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綱手最終發泄出來,三代突然收斂了笑容,給人感覺相當的沉重和壓抑。
這突然的轉變,讓綱手生出一種不祥地預感,在接任五代火影之初,她就和三代有過約定,三代不得干涉木葉的管理,三代也曾許下承諾。
可三代現在的神情,很顯然就是有什麼話要說,她高舉地手停滯在半空片刻後才緩緩地落下,很不悅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三代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慢步走到綱手的桌前,將一個紙帶放在了綱手的桌前,他那枯瘦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眼中滿是不忍和無奈。
“這是什麼?”綱手看着紙袋,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直接的向三代問道。
“唉——”三代嘆了口氣,轉身走到辦公室的窗戶前,用力的抽着煙。
綱手雖然有些惱火,但還是耐着性子打開紙袋,但隨着她抽出裡面的資料後,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無比,翻動着資料的雙手比三代抖得還要厲害。
“誰給你的?”綱手半身前傾,雙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激動地問道。
三代可以想象綱手此刻的表情,因爲在不久之前,他也和綱手一樣心情。木葉的天氣似乎也感應到了異常,變得陰沉起來,明媚的陽光被一朵朵烏雲遮蓋,“今天剛剛收到的信件。”
還沒等綱手詳細詢問,“咚”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門外是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那兩張扭曲了的臉。
“你們這是幹什麼?”本來就心情糟透了的綱手暴跳了起來,指着兩人大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哼”,轉寢小春冷哼了一聲,隨後將目光落到了三代的身上,眼神中流露着無法遏制的怒火。
水戶門炎彷彿從北極歸來,身上帶着濃濃地寒意,直接無視掉怒目相瞪地綱手,“啪“的一聲,將手中的一個紙袋丟到了綱手的面前,語氣僵硬地說道:“給我一個解釋?”
看着紙袋上的標誌和露出的資料一角,綱手整個人如同掉入了冰窖,全身冰涼,意識在那霎那陷入了一片空白,彷彿靈魂和身體脫離了一般。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來得太猛烈,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本就緊繃着的神經,似乎終於承受不了這重負,斷了。
“綱手——”,三代剛衝到綱手的身邊,就聽到自來也焦急地聲音。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對望了一眼,綱手的突然暈倒,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但他們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將冰冷的目光轉移到三代和剛剛到來的自來也身上。
在將綱手交給自來也後,三代不得不轉身面對自己的兩位同伴,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狀況,曾經的親密的同伴,可靠的助手,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吃掉,這讓他很難過。
“佐助——”,水戶門炎首先發難,“我們曾經是夥伴對不對?”
“是的。”三代機械地答道,乾燥的口中泛着陣陣苦澀。
“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沒有?”水戶門炎向三代逼近,夾着怒氣的質問中,帶着憤慨、不滿和傷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水戶門炎的心中說不出的糾結。
“沒有”,三代回想前事,雖然水戶門炎有時候也會做些讓他氣憤的事情,但認真算來,他確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是你有”,水戶門炎的那副圓圓地鏡片透着失望,“你明明知道我的親弟弟,我的族人是被河馬寒宇殺死的,爲什麼你要包庇他?難道我們幾十年的友誼,在你的眼中就這樣的不值一文?”水戶門炎越說越激動,雙手抓住三代身前的衣襟,彷彿要將它撕爛一般。
三代任由水戶門炎搖晃着,滿懷愧疚又無從解釋。
“住手”,自來也看着三代灰青地臉,朝水戶門炎叫道。
“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話。”轉寢小春當即罵道:“這一切根本就是你們師徒三人一手導演的,你們愚弄了木葉所有的人。”
敞着的辦公室門外,日向日足手中拿着一個跟綱手剛纔看到的一抹一樣的紙帶,站在門外,靜靜地看着門內精彩的表演,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沒有離開的奈良鹿丸斜倚在不遠處的牆邊,眼角不時從日向日足手中掃過,露出深思的神色,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團。
木葉醫院內,靜音終於找到了陪在紅和琳身邊的三木堂,正要喊住三人,一名醫療忍者插了過來,遞過一個紙袋,“琳大人,有您的信件。”
“呃——”,琳有些意外,看了看郵戳,她實在想不到會有什麼人給她寄信,連紅也有些好奇地將頭探了過去。
“這是——”,琳呆住了,手中的紙袋掉了下來,落得滿地都是。
“紅老師——”,堂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紅,眼角從地上那些散落的紙片上掃過,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俯身將那一張張如同催命符一樣的資料撿了起來,手中查克拉拉凝結,頓時將這些紙張攪成碎末。
靜音詫異地看着紅三人,目光在堂手指尖滑落的粉末上微微停留,就移到了紅的身上,快步走了過來,關心地問道“紅,你沒事吧?”
