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子辰找到了那個孩子,蹲在橋底下,雙手抱膝,埋着頭。
雖一言未發,也更沒有別的動作。
但是,悲傷明顯得,從他神態中流露出來。
他們看着,不覺側隱之心更甚。
月光疾風:
“唉~
天涯何處無芳草,
何必要在身邊找。
本來數量就不多。
何況質量又不好。”
李雨子辰、卯月夕顏驚得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瞪大了雙眼,
見鬼一樣,
看了過去。
李雨子辰:“失戀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告訴我。”
卯月夕顏:“是啊。月光疾風,什麼談得戀愛。別難過。”
是說,正在悲傷的是月光疾風。
月光疾風一臉黑人迷茫:“握特?”
李雨子辰:“人家不也沒說自己失戀嗎?你就給人扣帽子,人家聽了不生氣死。”
卯月夕顏:“鹹吃蘿蔔淡操心,哪章交代失戀了。”
月光疾風:“那,那他怎麼這麼傷心呢?”
卯月夕顏:“是啊。爲什麼呢?”
李雨子辰:“這個……
不是還有一個人。
還有位老爺子嗎?
老爺子。
老爺子?”
找了四周,卻見不着人影。
剛剛還在身邊,
這會兒,人影都沒了。
月光疾風拍了雙掌,驚恐萬分:
“不會,
不會是有詐了吧。
那老頭把我們引來,
請君入翁,
翁中捉鱉,
守株待兔,
關門放狗。”
卯月夕顏:
“……到底是什麼動物。”
李雨子辰:
“不會。不會。
你想啊。
真是請君入翁,
翁中捉鐅,
守株待兔,
關門放狗,
那個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他在這裡,就說明,
老爺子,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而且,
剛纔的話,
聽着,也不像是編的。”
月光疾風:
“他出來在這裡的原因,還不夠嗎?
被壓迫的。
只是個誘餌。
他也不知道,會被人利用。”
這時,
那個孩子擡起了頭,目光呆滯。
一句話沒說。
一會兒,又低頭嘆了口氣,
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
李雨子辰:“他一定是聽見了。
他一定生氣了。
才這麼會兒功夫,
給出兩頂帽子。
連環扣。
擱誰都得生氣。”
月光疾風:“那你說用什麼藥。”
李雨子辰:“怎麼突然提這個。什麼就用藥了。說清楚。”
月光疾風:“什麼啊。對症下藥啊。
要知道往哪下。
得先知道症吧。
反正要問,
你自己去問。
我不去。
跟我又沒關係。”
李雨子辰:
“你還真說得出口。
明明是你自己犯錯。
自已不負責任。
爲此負責的卻是我。”
月光疾風:“……哦,那個老頭兒也走了。我看,我們也走吧。”
卯月夕顏:“夠了。”
一拳砸地,直是一吼。
因爲怕露了行蹤,
就自己仍站在那原來的草地上。
“你們也說了半天,
也沒見誰去。
還是我去吧。
安慰是門技術活,
你們這幫男生都不靠譜。
我誰都不放心。
我來。”
而這時,又眼見着,那孩子,望下了腳底下的河水。
卻是悲傷溢滿了眼。
當初,他就是在這裡,看着朋友們初虐待的。
卯月夕顏,溫和笑着,小心放緩了步子,迎了上去。
杯弓蛇影,
張弓驚鳥,
這樣的事,
隨着年齡增長,
越來越敏感。
因爲被傷害的事多了,
自然有了恐懼心。
他,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經歷了常人無法忍受的屈辱。
要小心。
一有風吹草動,立馬撤。
卯月夕顏:“保護他的警戒心。”
月光疾風:“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孩,
走起路來,
優雅又不失奔放,
奔放又不失安靜,
安靜中還透露着那麼點……
小俏皮!”
眨了個眼,打來了個響指。
真是把對卯月夕顏的喜歡,發揮得淋離盡致。
李雨子辰:“是啊。
一看就是安慰專業八級的。
夕顏出馬,
效果就是好啊。”
便是都滿懷期待地看了過去。
那裡,遠遠的空間便是更加得清爽和明亮。
陽光照亮了河水。
在橋下的陰涼裡,
卯月夕顏走到了那個小男生旁邊,笑着問:
“怎麼了。有什麼事,說出來啊。
大家給你分擔分擔。”
聲音極盡了溫柔和關心。
真是從來都沒有的事。
那孩子一聽,
淺笑着擡起了頭,
看着卯月夕顏說:
“你可以幫我吧?
這樣真的好嗎?
能夠被你幫助嗎?”
眨着滿懷期待的大眼睛,
臉上雖然沒有笑,
卻也是因爲一直都是悲傷的感覺了。
卯月夕顏卻是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食,
一把舉了起來:
“當然了,你這傢伙。
我當然會幫你下地獄。
一個大男人,
別人欺負你,你不會反抗,
只會自怨自艾。
這還算具男人嗎?
在這個世界上,活着幹嘛。
不如,把人在人間的任務提前完成吧。”
那孩子臉色一沉,
想哭哭不出來,
見鬼一樣得亂抓亂踢,
卻是被卯月夕顏抓着,推在前面,
怎麼也打不着。
李雨子辰:“住手。
你想把他那僅存的,
一點火星一樣的自尊心,
徹底澆滅嗎?
住手,住手啊。”
卯月夕顏:“自尊,自尊,是靠自己贏來的。
他這個樣子,
早沒有自尊了。
看他這個樣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媽媽的睦見了,
多傷心啊。
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在這裡,提前給完成任務,下地獄去吧。”
李雨子辰:“……這樣說,真得好嗎?
爲什麼感覺還真是挺有道理的啊。
這是爲什麼。”
卯月夕顏:“就說是吧。
現在這樣,對得起你自己嗎?
自怨自艾,
能改變什麼嗎?
有這功夫,不如學好功夫,
給他打回去啊。”
那個孩子,卻在聽得到這句話時,卻是一怒。
“啊”得一聲,
掙扎着,
叫了起來,
張開了大牙,
露出了鮮紅的牙齦,
一把咬了卯月夕顏的手,
張口就咬啊。
卯月夕顏連忙,直接右開手,
又左傾身,
甩了個不停。
“啊!
你這傢伙,
打不過別人。
就來打勸你的人。
還有沒有良心啊。
有沒有良心啊!”
甩了個不停。
李雨子辰:“我弱弱得說一句,其實,你並沒有去勸他。單純得踩人家啊。
還有,這是怎麼做到的。”
而那個孩子怎麼甩都一直掛在手上,
怎麼都甩不掉了。
卯月夕顏:
“鬆手,鬆手
……
住口,住口啊!”
但是那孩子,咬着就不鬆口。
最後,是使了吃奶的勁,纔算是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