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

【也許我在你身邊,真的只是一個小丑,還是最令人厭惡的那種】

堅苦的訓練過後,飛段有了他的第一個假期,因爲過幾天以後,他們就要正式接任務,出生入死了。

早上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飛段懶懶地拉伸了拉伸身體,整整滿是褶皺的外衣,隨意在街上逛着。

忍界大戰過去了不久,個個地方都在忙着調養生息,根本沒有時間去發動戰爭,任務基本都是D級C級的小任務而已,所以街上佈滿了人流,特別是手牽手的熱戀情侶。

看到出雙入對的情侶們,飛段纔想起被他冷落多日的火花蘭,擡頭四周望去找找方向,卻意外地發現已經轉到了銀木家的不遠處了。

“咦!段段…”火花蘭的聲音把飛段從愣神中驚醒。

他往那個方向看去,看到的不是打扮的古色古香的火花蘭,反而跟在後面只換了幾件衣服根本沒什麼區別的銀木鳶尾。

他清楚地看見銀木鳶尾眼睛裡飛快變幻的神色。從一開始的小開心,到後來看到飛段的驚訝,再到火花蘭撲來時的擔憂,然後是一種失落,最後換成了平時毫無生機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我們出去玩吧!”飛段見了他自認爲朝思暮想的火花蘭,自然是擺酷又耍帥,也少不了主動獻殷勤。

“好啊!額…可是…”火花蘭欣喜地應下來後卻看了看銀木鳶尾,猶豫起來。

“有什麼可是!走啦走啦!”飛段有些害怕般的拉着火花蘭擠進了人羣裡。他怕的,不是火花臨時變卦,而是腦子中揮之不去的銀木鳶尾。

“段段…段段!這邊!”

“段段,段段,你看!這個好玩!”

明明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玩,意外地卻提不起一點興趣。滿心思裡全是銀木鳶尾那種稍縱即逝的表情,像是幽怨的鬼魅一樣纏繞在心上,無論怎麼忘也忘不掉。

飛段無聊地撈着小金魚,他也不捉,只是把水胡亂攪着,紙網都破了好多。

“段段,怎麼了?”火花蘭察覺出飛段的異樣,俯身問到。

飛段一愣,趕緊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什麼啊!嘿嘿!我能有什麼事!”

細心如火花蘭若是看不出他的這點表現,這些年跟着銀木鳶尾也都是徒勞了。

“那算了,我們回家吧。天快黑了”火花蘭漫步向湯隱村走去。

飛段憤憤地躲下腳,做了個鬼臉,心裡暗自不滿銀木鳶尾:害他和火花蘭的約會效率低下,時間縮短!罵夠了,才提步追了上去。

飛段爲了延長約會的時間,特地繞彎把火花蘭送到了銀木家,出來的時候卻碰見了從外獨自歸來的銀木鳶尾。

所謂不是冤家不對頭,看見銀木鳶尾的這張臉,飛段就決定上前去挑釁一番。給她個徹底的下馬威。

“唉呦呦,這不是吊車尾嘛!”飛段陰陽怪氣地說到,還扭了幾下,做了一個鬼臉。

銀木鳶尾皺了下眉頭,上下打量了打量他,心想這人今天抽的什麼風,又用慣有的冷聲到:“我要是你我就不會去約什麼無聊的會。”

飛段高傲地擡擡脖子,一挑眉,有些輕蔑地看了看銀木鳶尾,嘲笑到:“呸呸呸吊車尾!你分明就是嫉妒了,練練練!整天練什麼練。練成你這樣?!整天沒人陪你,沒朋友假清高,你得意怎樣啊!最討厭你這種自命清高的人了!學校裡就屬你…”

飛段只是隨便一說刺激刺激銀木鳶尾讓她嘴上吃點虧罷了,哪想到她反應如此的不同尋常,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人就跑了出去。

這完全不想是銀木鳶尾,到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女生。搞得飛段莫名的心慌,害怕。他害怕銀木鳶尾就此離開他,他害怕她真的討厭他,他害怕好多好多。

飛段想着了魔一樣往銀木鳶尾跑走的地方跑去,跑得氣喘吁吁好幾分鐘都硬是沒有平復過來。他像剛剛從商場政界失意的人一樣,頹廢地順着牆滑坐到了地上,草草地用手抹了下幾欲流出的眼淚,扶着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飛段溜溜嗒嗒地回了家,躺在牀上第一次輾轉反側地睡不着。剛纔的事情就像在做夢一樣,全是銀木鳶尾跑走的畫面。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如果不是銀木,恐怕他還是從前那個一無是處的樣子,只不定哪一天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別人刀下。

他突然覺得銀木鳶尾很好,只是她好的有些讓人很難察覺,若不是今天的事情,恐怕這一輩子他都不會知道,不過這個名字,飛段是一定會記住的。

飛段的心很慌,慌到像是快要停止跳動一樣,他害怕銀木出事,如果銀木怎麼樣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尾隨其後的。不是愧疚而是那種死了心一樣的難受。

飛段覺得自己傻。傻在只有快要失去了,才知道他喜歡的人叫銀木鳶尾,那個一隻喊他非斷的銀木鳶尾。他也傻在愛上了銀木鳶尾,那個缺少情商,像死神一樣的銀木鳶尾。

飛段拽了件棕紅色的長風衣,穿過陰森森的街道翻過柵欄從後花園繞進了銀木家。

二樓的燈還開着一盞,很亮很亮,像是想照亮什麼人的心一樣。在夜空下顯得格外刺眼和突兀。

只要她回來,也許他做什麼都可以。可以讓他斷了雙腿,失了雙臂,唯獨想要留着那些這雙眼睛。他還想再看看她,那個爲他付出了那麼久的她,而且他想起來火花蘭說過,銀木鳶尾似乎很喜歡他的眼睛。

一樓客廳的窗簾還沒有拉上,其實飛段並不確定銀木家需要客廳這種東西,況且這種裝飾很難讓人想像的到是銀木這種看起來很考究的人的客廳。

牆面雪白的就像從沒有人和灰塵到來過一樣,地上連地毯都沒有佈置,只是光滑到都會摔倒的大理石面。零零落落地擺了幾張沙發,連最基本的靠墊都沒有擺上。

飛段看得見在寒夜裡等着銀木鳶尾的火花蘭,單薄的家居服在大風裡就像柳絮一樣,飛段卻一點都沒有心疼的意思。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差勁,差勁到總是需要別人的地步。

“來的好早。”火花蘭的聲音因爲充血而變得沙啞起來,像是奈何橋邊熬湯的孟婆一樣。看來也是一夜未眠。

“是。”飛段愛搭不理的應了一聲,又靠在了橋邊的護欄上。

Wωω◆TTκan◆C〇

他昨夜等了約莫半個鐘頭就想起今天的正式分組,說是分組,不過是集體見見導師罷了。飛段覺得,這樣一定會見到銀木。

遠遠的,一高一矮兩個影子率先印在了坡面上,飛段和火花蘭都伸長了脖子使勁看去,盼望着銀木鳶尾的到來。

“我是你們的老師,這是你們的新隊友,川田助。”

這句話無疑像是冷水突然澆在炙熱的鐵礦上。

“以小姐的性格,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火花蘭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走了,第一次這麼沒禮貌沒修養。

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就是這樣,往往會做出讓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