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號聲從高天落下,跨過高入雲天的山峰,來到城外的風已經是漏網之魚,但依舊很冷。
城池外壁上,青灰的條石色澤已經不可見,一日夜之間,整座城池都披上厚厚一層冰甲。此刻正從各個角度散發森寒。
而比風更冷,比冰甲更寒的,是犬冢獠的目光。
“小鬼,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到了一些什麼。但你肯定沒聽過,我並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迸射過雷光的手指虛點着麻痹住的山中三天,犬冢獠微微眯眼,目光之中有銳利光芒在跳。
“在我這裡,除了自己人就是敵人。而敵人並不看身份,只要有敵意,那就是敵人。那麼,小鬼,你知道我是怎麼對付我的敵人的嗎?”
娓娓的聲音裡,刺骨的寒意在飄。
“巖忍是敵人,所以他們的爆遁血繼限界死了。”
“沙忍是敵人,所以他們的英雄叛逃了,戰爭也失敗了。”
“至於你們,自認爲比得過志村團藏的話,大可以來找我試試看。”
沒有說造成死亡和失敗的人是誰,但也不會有人傻傻的多嘴去問。
尤其是,當犬冢獠直白的表示對志村團藏這位木葉大佬的敵意之後,就更不會有誰不開眼。
風在吹,寒冷瀰漫。犬冢獠的目光從山中三天的臉上移開,虛着眼掃過了另外兩個人。
“我們只是臨時組成的隊伍。一切以任務爲核心。我不管你們被誰塞進來,有什麼驕傲跟成就。在這裡,我是隊長,所以我就是權威,你們都得聽我的。”
“如果不服氣,現在說出來,別說沒給你們機會。”
踏步,犬冢獠向前邁步,走到了三人中間。
“滋滋……”
跳躍的雷光在呼吸之間將他包裹,藍白交織的弧光閃耀着,通過目光刺激每一根神經,發出必死的危險警告。
“要麼打一場,生死各安天命。要麼就給我滾,我這裡不需要不聽命令的部下。要麼,老老實實,乖乖的聽話。”
犬冢獠的話很不留情面,而且粗暴。但更粗暴的是他身上繚繞的雷光。
所以哪怕是正初出茅廬心高氣傲,又有些小城就自得意滿,最動也最受不得刺激的年紀,卻沒有人敢再跳出來。
即使是山中三天也同樣閉口不言,唯一比兩個同伴強上一點的,就是那雙眼睛裡的不服輸。
只不過,真正面對面,近距離見識了犬冢獠的強大,以及這強大之下不掩飾的危險,刺激着他哪怕被羞辱,也不敢再出言不遜,只能暗自咬牙切齒的不甘。
“很好,不說話就當你們默認了。身爲隊長,我就喜歡沉默寡言的部下,如果再辦事積極一點就更好了。”
環眼再次掃過,犬冢獠纔不去管他們三個在強壓之下到底是什麼一種心情,又有多少異樣的心思。
競爭本來就無處不在。巖忍戰場的負責是奈良鹿久,除去平民出身的忍者之外,幾大主力也都是各個密術家族或者中層家族。
沒有宇智波,沒有千手,也沒有日向。哪怕猿飛一族的族長現在是火影,但實際上從出身評判額,大家其實都相差不遠。
所以大家哪怕有在巖忍這個共同敵人面前需要精誠協作,可暗中比個高下也是在所難免。
只不過,犬冢獠不是很想沾染這些狗屁倒爐子的事情,而且從接觸以來,山中三天的表現來看,明顯他們接受了一些有意的引導,已經對他產生了競爭之外,並不應該存在的敵意。
這就更惹人煩了。
你犬冢獠憑什麼能這麼優秀!
這樣的不服氣可以理解,畢竟年少熱血。
但你犬冢獠不允許這麼優秀!這樣的思想就很不和諧了。
你不是要競爭,而是準備做敵人。
於是,用實力碾壓震懾,輔助粗暴赤裸的語言暴力,犬冢獠在苗頭剛出現的時候就快刀斬亂麻,直接連根拔起。
本來想趁着巖忍龜縮的機會,好好研究研究的,忽然被派了任務本來就很不爽,犬冢獠哪還有心思跟小孩子過家家。
不管你們要幹什麼,背後是誰在指使,統統碾過去就好了。
當然,犬冢獠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鍋王大人的手段,爲的是撕開這些之前被他爭取來,從輿論上支持他的盟友。
不過無所謂了,輿論這種東西可一不可再,已經懟了鍋王一次,輿論這玩意暫時就不那麼重要了。
何況,犬冢獠已經找到了繼續增強的方法。
如果能夠無腦平推過去,誰特麼還有心思熬腦汁啊。
所以,管它去死。犬冢獠大爺現在心情很不美麗,誰來誰死。
“任務,探查瀧忍動向以及秘密籌備的目標。必要時刻給予引導或者破壞。清除窺探的瀧忍忍者。”
雷光斂去,氣氛有些壓抑沉默。因爲犬冢獠的蠻橫霸道,隊友都不想說話,他自顧自開始進入任務狀態。
“清除窺探瀧忍是常規任務。你們比我這個隊長經驗豐富,自己看着辦就好。重點是探查瀧忍最新一次秘密行動的目標。必要時候將之引導向巖忍。如果無法引導,確認是爲了對付我們,那就即時破壞。”
“我不想再羅嗦第三遍,你們最好記住。除了清除監察的瀧忍,任務之中一切由我說了算。否則……呵呵。”
犬冢獠沒有明說否則會如何,只不過一笑帶過。
但沒有誰會認爲,一旦出錯,會有好結果。
犬冢獠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很明確,而且一再強調了獨斷專行的權利。
“現在出發。”
最後環掃而過,山中三天的敢怒不敢言,奈良鹽水沉默之中的若有所思,油女牟田存在感稀薄的注視一一入眼,犬冢獠揮手,下達了啓程命令,一馬當先向着北方衝去。
長天之上,朔風呼嘯,鬼泣般嚎叫。
本就冰冷到刺骨的溼寒,在掛在城池之上,閃耀着冷光的冰甲襯托下,愈發叫人感覺冷的難以忍耐。
“三天,別想太多了。他是上忍。三代大人親自提拔的。”
拍了怕好友的肩膀,悄悄將他死死攥緊的拳頭掰開,奈良鹽水知道自己的基友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卻無法再說更多。
“隊長已經出發了,我們快點跟上吧。”
存在感稀薄的油女牟田悶悶的開口,一抖衣領,大步追了上去。
呼號聲彷彿綿綿無絕,遠天的山峰直插入雲,山中三天不言不語,讓奈良鹽水拉着,沉默着前進,恨恨的目光始終盯着犬冢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