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英國人不用鐵鍋
回到普利茅斯，已經是兩天後。弄五個船長出來，當然是有計劃的。
這個時代，信息閉塞無比，想要知道遠方的信息，只能跑路過去看。馬修甚至連英國煤礦產地的價格都不太清楚。以前買的都是二手貨，少量用用可以，大量使用必須去產地才行。
找人聊天，是最慢的收集信息方式。偏偏價格是商人最喜歡保密的東西。
首先就是傑克船長，他要沿着英倫三島轉一圈，停靠所有的沿海城鎮港口。商品、價格和各種產出信息收集則由隨船會計負責，傑克反而清閒。
愛爾蘭這時只是名義上臣服，嘴上是是是，手裡捅刀子。只有都柏林在實際控制中。但是很少爲難這些給他們送錢的商船。畢竟大家都要過日子的。
蘇格蘭國王娶了亨利八世的姐姐，目前應該沒問題。不過馬修不知道的是，過兩年就會開打。
打仗而已，就是歷史教授也不見得能記得這種小事。何況馬修？
然後就是麥克船長，這位對北歐非常熟悉。他沿着法國海岸經尼德蘭丹麥去普魯士，終點是但澤。
安東尼船長主動要求去南邊，因爲他會西班牙語。馬修讓他沿着法國海岸到西班牙塞維利亞就回頭，不用進入地中海。
之所以英國商船可以暢遊歐洲，需要感謝亨利七世的外交功力。
路上有人向馬修行禮，更多的主動給他讓路。連嘈雜聲都小了許多。
馬修：“……我。”
絕殺。
因爲每500磅魚，需要起碼二十多斤鹽，而一個金幣，只能買50斤出頭。
收集歐洲各地物價與特產信息。這個時代有人這麼玩麼？其實是有的，不要小看這個時代頂級家族豪門的智慧，他們甚至可以入主羅馬教廷。
在一系列的爾虞我詐合衆連橫與各種大戰之下。1516年，法國成功的逼迫羅馬教廷簽署波倫亞宗教條約：
法國的大主教、主教等高級神職人員由國王任命，法國教會的大部分收入歸國王所有。
這是一個鏈條，少一個都不能賺大錢。
至於爲何會有但澤這個直線距離遠在1600公里外的波蘭港口？因爲麥克去過，還聲稱那裡的糧食極便宜。
馬修隨口道：“不會叛國的那種，比如普利茅斯的那些議員。”
然後的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是個“狂熱的天主教徒”，他很快就因爲“血統問題”，掌握了27個王國，13個公國，22個伯國和九個封建領主，控制了歐洲四分之一的人口。一躍成爲歐洲最強“國”。
店員嚇壞了，急忙說道：“昨天剛運來的，牌子還沒做好。”
這個時代，歐洲人沒有國家意識。所以你會看見，一個英國國王，可以通過封建世襲制度，經過教皇認可，就能繼承一大半的法國領土，把法國國王變成了小地主。
店員：“……都說嫌貴”
顯然，這是十足的封建王權對天主教的戰爭。但是，戰爭還遠遠沒有完結。妥協，只是爲了喘口氣而已。
高明的調教手法或者某種原因形成的認知作用下，你甚至不覺得自己是被調教和誤導過的，會以爲就是自己的本來思想與認識。如果理解不了這一點，可以參考“穿普拉達的女王”中關於毛衣顏色的那段劇情。
西班牙只是西班牙人麼？不，在這個時代，他們的第一身份是天主教徒，然後纔是西班牙人。可以理解成……某某國某某省人。真正滅亡印加帝國的，是天主教。他們的最高領袖，叫做教皇。
黑袍人：“……什麼叫身份明確？”
黑袍人：“商人？他們就不會叛國？”
馬修奇道：“不行麼？”
馬修氣不打一處來：“要什麼牌子？有錢沒處花？”
黑袍人嗤笑：“誰會花錢修這種東西？”
黑袍人：“……”
以近代現代思維看中世紀末歷史的，都是棒槌。這不能怪他們，因爲天主教還在，就必然還有影響力。
沒有文字，就沒有文化，就沒有認同。帶路黨必然橫行。當然，他們最後還是死光了，只留下女人改良了一下西班牙人種。
