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個願望給了流星;
第九十九個幻想給了夢境;
第九十九個諾言給了宿命;
第九十九個留戀給了忘情;
能不能用我九十九個飄零的往生,
換來你一次永恆……
這一生都在等待,這一生都在錯過。
誰的凝眸,
能劃破歲月不留傷痕……
……
時間在指間流逝,幻化無痕。木葉還是木葉,還是那個火之國最有實力的村子,每個人都還是過着該有的生活。
只是,梗在心頭的一根刺,只要輕輕觸碰,就會痛到讓一向雲淡風輕的上忍日向寧次的眼角帶上悲傷;可以讓一向沒心沒肺的不良上忍慵懶的眸劃過一閃而逝的思念;可以讓火影最喜愛的暴力徒弟變得安靜憂傷;可以讓那個一口麻煩麻煩的鹿丸停止唸叨;可以讓火爆的火影大人也露出嚴肅的眼神。
一年了啊,一年,可以改變多少事?唯一不變的,是那個美麗的名字,爲所有人纏上的魔咒,像着魔一樣,一天比一天深刻,一天比一天疼痛。
一年前,暗部兩手空空的回來,報告了當時的所有情況,卡卡西什麼都沒聽見,除了那句屍骨無存,回天乏術,心裡突然空了一塊,像是被活生生挖去一塊肉一樣,柒鏡,柒鏡,連念着她的名字心都會痛。我說的是不是,我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啊……如今連你都不在了,
苦澀一笑,看着如今空空如也的房間,卡卡西沒有動過裡面的任何東西,彷彿柒鏡只是出門買東西,馬上就會回來一樣。但是,他卻已經變得不願意回家,那裡裝滿了關於柒鏡的回憶。裝滿了他對柒鏡的寵溺縱容。裝滿了他已近遺失了很久的感覺。
柒鏡,你說會陪着我去看帶土的,如今,你又在哪裡?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一滴一滴凝成熱淚。
有時候,寧願你被佐助帶走,好過這樣生死不明,了無蹤跡。就這樣,在沒有你的世界裡,過去了一年,還是嘻嘻笑笑過日子,還是簡簡單單做任務,但是,你的名字,我卻已經不敢提起,怕勾起的那些回憶,止都止不住。
每個人都長大了,生命的流逝見證了他們的成長。
日向寧次不再厭惡雛田,一年前那個人的離開,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渺小,他開始更加認真的訓練,但是無論多認真,都始終缺了一塊,她都已經不在了,他的世界還在繼續,卻從彩色蛻變成蒼白。
人不在了,徒留傷悲。眯起眼,雪色的瞳底溢出不甘,如果一年前去找到她了,她至少不會那樣不清不白的消失。宇智波佐助,親手逼死了重要的人,你真的是爲了力量可以出賣一切麼?
女孩變成少女,碧綠的瞳,粉色的發,纖細勻稱。仔細數數,鳴人啊,離開兩年多快三年了。佐助離開了,鳴人沒音訊了,而柒鏡……死了。支離破碎的第七班,如果鳴人回來了,該怎麼開口告訴他,他最重要的柒鏡不見了,甚至於,是佐助間接逼死的,他該把佐助置於何地?還怎麼可能去追他回來。
閉了閉眸,張開眼,眼底依舊有着稀釋的疼痛。擡起頭,看着湛藍的天空,漂亮的眸底,逆流成河的憂愁。
他們不敢說死那個字,只是聽天由命的活着,做自己該做的事,也許,哪一天她就會笑着回來,就像從來不曾離開過。
只是他們不明白,聽天由命,其實,就是絕望的表現。
陽光溢滿細密的樹林,鳥兒在歌唱。
旋轉,不停地旋轉着,少女站在原地,伸出雙手,任由微風輕輕劃過溫潤的指尖。纖長捲翹的睫毛覆蓋着燦若星辰的眸,仔細一看,那雙奪人心魄的紫眸,霧氣瀰漫,神秘而絕望,蘊含着美麗的光芒。眸底溢滿溫柔和冰冷,嫵媚和純粹,兩種讓人窒息的極端,完美的結合,如同天使的溫柔,魔鬼的誘惑……
指尖輕撫飄落的櫻花瓣,粉嫩纖薄的脣輕輕勾起弧度,看着飄零無處可依的花瓣,旋轉,一直在旋轉,指尖流動,精緻的容顏晃出美麗到窒息的笑容,不是在哀悼櫻花的消逝,而是如此幸福的表情,似乎它是迴歸本屬於它的世界。
少女的銀紫色髮絲如瀑般飛旋,穿着金絲白底的和服,衣襬繡着一星一月,左右交匯,金色的衣袖絢爛奪目,陽光的色澤都被搶走。
她的腳步在地上輕盈的轉動,劃出一個個漣漪,一個個,如同她想念的人。少女微笑着,如同陽光般的笑着,精緻的容顏,如玉的肌膚,只是那雙勾魂攝魄的紫眸卻還是那麼平靜,彷彿與世無爭,又彷彿全世界都與她無關。
“星。”男子淡淡的聲線響起,他站在離少女飛旋起舞的地方不是很遠,能夠清晰的看見少女的表情,許久,並不願打擾少女。
滿是繁花的樹下,黑底紅雲的長袍,男子俊美至極的容貌還是如往常般冷酷,只是叫着女孩名字的時候,柔化了一瞬,偏長的髮絲拂過他的面頰,鼻翼兩側的法令紋,緋紅的三輪勾玉如今化爲溫柔,碎了一地。
明明那麼冷酷,眼底的光卻可以融化冰雪。血色的眸蘊含的是一種孤寂,是一種淡然。
“鼬。”少女低呼了一聲,隨即笑容溢滿容顏,從心底發出的笑容,晃花了陽光,也晃花了宇智波鼬的眸。輕移蓮步,款款而行,站定在男子面前,紫色的眸溫潤的快要滴出水來。
“任務結束了?”