紅咬着自己的嘴脣,保持着身體的平衡,輕輕地搖了搖頭,並努力壓下心中的震驚,用自己最爲平靜的語氣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看出紅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但想到綱手地怒火,靜音也只好說明了來意:“綱手大人請堂過去一下。”說完,安靜地等待着堂的回覆。
此刻的堂已經縮回了紅的身後,彷彿她的影子一樣,站在暗處,淡淡地答道:“抱歉,我們有些急事要處理,沒時間。”
“呃?”靜音沒想到堂會拒絕,雖然他看似和以前一樣敦厚有禮,但細細品味,又能感受到他的話語中多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戒備。
靜音有些尷尬,只好向紅和琳兩人求救,怎麼說三人也是很好的朋友,這個時候也該幫幫她了。
“我們去。”紅回過頭看着堂道:“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問問綱手大人。”
三木堂和紅對視了一眼,隨即低下了頭,“一切由紅老師決定吧!”
紅擠出一絲笑容,對三木堂的支持和理解,非常的感激,轉身拉住身邊的琳道:“我們走吧!”
“水戶門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饒是自來也脾氣好,也被激起了血性,“什麼叫做我們一手導演,這一切根本就是他們咎由自取。”
“當初是誰逼得棋木朔茂無路可走,以自殺來逃避一切,是你們,當初又是誰咄咄逼人,迫使河馬寒宇深居淺出,最近又是誰劫持了棋木凌也和河馬智子,逼迫已經隱姓埋名二十年的棋木朔茂不惜暴露身份,讓一向溫和的河馬寒宇破例大開殺戒。”
“不要說你們一點錯也沒有,也不要以爲你們所做的一切,我們都一無所知。”自來也氣勢洶涌地逼近兩人,繼續道:“木葉變成今天這樣,是誰的責任,森之千手一族的離去,難道沒有內幕嗎?宇智波一族的滅亡,你們就一點干係都沒有嗎?水門孤軍奮戰,獻身爲村,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又在哪裡?我希望你們在責怪別人的時候,先想一想,你們又做了些什麼?”
也許是這些東西埋藏在心中已經太久,自來也在喉出這一切時,說不出的酣暢淋漓,爲了木葉,他忍了太久太久了,承受了太多太多了,多得連他這般偉岸的男子,也只能通過遊戲人間來掩飾心中的痛了。
然而,怒火中的水戶門炎沒有心情去理解自來也的苦悶和痛苦,相反,他被自來也的一番話給徹底的激怒了,雖然他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但他自認爲對木葉是鞠躬盡瘁,無怨無悔,儘管自來也這些話指向的對象並不全是他,但作爲木葉僅存的幾位長老,他必須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榮耀,爲了木葉奮鬥了一生的他,同樣不能容忍任何人這樣的侮辱他所做出的努力。
辦公室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看不見的硝煙在向辦公室外蔓延。
日向日足想起了昨天晚上找他的那個人,以及那些動聽的承諾。作爲木葉碩果僅存的大家族,日向一族在木葉擔當的角色確實越來越重要,在木葉也擁有自己的號召力。
“也許,自己真的可以成爲火影。”日向日足心中剛剛泛起這樣的念頭,就被他自己給推翻,他不像三代、綱手、自來也和水戶門炎他們一般處在漩渦的中心,所以他更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清木葉的形勢。
從九尾事件,到宇智波滅族,再到大蛇丸的毀滅計劃,這背後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着木葉一步步走向衰弱。
而現在這一招,尤其的歹毒,目標直指三代和綱手,以及最有可能繼任六代的河馬寒宇,木葉,似乎面臨着建立以來,最巨大的信任危機,隨時面臨着分裂的危險。
他,三代,五代,河馬寒宇,所有木葉的人都是這隻手佈下的棋子,到底是誰,在暗中掌握着木葉的方向???
這樣的念頭在日向日足腦中浮現,讓他感到一陣窒息!對手,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