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端着茶杯輕聲道,“凝神靜氣,你進來的時候心緒太雜亂了,心中壓抑太多,得不到爆發很容易釀成內傷,難得宇智波的後輩中有你這樣的人才,如果最後落得鬱鬱而終,豈不是太可惜了。
不過這杯茶只能暫時幫你緩解心中的壓力,最終能否解開心結還在你自己,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一直活在痛苦中,最多不會活過二十二歲。”
宇智波鼬沉默的低頭,他現在只有接近十三歲罷了,但卻格外的成熟,如果碰上不認識的人,絕對不會將他當成十二三歲的少年。
“抱歉……”鼬低聲道:“恐怕玄前輩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有時候自己心中的痛楚並非自己能解開的,我反而覺得,或許早些死去纔是一種解脫。”
“真是消極的想法。”玄低聲道,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不過算了,年輕人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也能理解,那來談正事吧,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玄的問話,宇智波鼬的臉色頓時一肅,突然起身退後,接着他雙膝跪下,對着玄行了一個宇智波一族對長輩恭敬的大禮,真切的道:“玄前輩,請您救救宇智波一族吧。”
“哦。”玄的眉目微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宇智波鼬,會做出這種舉動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這和他之前認知的宇智波鼬有些不同呢。
略微思索下,玄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細節。
這並不難理解,原著中的宇智波鼬表現的冷靜,睿智,以孤獨的外衣僞裝着自己,但他實際上卻是擁有着大愛的人,他愛着自己的弟弟,熱愛着木葉,同時也愛着宇智波。
只不過當他熱愛的東西產生衝突後,他就要被迫做出選擇,原著中他就是在這種煎熬中下定了滅族的決心,保下佐助,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但在這個世界卻略有些不同,他得知了自己的存在,進而來求助自己的幫助並非無法理解。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出手幫忙呢?”玄微笑問道,莫非自己就那麼像是愛心氾濫的老好人?
宇智波鼬沒有起身,而是真誠的道:“我曾翻閱過宇智波的典籍,知道在終結谷之時您曾帶領約一半的宇智波族人離開木葉,無論怎樣,您心中因該對宇智波還留有感情,既然當時您能將宇智波的人帶走,現在也能行,如果您願意出面的話,或許……”
“我拒絕!”
宇智波鼬的話並未說完,便被玄悍然打斷,他的臉上仍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拒絕的語氣也異常的平淡,但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先起來吧,我既然沒有同意,你跪再久也是沒用的。”玄淡然道,他沒有任何動作,但宇智波鼬卻感到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偉力將他托起,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爲什麼……”宇智波鼬低聲問道,他不明白,對方明明是宇智波的先祖,對宇智波不可能毫無感情,卻爲何能夠毫不猶豫的拒絕。
玄爲自己的茶杯填滿,朝他問道,“要茶麼?”
鼬愣愣的搖頭,他現在哪裡還有喝茶的心思,但看着玄風輕雲淡的動作,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玄從新端起茶杯,想了想道,“要說爲什麼,理由有很多。你知道我當年出生的年代麼?”
鼬點頭道,“有所瞭解,聽說是混亂的戰國,比忍界大戰時更加混亂無數倍,沒有村子,沒有信義,到處充斥着戰亂。”
玄將茶杯放在嘴邊輕抿一口,“是啊,現在想想,還真是亂啊。哪怕你幼年曾經見過的戰亂,也無法與當時相比。
戰爭是我們平時交流的語言之一,死亡是司空見慣的現象,叢林法則是當時的習慣,痛苦如呼吸一樣平常。
在那種環境下,我們成長了起來,受夠了如地獄一般的世界,所以我們建立了木葉,希望能夠改變這個悲傷的世界,現在看起來並不成功。”
鼬握拳道:“正是因此,我們纔要繼續努力啊,也是因此,止水也好,我也好,還有其他人,我們拼命的想要維持來之不易的和平,只要您願意出面帶走宇智波,那麼一切就能夠完美的得到解決。”
“你錯了。”玄冷然道:“這個世界從最初開始就沒有所謂的完美,你的堅持也只是無謂的掙扎罷了,世間任何事都不是無緣無故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從戰國到現在的無數年,我最大的收穫不是實力,而是看清了所謂的人心。木葉宇智波一族的事與我無關,六十年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他們當時放棄了。
我曾說過,那天之後木葉宇智波便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玄面無表情的看着宇智波鼬,鄭重的道:“如果我真的去將木葉的宇智波一族救出,那對於六十年前跟隨我離開的宇智波族人不是太不公平了麼?”
宇智波鼬低頭默然,唯餘雙手緊握,雙瞳中三勾玉異常的妖異,簡直能滴出血來。
山風自窗邊襲入屋內,爲這裡再添一分清冷,玄看着搖曳的竹林道:“理平者先仁義,理亂者先權謀。因爲這個世界早就沒救了,從最初,到今天,乃至未來,秩序無法永存,混亂和死亡的交織纔是世界的真實。”
“你回去吧,是時候做出你的選擇了,如果有一天你能明白,可以重新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