“恩。”男子的話不多,只是偶爾的一兩句,溫熱的掌心牽着少女柔軟的手,慢慢的走着。
“已經,一年了呢。”轉過頭,看着一年四季都一個表情的人,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宇智波鼬感覺到她定下的腳步,沒有詢問,只是配合着,在她的身邊。直到少女蒼白纖細的指尖左右開弓拉着自己的脣角做着一個疑似笑容的表情,眼底纔出現了似是無奈實爲寵溺的笑意。
“我說鼬啊,不要老是僵着臉,先天的面癱不容易治,你還不好好改善,以後真的會僵死的。”少女古靈精怪的開着玩笑,看似擔心,眼底卻閃着戲謔。
鼬溫潤的手覆上少女的手,輕輕的拉了下來,帶着幾分溫柔,幾分無奈,“星。”
吐吐舌,“鼬,有時間還是多笑笑比較好哦。”
鼬無奈,不明白爲什麼對她就是無可奈何。搖搖頭,輕嘆一聲,卻不難在尾音出聽見那絲溫度。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鼬一定會去找丫頭的。”
“是……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所以纔會在這裡等……”
“迪達拉,願賭服輸,欠的錢什麼時候還回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抱着你的錢進墳墓吧你。”
“總比窮死好!”
“不要吵了!……迪達拉,先把上次問我借的錢還給我。”
“臭鯊魚,總會還的!咳咳,不過現在沒有。”
“爆炸狂人,你說什麼!”
“怎麼樣!我現在就是沒錢。這個賭都輸了。宇智波鼬,真是不好玩。害我輸錢了!哼哼。”
“現在,欠錢的人比放債的人狠。鬼鮫,你節哀順變。你終於知道,爲什麼整個組織只有你肯借錢給某人麼?”
“蠍,什麼意思?”
“太單純,是好事……”
“噓!你們想被發現麼?!”
“來不及了,已經看見了。”少女帶着笑意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樹叢被撥開,幾個強悍到可以以一擋百的叛忍,現在皆是一副滑稽的樣子,東倒西歪的跟着乾笑。
“啊……星啊,好久不見。我們是來找鼬的。恩!”
“爲了打賭麼?”眼睛瞟了瞟站在那裡假裝看着藍天的角都。
“恩?不會不會。怎麼會呢。嗯!”迪達拉乾笑,因爲感覺到了宇智波鼬陰森的眼神,萬一他一個不高興把自己扔進月讀的世界,就不值得了。
輕嘆一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燦爛的笑,金色的發暈眩了陽光的色彩。“啊。星!我最近又有了一個新的藝術品,哈哈,給你看啊,給你看!恩!”
“……我看可以,但希望不要擺弄到一半爆炸了。行麼。”
“恩?話不是這麼說的。要知道,爆炸就是藝術啊!恩!”
“哼,永恆之美才是藝術!”
“瞬間之美才是藝術!”
“保持永恆纔是。”
搖搖頭,轉過身,看着他們一臉習慣以至於無視吵架的兩位,我現在,幸福麼?
恩,很幸福。所以……誰都不可以破壞,無論是誰。隱去眼底的凌厲,“吶,這兩位估計要持續很久,各位該幹嘛幹嘛去吧。不用理他們。”
轉過身,看着肆意的陽光,聽着耳後的吵鬧聲,手裡還牽着鼬溫熱的手。
思緒,瞬間翻飛回一年前……風雨欲來。
一年前,我終將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
研磨成粉,和水吞服,從此變成皮膚光滑的女子,內心卻叢生荊棘。
一年前,我學會了痛,學會了哭泣,不再只是自己的一條命,
生不對,死不起。
會過去的,就會過去的。我們的痛苦,我們的悲傷,我們的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