“5個一便士，量大從優。”
馬修：“用磚頭砌成通道就可以了。”
他與丹麥、佛羅倫薩、法國、西班牙、尼德蘭等許多地區簽訂了商業條約。用國家政府力量爲商人獲得貿易有利地位的思維，可謂領先全世界。比當時普遍的君主領主修道院官僚專營先進多了。
馬修沒理他，反而拿起一顆葡萄彈看了看，又丟了回去。黑着臉問道：“爲什麼沒有標價？”
我猜，這種情形本就是教廷刻意爲之。所以法國國王纔會跟教廷死磕。
一旦宣稱某個國王是異端，這國王的下場最好也只能是在天寒地凍時赤腳前去乞求教皇的原諒。他狼狽的樣子就好像一條狗。
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文字，這是個瘸了……好幾條腿的帝國，滅亡是遲早的事。
很長時間英國都沒有什麼管制的說法，直到伊麗莎白一世時期，英國火炮產能過剩，甚至賣給了敵國，都鐸王朝才進行了控制。
馬修暫時不搞製鹽，除了費人，另一個原因就是鐵鍋很貴，燃料反而不是事，海水更是不要錢。只要鐵鍋能規模自產，成本夠低，就能降低製鹽成本。
馬修警惕的看着街道兩邊：“……你說的對。”
法王也向教皇作了一些讓步，條約中未提宗教會議的權利，教皇可獲得部分法國教會收入。
馬修：“……什麼原因？”
黑袍人嘲笑：“蠢貨……英格蘭人不習慣用鐵鍋。”
大概很多人真心覺得聖經是用來感化“野人”的。但這裡聖經的本意是：凡不信我者，皆該死。
馬修：“……好吧，就是在地下挖一條溝，好讓污水流到別處去。蓋上蓋子就沒這麼臭了……很簡單的。”
黑袍人：“……”
鐵匠鋪已經沒了，成了個徹底的商店。裡面除了刀劍，還有鐵鍋，鐵釘之類。甚至還銷售炮彈和佛郎機火炮。
發現新大陸後的1502年，西班牙在這裡設立了市場，專門經營新大陸的特產。
說完他找到一塊黑炭，在箱子外寫上：
黑袍人不屑：“哈？……不要再胡扯了。”
丟掉黑炭，問道：“鐵鍋銷量如何？”
今天的工作是來視察新開張的武器店和造船廠生產進度。
然而，君主立憲後，無恥的資本家們鼓吹貿易自由。英國商人把武器賣給英國的敵人成了常態，這就是賣上吊繩子的由來。真是有夠自由。
黑袍人大跌眼鏡：“……你……你居然在賣火炮？”
馬修有點煩：“實話實說……有什麼問題？”
馬修之前沒條件這麼搞，現在有船，有人，有錢。沒理由不這麼幹。
誰特麼會在大航海時代的島國玩馬車？
馬修：“……你說的對。”
黑袍人：“……有這麼臭麼？我覺得比倫敦好多了。”
所謂的印度羣島，就是新大陸。
用磚頭修這種東西？黑袍人忍不住喊道：“這得花多少錢！？”
無論史書如何記載。直到19世紀，歐洲纔出現成規模的下水道，現在黑袍人當然聽不懂。
在霍金斯莊園裡，馬修最關心的是糧食的生產。想到新大陸特產，就是土豆和玉米。咖啡這種東西愣是沒想起來。可見他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去看看的。
然而，後人居然感覺不到宗教的歷史作用與存在。言必稱西班牙如何如何，沒人覺得荒謬麼？
有人早就寫下了鐵證：一手刀劍，一手聖經。
黑袍人凝噎：“……面對這種詰問，你難道不應該自我辯護一下麼？”
亨利七世就是法國人戰略下的產物。扶持一個王位覬覦者，紅白玫瑰大戰，最後顛覆英格蘭。
沒鐵鍋，就燒不了熱水。所以燒石頭丟水裡就成了某些地方的習俗。
管理學上有個常識：人，是可以調教的。
所以～你的認知真的符合實際麼？
兩個海盜船長比較倒黴。他們不幹別的，就是滿世界亂跑，收購鐵礦石煤炭之類。裝滿就回頭，隨船會計纔是行程制定者。成了高薪司機。
