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已經灼熱的陽光穿過窗戶,驅散了室內堆積一夜的沉鬱。
屁股有些難受,感覺像點着了火把在上面,睡意漸漸被驅散乾淨,犬冢獠還有些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
“回頭一定要把牀挪走。“
瞥了一眼透過窗戶正照射在牀上,將下半身籠罩的陽光,犬冢獠惡狠狠的嘀咕了一聲。
“獠大人,已經起牀了嗎?”
千葵的聲音隔着門扉傳了進來,爽朗而清脆,語調裡滿盈的都是元氣。
“已經連我睡懶覺起牀的時間都掌握了嗎?”
沒有回答千葵的詢問,犬冢獠驅散了腦子裡的些許睡意慵懶,顰眉嘀咕了起來。
以前沒有太去注意,經過昨天晚上跟紅豆的鬥嘴,犬冢獠現在很自然就注意到了這些被忽略的細節。
不知不覺中,千葵已經對他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了。
當然,這份瞭解不過是這幾年迫於形勢,不得不在村子裡憋着當鹹魚的生活習慣。
但這已經很了不得了。
試問一個女孩子,要用多少心思,才能將一個人生活習慣上的細節點滴做到了如指掌呢?
而這份瞭如指掌爲的又是什麼還需要多說嗎?
可惜這份情誼,犬冢獠卻只有鬱悶,根本無法迴應,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拒絕。
正如紅豆所說,隨意辜負女孩子的心意,是會被狗咬腿中間,會報應的。
少女初涌的情懷總是晶瑩剔透,讓人不忍破壞。
作爲千葵的初戀對象,犬冢獠也很爲難。
一邊是少女純潔無瑕毫無保留的初情琉璃心,一邊是師徒道德,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束縛。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麼一個爲難。
“哎~怎麼就沒早點看出問題呢?”
搖頭,有扶額的衝動,悔不當初苗頭初現的時候沒能扼殺,等後知後覺發現時,爲時已晚,犬冢獠徒呼奈何。
“獠大人?”
又一聲問詢,千葵的聲音略帶着疑惑。
“早餐已經……”
旋即不等犬冢獠迴應,千葵似乎已經確認了犬冢獠醒來的狀況,自顧自推進到了下一個項目。
“先別忙了千葵,今天我跟人有約了!差點睡過頭,這就要走了!”
自欺欺人的紗巾被紅豆揭開,犬冢獠忽然有種無法再直面千葵的膽怯,不等千葵話說完,他就匆匆留下句話,直接從窗戶上躥了出去,一副趕時間來不及走大門的樣子。
“吱~”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繫着圍裙,一副居家打扮的千葵拎着抹布走進了犬冢獠的臥室。
“獠……”
風從敞開的窗戶吹拂進來,橫掃室內殘留的些許沉鬱,再從打開的房門流出,撩動了千葵櫻色的秀髮。她定定的看着陽光,呢喃間失落。
十八年華亭亭玉立,以是特別上忍的千葵不再是天真的孩子。她能明白犬冢獠的言行間蘊含的真意。
“但就是無法放棄啊……想將幼年的憧憬化作愛慕的心。”
纖指攪着毛巾,櫻色長髮輕舞飄搖,千葵咬着脣。
“汪~”
白丸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用腦門頂了頂千葵,彷彿是在給她勇氣與支持。
“如果是千葵想成爲媽媽另一半的話,我是不反對啦。”
享受着千葵細膩的毛髮梳理,白丸忽然出聲說話,意思表達的十分清楚,且說的很是流利。
“嗯,我知道,謝謝你啊白丸!來抱抱!”
一笑如百花盛開,千葵張開懷抱將白丸抱住。
“不過不要叫媽媽啊白丸,明明是爸爸纔對!”
