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瞳術中,“寫輪眼”和“白眼”分屬於宇智波族羣和日向族羣,並不算罕見,而另一種“輪迴眼”,似乎只有六道仙人才擁有過。
忍者始祖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的記載,人們有理由去相信,那種“仙人之眼”僅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傳說之中,然而在這一片土地上,卻是有一些人親眼目睹過那雙層層圈圈的眸子。
在這裡面,有曉組織的成員,有山椒魚半藏,有志村團藏,也有自來也,小南,琉璃和雪之國的成員,可是不知爲何,不管是敵是友,沒有人將“輪迴眼”再次現世的情報散佈出去。
似乎,所有人都像是在期待着什麼,或者畏懼着什麼……
眼眸微凝,瞬間的訝然後恢復了平靜,哪怕對方和印象中所有可能的容貌完全不同,臉龐上古古怪怪的黑色圓棒明顯是嵌入其中,卻與臨行前琉璃的描述極其相似。
小南伸出雪白晶瑩的柔荑,手心間落入了幾滴淅瀝雨絲,然而她卻直視着那雙眸子,彷彿如此便能跨越空間,望向極遠處那個紅髮男子一般。
“你是通過雨找到的我?”
轉身之後,對方彷彿靜止,似乎嘴脣微微有些抿闔道:“我的雨被遮住了,你身上的是異鄉者的印記。”
果然是真的麼?將這個國度籠罩在內的雨,其中的查克拉不是錯覺……
這麼多年來,自己苦苦修行,於技藝上的突破已經到達了突飛猛進的地步,比起當年的自身早已爲天淵之別,然而這個人所達到的,似乎更是不可思議。
這種震撼的手段,或許與那個同樣眼睛的六道仙人,越來越接近,哪怕有這雙眼睛的功勞,對方所付出的,應該也不比自己要少……
“你讓我來到雨之國的目的就是這些麼。”小南心裡輕嘆,微微低垂螓首,冷笑:“就是這種可笑的事實?”
“出來見我。”
“這裡是半藏的地盤。”聲音冰冷而機械般,男子向着高塔外一躍而下,轉瞬間飄逝遠去。
小南沉默一瞬,身子同樣化作漫天紙花,彷彿無數次同樣的動作,摺紙變作紙蝶交織在雨簾之中,緊隨而去。
再次停下時,不知道已經多遠。
“咚。”
地下室內,低沉的悶響聲中,一道棺材打開,這道身影突然雙目無神,墜入棺材之後,棺蓋闔上後,彷彿機括操控般嵌入牆內,露出些許凸痕。
而相同的凸痕,一共六個。
小南的身子匯聚,心神微動,前方,地面猛地塌陷起來,緩緩升起的陰司坐轎間,一個半裸着上身的男子從視野中漸漸出現。
然而,清晰的瞬間,卻同樣變得模糊起來。
曉組織的首領,輪迴眼的擁有者,也只不過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病弱之人……
小南琥珀般的眸子微不可察地一顫,漣漪轉瞬即逝,與那雙層層圈圈的眼睛緊緊相視着,似乎緣於忍者的剋制力,兩人皆是緘默,但是空氣中那瑟索的氣氛間,分明還有些許難以理解的東西。
就像是無法避免的……隔閡。
“出去吧。”
無聲無息間,房屋裂開,淒冷的夜中,雨水降落到兩人周圍時詭異的發生了偏折,就像是看到了真正的主人般,不敢有一絲放肆……
這,真的是曾經的長門嗎?
輕輕閉上眼眸,記憶裡,那個內向而寡言的紅髮少年一直是沉默着,彷彿膽怯而畏縮,很難與眼前這個揮手間,風雨避退的男子重合。
“按照你的要求,我又來到了雨之國……”
眼簾闔上,精緻的容顏將表情掩蓋,只有睫毛在寒冷中微微顫抖,小南低聲地,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實?”
如果說世間,能夠讓這個女子所牽掛的事情,琉璃自然清楚,可那也是少女所苦苦追求的……
“我可以讓他復活……彌彥。”
提起這個名字時,彷彿揭開了深藏於心底的東西,兩人的身形都不禁微微一顫。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世間的一種定律,然而或許是源於琉璃的執著,小南冰冷的心也出現了些許動搖,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甘願如此,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咳……”
低弱的聲音彷彿打亂心神,小南望去,長門半裸上身的背後,十數道猙獰的尖細黑棒深深刺入其中,她眸子閃過一道悲寂。
“彌彥死了,是我葬的他,在這雨中……不可能的。”
目睹親人死去的感受,忍界之中很多人都經歷過,然而就算極其常見,卻也一如既往地痛心。
……
忽然,雨水又失去了控制,無根浮萍般隨風飄散着,紛紛地落到兩人身上。
“我能夠做到,憑藉這雙眼睛……”
輪迴眼,被公認爲三大瞳術之首,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其能力爲何。
小南凝視着他,相隔三米的距離外,長門低沉道:“這是‘掌控生死之眼’,我最近才通曉的能力,操控生與死,將死轉化爲生。”
“代價呢?”小南咬着脣,輕聲道。
“回來吧,我們一起將彌彥復活,殺死山椒魚半藏,讓雨之國沒有戰爭,將這裡帶往安定和平,這不是你所期望麼?”
“我們一起做到,就像是以前那樣,我們三人……”
長門的聲音像是深入心扉般,小南怔住,恍惚中,自己彷彿置身於雨之國的遙遠歲月中,那於破亂廢墟上的歡聲笑語。
活潑天真的模樣,手拿着紙花,在雨中面露微笑的少女,心中所呈現的,是和那個破碎世界截然相反的美好……
因爲左右那兩個少年,就已是整個世界。
她的心,也彷彿回到了從前,相濡以沫中,在那風雨搖曳的世界裡,一把破舊的紙傘遮起了一切,而那兩人,是最後的依靠,最後的守望,也是永遠的溫暖。
雨停了麼,那是什麼?
那是彩虹,小南。
彩虹,又是什麼?
聽說,彩虹是通向和平的橋樑,在虹的末端,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們會到那裡的。
會有那一天嗎?
會的,相信我,小南。
會麼?
小南的心忽然冷了下來,徹徹底底地冰冷,剎那間,紙花,舊傘,彌彥,彩虹……所有往昔轉瞬成空。
“你不該對我使用術。”
她凝視着眼前的長門,冷漠中帶着難以察覺的痛楚:“以前,我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