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那個就是昨天跟我愛羅在一起的那個人。”
“聽說是從木葉來的。”
“她怎麼敢跟我愛羅那種人在一起的~!”
“誰知道,我們還是離遠點。誰知道她會不會是我愛羅這樣的怪物。”
身後源源不斷的傳來悉悉索索的討論聲,柒鏡一個人坐在窗邊,眼神定格在外面的風景,平靜無波的眸依舊毫無波瀾。
似乎身後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垂下頭,側頭看了看身後那羣離我遠遠地人。
雖然我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人跟我對視,在視線交匯的那一霎那,全部都或鄙視,或驚恐的轉過了頭。
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人云亦云是很無聊的事,爲什麼這些人單憑猜測就可以判斷一切呢。這個時候的柒鏡,一個不知道恐懼爲何物的人,是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懼怕和愚蠢的。何況,她的腦袋裡還清楚的知道,這些人恐懼的人,終有一天會成爲保護他們的人,現在他們眼裡的懼怕,何其可笑。
斂下眼簾,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理解那種感覺。爲什麼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爲什麼哪怕被厭惡,也可以不惜一切去保護。也許在我眼裡,我愛羅現在的行爲,纔是我認爲理所當然的回報。
走出教室,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帶着疑問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鄙視。搖搖頭,我果然是無法理解這些行爲。有時候太理智了,是不是生活會很無趣呢。風影還不錯,給我進出自由的身份。
否則讓我一直待在教室裡,真怕那些人根本無法專心上課。
“柒鏡!柒鏡!”手鞠邊往這邊跑還邊在叫。
“怎麼了,手鞠。”
手鞠一臉無語的看着女孩悠悠閒閒的樣子,“我才該問你阿,你怎麼這個時間在外面散步的?不是該在教室裡麼?”
眨眨眼,手鞠其實是挺關心人的,不過似乎對象找錯了,“風影大人說我可以隨時進出。”
“……所以”
“我坐在裡面似乎其他同學都很怕。所以我就出來了。”
“……”手鞠的突然沉下臉,有些吞吞吐吐,“是……因爲昨天麼。”
“我也不清楚,嘛,也許是吧。怎麼了。”
“我愛羅他……”
“恩?他是你弟弟是麼?”
“……恩。”
“與其關心我,不如關心去他吧。我沒事,本來就習慣一個人了。”
“我也想像對勘九郎一樣對他。但是……”礙於他身體裡的守鶴,他冷冰冰的樣子,只要一靠近,還是會忍不住戰慄起來。
我沒有說話,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沒有權利去管,早晚,他們會成爲互相扶持的人。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慢慢踱着步子打算回家睡覺去,卻在轉角之處看見那個一頭火紅髮絲的人,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擁有那麼冰冷的眼神。
這個世界的人,身世都是如此的悲慘,無一例外。
“我愛羅。”
他瞟了一眼周遭人們的眼神,“離我遠點。”
“恩。”無意識的回答着,沒有看見他眼底閃過的瞭然。我看着周圍人們畏懼的眼神,才緩過來他在說什麼。“誒,對了,吃過飯麼。”這些或鄙視或懼怕的眼神,直接無視。
我愛羅沒有說話,甚至搞不明白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
“沒吃?恩。那我請你。”
“我說了離我遠點。”
“我聽見了阿。”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恩,手好小,畢竟是小孩。[作者亂入:乃以爲你是大人麼~!]
思考着這個問題,我已經拉着他的手在衆人驚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裡走了過去。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那麼衝動的事,但是既然已經做了,那麼就做到底吧。也許只是他的眼神和記憶裡的某個人重疊了。
而顯然沒反應過來的我愛羅只能愣愣的被她牽着走,感覺到手心的溫度,難道是守鶴沒有感覺到她的惡意,所以纔沒有發動攻擊麼。一絲絲冰冷已經慢慢從他眼底開始驅散。
“嘛,嚐嚐。我難得做的。”基於被鳴人拉去吃拉麪那麼多次,我基本上也會自己做了。原本還以爲會很難的。一個人生活還是要吃點自己煮的東西比較好,總是在外面吃,太難過了。
被拉到某人家裡的我愛羅,難得糾結的看着眼前的東西,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做的東西,能吃麼。
但是他終究還是動了。
“怎麼樣?”
“恩,很好。”對於眼前顯然毫不懼怕他,並且偶爾脫線的某人,我愛羅明白哪怕自己再兇,也沒有什麼意義,何況心裡有一絲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那就好。”而柒鏡的眼底面對着我愛羅,卻已經慢慢出現了對鳴人和佐助的時候眼底的溫度。雖然很淡,但確實已經出現。
酒足飯飽,收拾完一切,回過頭,我愛羅已經消失不見,走到窗邊,探出頭,果然,這人到房頂上去了。
衣發飛揚,如血的髮絲漸漸凌亂,我只看得見他的背影,耳邊只有靜靜地風聲,白天的砂隱村炎熱異常,而夜晚的砂隱村卻非常涼爽。風捲起沙,漫天飛舞。沒有白天的森冷和血腥,現在他的背影擁有的,只是永恆的孤寂。
他跟鳴人很像,卻又有些不像。絕望和憎恨造就的修羅,孤獨的存活和不斷的殺戮麻木了生命中原本的牽掛。如他這般,還不如像我一樣,毫無感情,如果這些人做得到真正的冷血,也許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只是我知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腦袋裡名爲情感的那條線似乎開始慢慢甦醒,輕輕一笑,難道非要死一次纔可以擁有麼。早說啊,我也許早就可以不再冷漠了,死亡……而已。
無法睡覺,我愛羅習慣夜晚坐在屋頂就這麼看着黑夜,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感覺到身後的氣息,原來是那個奇怪的女孩也坐在了自己身邊。
“我說過離我遠點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只是覺得,如果日後終要懼怕,不如現在就離得遠遠的。
沉默了良久,“恩,我聽見了。但是聽見和我同意是兩件事。何況我並沒有離你很近,我愛羅,這只是人類的正常距離。”
“哼,可惜我是怪物。不是正常人。”
身邊的人沒有說話,我愛羅想要嘲笑,什麼正常人,像我這種怪物,隨時生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環境下,每個人都厭惡我,都懼怕我,都恨不得我死,難道不是怪物麼?每個知道真相之後的人都會離我而去,即使是身邊的這個女孩。
我愛羅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他今天已經失誤過了,竟然會被她拉過來。耳邊卻輕輕飄來一句話。
“我愛羅,你是在質疑,自己的存在麼?”
他轉過身,那個女孩黝黑的瞳看着天空,嘴角還是掛着淡笑,輕輕吐出的那句話,卻如同砸在自己心上一樣,包裹在最裡面最真實最鮮血淋漓的話被如此輕易的說出,我愛羅身上的殺氣,已經開始蔓延。
時間,不停的輪迴,讓那些人絕望的沙。
世界,渾濁了黑夜,讓那些人瘋狂的殺。
光和影的纏繞放棄了掙扎。
破曉撕裂心臟深處的哀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