懷抱着白丸碩大的毛茸茸腦袋,揉着白丸柔順絲滑的長毛,千葵心情大好,還有心思指正白丸的錯誤稱呼。
“就叫媽媽吧,習慣了。而且也不怕啦,反正平時我又不說話。”
享受着千葵的撫摸,白丸到是很灑脫。
“呵呵,也是啊。不過要是讓獠知道,白丸你現在已經能這麼流利的說話並跟人交流,恐怕會很驚訝吧!”
想想白丸跟她說過的,關於犬冢獠禁止白丸說人話的事情,千葵不禁笑出聲。
“汪!”
白丸不說話了,掙開了千葵的擁抱,甩了個尾巴顛顛跑開,又不知道去哪裡尋開心。
“連白丸也漸漸恢復了,大家都在成長呢獠大人……所以我不會簡單就放棄的,等着瞧好了!”
荷爾蒙分泌中的女孩,邏輯思維跳躍而詭異,完全讓人無法理解。
千葵握拳,汪汪大眼睛裡閃爍的光明比陽光也不差。
“啊~好疼!你這個大叔,爲什麼要站在馬路……呃,是獠大人,對不起,我錯了!”
一個聽上去十分張揚的聲音,清清脆脆又幹淨,是個小孩子。
可惜小鬼的囂張還沒持續兩秒鐘,等他擡頭看清楚犬冢獠鬍子拉碴的頹廢臉龐時,態度直接百八十度轉彎,意志可見的消沉下去,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惶恐起來。
“鳴人,慌慌張張的連路都不看就跑,說吧,你又幹了什麼事情?惡作劇還是捉弄女孩了?”
一頭熟悉的黃色頭髮,一張有着六根狐狸須的孩子臉,犬冢獠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鳴人,面無表情。
作爲宇智波富嶽的養子,犬冢獠無論是從原著還是現實出發,都對他很熟悉。
因爲養父對待孩子總是刻板而不苟言笑,作爲富嶽的朋友,天生活潑的鳴人自然很怕犬冢獠。
孩子雖小,卻天然的能領悟什麼是人以羣分,能跟刻板老爹成爲朋友的人,又會好到哪裡去呢?
恰逢先前沒看清楚人,表現的有些囂張,基本算是被抓了個正着,還是小孩子的鳴人恐慌自然而然。
“沒有,沒有惡作劇,也沒有捉弄女孩子,什麼都沒有,獠大人不要胡說!”
許是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鳴人像被踩尾巴一樣忙擺手否認,期間欲蓋彌彰的不停觀望着。
“不是嗎?可看你急匆匆的樣子不像什麼都沒有的樣子,那讓我想想……今天是忍者學校開學的日子吧,呵呵~小子,你好自爲之了啊!”
略作思考,犬冢獠便看穿了鳴人的隱瞞。
昨天跟蛇叔他們的交流有涉及到孩子方面,此次蛇叔他們回來,就是爲了忍者學校開學塞人的事情。
再看眼下的鳴人,性格像足了原著或者說是他老孃,沒有惡作劇,不捉弄女孩子,他今天能幹的事情是什麼呢?
當然是跟忍者學校開學聯繫到一起咯。
只是,開學這麼嚴肅大的事情,一般火影都會親自參與其中,鳴人要是敢在這事情上做點什麼,以宇智波富嶽那種嚴父的做派,真的是呵呵呵了。
“哼,我纔不怕呢!”
閃身躲開了犬冢獠拍向肩膀的手,鳴人的嘴硬如鐵。
“臭屁佐助,等着吧,這次我一定會贏的!邋遢大叔再見!”
嚷嚷着口號,自覺脫離了危險境地的鳴人衝犬冢獠一個鬼臉,再度埋頭瘋跑遠去。
“嘖~又被佐助裝進去了嗎?鳴人你這腦子到底像誰?沒有你老爹的聰敏,又不像你老孃的率直,噗~想想你這感人的智商更像九喇嘛啊。”
“等等……智商像九喇嘛……我這特麼是不是破案了?黃色閃光原來是綠色的嗎?”
犬冢獠受到命運之子傻氣感染,智商急劇滑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