也就是說，西班牙還沒有徵服美洲的時候，最先開始的也是貿易。除了加勒比地區，南美印加帝國亡於1532年。順便說一句，它實行的是封建制度。
請注意，在1492年前，西班牙還沒統一。還在與統治伊比利亞半島800年的阿拉伯人進行着宗教戰爭，戰場～西班牙。會有人含糊不清的告訴你，是“基督教徒”對阿拉伯人進行了宗教戰爭。
不可思議麼？很正常，因爲他的背後是哈布斯堡王朝。
還記得麼，這時的英國國內的道路很爛，史書留名的那種。所以馬修考察了一小段後直接就放棄了陸地大規模運輸想法，直接去了倫敦。
店員：“只賣出去三個。”
黑袍人沉默了，然後他問道：“什麼是下水道？”
這與賣頭援美有異曲同工之妙。
馬修笑道：“這些都是實驗性質的，性能並不好，配不上新式戰艦。放心吧，我只賣給身份明確的英格蘭人。”
馬修笑道：“如果我當普利茅斯郡守，一定把這裡拆了重新建，然後給他們修個下水道。”
搞定英格蘭，法國人轉身對付羅馬教廷，意大利戰爭爆發。各地“諸侯”在教皇的號召下起兵“勤王”，對法國展開圍攻，主力就是西班牙與所謂“神聖羅馬帝國”。
黑袍人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很享受當貴族的感覺？”
鐵在15世紀前的歐洲，屬於奢侈品，這就是爲何中世紀騎士裝備如此昂貴的原因。工業革命前期，歐洲甚至連鐵鍋都沒有普及。而南宋時，出口鐵鍋與瓷器幾乎等量。
少年隨從在前面牽着馬，馬修坐在馬背上用手帕捂着鼻子。
在歷史上，但澤的糧食是1542年戰爭的時，英國軍糧的主要來源之一。
塞維利亞也有個必須要去的地方，那就是“印度羣島交易之家”。
馬修：“不，商人更容易叛國。不過目前應該不會。”
馬修笑道：“錢並不值錢，下水道比磚頭值錢多了。”
黑袍人大奇，忍不住問道：“更容易叛國？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再或者……知道英倫三島是那三個島麼？
答案是，只有兩個島。
馬修奇道：“不可能，這已經很便宜了。”
有意無意篡改刪除歷史纔是世界的通常做法。
黑袍人：“火炮應該優先用於國王的戰艦。”
你看，大家都是爲了小錢錢。
突然一桶不明液體從一個門口向外傾倒，馬兒一點都不傻，接連擡腳避讓。馬上的黑袍人連忙穩住身形，纔沒掉下去。
黑袍人不死心：“……用不了多久，泥土就會坍塌的。”
一個在歐洲廣泛收稅，擁有三分之一土地，佔有五分之一財富，可以任免國王，可以決定國王的婚姻是否合法，可以決定國王的繼承人是否正統的一個～泛歐洲封建宗教帝國。
26萬磅的魚需要多少鹽？購買得要264個金幣！所以臭鹹魚纔會這麼貴啊啊啊啊！！！
馬修其實挺煩躁，尼瑪如果每件事都這麼麻煩，什麼時候才能當上百萬金幣富翁？
黑袍人黑着臉：“國王的錢，你花在戰艦上的極少，花在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太多。錫利羣島男爵，我要警告你，國王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你的一切，我已經向格林威治彙報了。”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封地是怎麼來的。”
鐵鍋銷路不佳，馬修正火大無處發泄，這傢伙天天嘮叨個沒完，煩都煩死了。這回居然陰陽怪氣罵他蠢貨？
他惡念頓生，原形畢露。轉身一拳搗就在他的下巴上。黑袍人還沒什麼反應，就重重的捱了一拳，頓時一頭栽倒，昏迷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