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日的夕陽似乎格外的紅,透着血色,暈染的天空幾近妖異。

趴在窗邊的金髮男孩半眯着眼,盯着西邊的斜陽一動不動。十二三歲的臉上還是一片稚嫩,然而幽藍的眸子內卻是一片平靜,透着一絲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木葉的黃昏一如既往的寧靜,從遠處傳來的人煙味更是爲這份寧靜增添了一絲溫暖的氣息。不知是哪家的飯菜香,隔着老遠,也能飄過長長的街道,鑽入人得鼻腔內,勾得人饞蟲攪動。趴在窗邊的小孩抽了抽鼻子,眯起眼深嗅了一番。肚子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男孩有些落寞的看來一眼已經開始投射着萬家燈火的街道,又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陷入昏暗的房間,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跳下椅子,赤着腳跑到電燈開關旁,“吧嗒”一聲,瞬間光亮的屋子有些刺眼,小孩反射性的眯了眯眼後纔開始走動。

晚飯還沒準備,男孩站在小小的冰箱旁,眼睛在速食杯麪與蔬菜之間來回掃視幾遍,半響,男孩才帶着絲掙扎痛苦的神色把手伸向了蔬菜。雖然他真的真的很想將就下就算了,但這具身體正是長個子的時期,實在不能經常吃沒營養的速食杯麪。沒辦法,雖然很麻煩,但爲了小鬼頭以後帥氣的形象還是不得不麻煩下。

同樣是面,但比起來,自己下的蔬菜麪食比起杯麪來說在營養等級上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男孩吸溜着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麪條,神色有些遊離。

明天終於要從那個弱智的忍者學校裡畢業了!裝了那麼久的小鬼頭,吊車尾,也真夠辛苦的。雖然說可能畢業後還得繼續裝下去,但也總比和一堆幼稚的小鬼頭在一起要好上許多。。。吧。。。說起來,好像許久都沒去看狐狸了呢,對了,還有這具身體的房東小鬼,也不知道長大了點沒有。要知道,發育期的小鬼可是長得最快了。

想着,男孩端起了碗 ,不緊不慢的扒拉淨碗內剩餘的幾口面,然後再慢悠悠的將桌子拾掇乾淨,將自己拾掇乾淨。最後,往牀上一躺,眼睛一閉,幾個呼吸間,他便處在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裡。這是他的內心世界,嘖。。挺空洞的。。。

恩。。。。也不能說是空蕩蕩。畢竟還是有一隻火紅火紅的狐狸那麼大一坨窩在那,也是很佔空間的。狐狸很大,他站在它面前,還沒他一隻爪子那麼有分量。

“喲,狐狸,好久不見啊!”他擡起手,熱情的向那隻趴在不遠處,閉着眼睛,似乎在睡覺的狐狸打着招呼。

狐狸半擡下眼皮,斜着瞥了他一眼,低沉的聲音中透着絲無奈:“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前天還在這呆了一整天。。。”

“啊?是嗎?哈哈。。。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很久都沒見過狐狸你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狐狸看着他,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身後的九條長尾甩了甩,沒有接他的話。

他無趣的撇撇嘴,也沒再搭話,反而是轉身去了另一個角落。在那個角落大約一人高的地方,靜靜地浮着一個淡金色的光團,金色光團裡隱隱透着一個白色的影子。走近了才知道那個白色影子是一個**着的男孩,金髮,十二三歲的年紀。男孩閉着眼,蜷縮着身體,像是還被孕育在母親溫暖安全的肚子內,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恬靜的氣息。

他歪着腦袋,靜靜的端詳了男孩一會,然後伸出手,觸在了那個光團的外端。不一會,那個光團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金色也是越發濃厚,遠遠望去,就像他面前飄着一個耀眼的金色火團。

狐狸眯了眯眼,擋去部分刺眼的光芒,然後纔看向那個站在光團前的身影。黑衣黑髮,清瘦修長,光看背影,其實他挺像女人的。而且就算看正面,他那雙眼角上挑的丹鳳眼也讓他好不到那裡去。可就算看起來再怎麼弱,狐狸覺得自己也絕不會看輕了他半點。。。這個人,出起手來強的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說起來,到現在自己還不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自己一從封印中醒來時,爪子旁便睡了一個黑衣黑髮的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睡相。。。很是安詳。。一臉恬靜的模樣讓人感覺他就是個被意外捲進事故當中的無辜路人。可那時自己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想自己一尾獸之首,竟然就這麼被封印了起來。所以當時一看有個活物在自己的爪子旁,便想也沒想就一爪子拍了下去。可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真不是個普通人,他身上瞬間爆發出的黑色刺芒實在鋒利,狐狸現在想想都似乎覺得自己的爪子還在隱隱作痛。更可怕的是,這個男人似乎還有點起牀氣。。。到現在九尾對自己在那時的慘狀都還記憶猶新。

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一番折騰下來,雙方反倒成了朋友。他告訴自己他的名字——森羅。狐狸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然而認真想時卻又沒有眉目,問他他也不多說,然後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來下來。直到那個金髮小鬼兩歲能自己行動時,他便硬生生的搶奪了人家的身體行使權,然後。。。便只有偶爾來一趟了。

說起來,對於那個金髮小鬼漩渦鳴人,九尾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羨慕他。。

說要羨慕他,可那種出生沒多久便父母雙亡,脆弱的身體裡還被強制封印進兩個外來客,然後在兩歲時身體就被奪走的人生又實在沒什麼好羨慕的。

可說要同情他,在某些方面他得的好處又實在讓人眼紅。身體雖被奪走了,每日也只能沉睡在這個空洞洞的空間裡。可造成他這種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卻又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身體就不用說,光是靈魂就每日在那個光團中滋養的日益純厚。更不用提這個始作俑者還會每月來替他輸送一份關於現實生活的記憶,以及各種忍術知識等等。不用多想,也知道這份記憶相對於現實來說,要乾淨許多。至少不會像現實生活中那樣受盡白眼委屈與疏離。

想來想去,其實那個小鬼還是佔了個大便宜。不用揹負九尾之名,不用受盡身爲人力柱的痛苦,這樣的好事還能在哪裡找到。。

其實九尾對森羅的這種做法挺好奇的。它也問過森羅爲什麼要這麼好心,爲什麼不乾脆把那個小鬼抹殺掉,還要自找那麼多的麻煩。

可結果呢,他倒是揮了揮手,用一種毫不在意的口氣說:“應該的,房租,房租而已。”

聽感覺,他似乎是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

“喂!狐狸,你在發什麼呆啊!?”

鼻子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九尾回過神,看了眼已恢復如初的光團,然後纔看向他:“我說小子,你到底是怎麼被封印進來的。”

“啊?呵呵。。。呵呵。。機緣巧合,機緣巧合而已。。“

。。。又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