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介

“謝謝你,卡卡西老師,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凡事不可強求,但是也沒有必要非逼着自己做出選擇。這兩者目前來說,並不矛盾。人與妖之間,並非不可兩存。人於城市之中,妖混跡山野之間,兩者並不一定非要衝突。惡妖自有除妖師來收拾,不用你來承擔這份責任。”

卡卡西笑着說道,隨即抿了一口茶水。

嗯,今天的茶水竟是有幾分清甜啊。

“夏目,凡事不必自己一個人兜着。我既爲你的老師,自然也會幫你分擔一些。現在,你現在不是已經可以開始相信別人了嗎?身邊的朋友也越來越多了。不論是人是妖,只要心存善念,理念相合,便是朋友。你說呢?”

夏目點了點頭,卡卡西的話似乎說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不過夏目的心中也浮現出了一個疑問。

“卡卡西老師,爲什麼的場一族的除妖師那麼痛恨妖怪?不論是好妖壞妖,他們都要剷除?”

卡卡西笑道:“的場一族便是這樣的做事風格。在他們看來,妖怪沒有好壞之分,都是邪惡的化身,只要是妖怪,就該死。”

“怎麼可以這樣。”

“夏目,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永遠不會是妖怪。”卡卡西說道。

“那是什麼?”夏目疑惑道。

卡卡西聞言笑了笑,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比妖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人心……”

夏目喃喃自語,似有所得。

“好了,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爲難?”卡卡西問道。

夏目當即將剛剛名取告訴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名取先生因爲這個原因,要除掉身爲妖怪的介。所以,他要讓我做出一個選擇。”

“原來是這樣,名取這個傢伙,還是這個樣子。”卡卡西笑着搖了搖頭,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卡卡西老師,我要去阻止名取先生,介是一個好妖怪,不能因爲這個可能性就將他封印。”夏目說着便要起身。

但卡卡西卻忽然說道:“誰說介是妖怪?”

“嗯?”夏目一驚。

“難道介不是妖怪?”夏目喜道。

“當然不是。”卡卡西笑道。

“既然如此,爲什麼名取先生會認錯?”

“很簡單,因爲介也不是人類。他是神明,更爲準確的說,是一名水神。”

“什麼?神明?”夏目驚訝道。

“嗯。這個世界的神明和妖怪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是一種東西。只不過神明多出了信仰而已。就好像是你曾經見過的露神一樣。名取那樣的實力,還無法看清楚。”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更要找名取先生說清楚了。”

夏目說完起身,便要跑去找名取。

剛要離開的時候,夏目回頭說道:“謝謝你,卡卡西老師。”

說完便徑直跑走了。

卡卡西淡淡一笑,又抿了一口茶水。

貓咪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一旁,說道:“真是的,整天跑來跑去,很累人啊。”

“保鏢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卡卡西笑道。

“嘁,算了,爲了友人帳,我就忍了。不過你怎麼知道那個小鬼是神明?”貓咪老師好奇道,畢竟他之前都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我曾經跟山神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對神明的氣息比較敏感。那天剛剛見到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沒有告訴你們。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過獎。”

貓咪老師見狀也沒有多久,一嘴巴叼走了桌上的點心,然後去追夏目了。

一人一貓都離開了,卡卡西忽然說道:“好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藍色半長髮的少年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正是介。

“你都聽到了?”卡卡西問道。

介點了點頭。

“有什麼想法?”

“那個該死的除妖師,居然想封印我,我去殺了他!”

介說着便要衝出去。

卡卡西見狀有些無奈,這位少年,你完全搞錯重點了好不好。

屈指一彈,黑色的符咒已經將介定在了原地。

介低聲吼道:“放開我!”

