一個人間地獄!從將軍病重,我的內心就跌落進地獄了。後來遇見了基路迪斯坦這個騙子,我放佛看到了曙光,可現在這曙光卻只是水中花鏡中月,還未等我伸手,那花瓣就散了,那圓月就破了……你們說,我的內心是不是又跌回到地獄?”
馬鹿和左馬介等人相互看看,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十一歲,家父和兄長戰死沙場,將軍對我們森家照顧有加。”
“十二歲,我開始在將軍身邊擔任小姓,將軍的一個眼神,我都能體會得到。”
“十四歲,將軍開始讓我處理政事,出任‘奏事’一職,那是將軍對我的信任!”
“生命雖然是父母給的,但靈魂卻是將軍賜給我的。將軍去世,我本想隨之而去,但將軍那‘天下布武’的夢想,我卻想替將軍傳承下去,直至復活將軍後,再交給他。”
“可……可現如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說着,森蘭丸拾撿其地上的壓切,雙手握住刀刃,刀尖衝己,刀柄衝後,猛地按在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