卡卡西緩緩起身,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輕聲道:“介,你知道嗎?我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弟子。”

介聞言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卡卡西什麼意思。

輕輕地揉了揉少年飄逸的中長髮,卡卡西輕聲笑道:“他和你一樣,從小就很孤單。所以也很渴望被人認同。我剛剛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有幾歲,明明是一個小鬼,卻還故作堅強的樣子。我想,你們大概都很怕被人看出脆弱吧。”

介低着頭,心中有些觸動。

“他的命運比起你,或許更加悲慘。從小父母雙亡,村子裡的人也因爲某種原因,都很討厭他。所以他一直一個人,還要遭受白眼無數。後來,我成爲了第一個認可他的人。而他憑藉自己的努力,逐漸有了自己的朋友。失望和落寞的神情在他的臉上越來越少出現。”

“他……真的有了朋友嗎?”介忽然說道。

“當然。只要付出了真心給對的人,自然會有迴應。就好比你和夏目多軌,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不是嗎?”卡卡西笑道。

介若有所思。

卡卡西接着說道:“我一步步看着他長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從幼稚變得成熟。人是會成長的。等長大之後,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不同?”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朋友之間,也無法完全相似。介,你因爲孤身一人而覺得寂寞,其實你也未曾嘗試過跟其他妖怪交流吧?所以當你來到人類世界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被他們所吸引。因爲你缺乏這些感情,所以纔會淪陷得這般透徹。”

“是,我喜歡夏目,我喜歡多軌,我想要跟他們一直在一起。但是……但是我是水神,我並不是人類。我怕夏目他們會害怕我,會嫌棄我。所以……”

介說着,臉上滿是自卑,似乎這是一件令他十分難過的事情。

“傻瓜,這有什麼關係。夏目和多軌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更何況,夏目連妖怪都接受了,又怎麼會不能接受你呢?好好跟他說,他會明白的。畢竟,他可是夏目啊。”

卡卡西的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黑色的符咒褪去,介恢復了自由。

“現在的你,還想要找名取嗎?”

介搖了搖頭,說道:“那個除妖師只要不再來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再去找他。”

“那就好。對了,至於他們所說的惡鬼,你也別去摻和了。我相信,夏目他們是比惡鬼要好上無數倍的陪伴者。”

“嗯。”介開心地笑道。

“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從山上下來,我給你留一個房間,隨時歡迎你回來。”

“謝謝你,卡卡西老師。”

介輕聲叫道,而那股卡卡西老師,卻讓卡卡西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似乎眼前的人不是介,而是鳴人。

誰讓他們的聲音一模一樣呢。

卡卡西又揉了揉介的頭髮,滿眼的寵溺。

看着眼前多少年,就好像又看到了剛剛畢業的鳴人。

有些時候命運真是有趣,不同世界的人也會有相似的地方。

那天見到了介之後,卡卡西便一直覺得有些熟悉。

後來,卡卡西終於想起那熟悉的聲音來自誰了。

是鳴人。

趨於好奇心,卡卡西去找了介。

對於精通仙人模式的卡卡西來說,找人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很快,卡卡西找到了介,也瞭解到了介的信息。

雖然不是鳴人,但是也和鳴人有着一些共同點。

也是一個可憐人。

兩人也因此算是正式相識了。

而今天,介來找卡卡西,便是想多瞭解一點夏目的事情。

誰知道兩人正交談的時候,夏目卻過來了。

於是介便躲在了房間裡,聽到了一切。

聽到夏目對自己的重視,介自然是心中歡喜。

但是聽到名取想要封印自己,心中的憤怒也涌了出來。

不過好在有卡卡西開導,這份憤怒也算是放下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夏目跟名取說完之後,名取便放棄了對介採取封印的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正面剛,名取還真不是對手。

介也回到了山上,偶爾會回來找夏目玩幾天。

事情也算是平息了。

房間裡,卡卡西看着牆壁上的畫,有些出神。

今天他有些驚奇地發現,之前設置下的陣法竟是已經無法滿足這幅畫的需求。

而那畫中的樹枝已經長滿了整個房間。

甚至在畫中的樹枝已經開始發出了嫩芽,似乎有了煥發新生的感覺。

“這畫倒是有些意思。難不成最後便變成一幅滿是櫻花的畫?”

卡卡西對此頗爲好奇,而體內的妖力也在被畫作漸漸吸食。

“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妖力正在減弱啊。”

卡卡西看着自己左手腕的白色狐狸面具,有些猶疑。

這樣下去,只怕這個面具都會維持不住。

但是那化作背後到底有什麼,又在吸引着卡卡西。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吃。”

卡卡西還是沒有在意。

殊不知,這樣沒事找事的心態,會給他帶來一場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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