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拍即合
果然一副冤大頭模樣。
馬修：“……怎麼稱呼？”
葡萄牙人大約三十歲年紀，面容狹長，留着鬍子倒也儀表堂堂。
“你可以叫我里昂，萊昂·法雷爾，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冊封世襲爵士。”
馬修伸出手示意：“請坐。”
又示意隨從：“……去拿副牌來。”
萊昂面無表情拉開椅子：“霍金斯先生，據我所知，你是這家酒館的所有人。”
“所以……用我身上這副牌吧……”
馬修一拍雙手，又用手指點了點他：“哈……謹慎！”
加上這小毛驢有多靠譜也沒底，看上去可謂是去多少死多少。
千萬別笑～有記載，連國王都會找人畫一副。因爲畫出來的比買的質量要好不止一個等級。這東西在貴族階層這麼流行，當然是要交稅的。後來法國人的撲克牌得有稅印才能銷售，18世紀英國人更狠，壟斷了黑桃A，廠商必須去“買”這張牌才行。
16世紀初，里斯本胡椒價格約爲每50公斤18英鎊。120噸就是43200英鎊。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出於宗教戰爭合縱連橫目的，天主教認爲找到這個東方盟友很重要。
他努力控制着表情：“……很抱歉，這條船對於我來說，有點重要，不能賣。”
馬修大惑不解：“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馬修低聲道：“其實我一條都不想賣。實話告訴你，我的船有的太老舊，需要更新，所以按照計劃，未來兩年裡，沒有一條多餘的。”
馬修一臉笑容：“是什麼？”
馬修登時卡殼了：“……”
這就是萊昂非要買小毛驢的理由。
馬修立刻重新制定了小毛驢價格：“可以，400英鎊一條。先交一半訂金。”
萊昂：“……500英鎊？”
女招待放下酒杯，又風情萬種的遞給萊昂一杯，扭動着腰肢就離開了。
萊昂：“我聽說，你的造船廠有一種新型遠洋快船，只要你能賣給我一條，一切問題就都不存在了。錫礦石你可以留着。”
所謂祭祀王約翰在馬可波羅遊記裡就出現過。是12～17世紀歐洲的著名傳說。大致是說阿拉伯和波斯以東，有個基督教國家。
馬修：“不不不，我是說，你幹嘛要去？”
這絕對都是實話，萊昂立刻就信了。
衆人：“……”
因爲他發現，這對他其實毫無損失，只是交一船貨給這個男爵而已。
馬修有些懵，這傢伙是來買礦石還是買船？隨即他就醒悟，兩百噸礦石其實也掙不了幾個錢，但小毛驢可是獨一無二的。僅憑速度，就足以讓這種貴族商人眼紅。
萊昂回過頭：“你從那招來的美人……上次來沒見過……”
萊昂不淡定了：“一半？”
萊昂哈哈大笑，身體前傾：“霍金斯先生，我有個提議，您可以考慮一下。”
馬修面如鍋底：“我明碼標價，不看人下菜，起碼比漢薩同盟好多了吧？”
馬修：“……已經訂婚。”
“但你的理由同樣適用於我。”
馬修不答，反而對周圍大眼瞪小眼的各色人等說道：“大家都散了，散了，去喝一杯酒。我請客。”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肯讓步，這下沒辦法了。滑稽的是，沒人提出中止賭局。
後來因爲大量的胡椒涌入，價格跌了4倍。即便如此，也有一萬英鎊。即便整個過程用時一年，平均每月收益也有900英鎊，遠超在馬修在歐洲的折騰。
不過他反應不慢：“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那條船原本設想的買主是英格蘭國王……製作精緻，裝修考究，材料昂貴，船長室甚至還有一面銅鏡。”
萊昂：“350英鎊。”
這個時代的牌質量很差，材質更差，不用刻意做記號，因爲都是記號。
“瓦特？”馬修呆滯着臉：“……那不是個傳說麼？”
萊昂笑了笑：“按照教皇訓令，東方屬於葡萄牙。我作爲葡萄牙貴族，當然會去尋找這個國家，這可是大好機會，只要跑一兩趟，就……可以退休了。”
一道霹靂在萊昂腦海裡炸響。臥槽，這起碼多掙20%。
萊昂：“不不不，碼頭上就有一條，我……覺得還算不錯。”
買教皇的位置可能不行。這個價格是有記載的～1500磅黃金，大約680公斤。
實際上，投骰子纔是最常見的賭博形式。不過，玩牌屬於時髦，就像以前那些酒吧和手機剛出現的年代，一塌糊塗還貴的要死。
萊昂：“這倒是。”
“但是我有，所以我可以給你更高的批發價，你多掙了，我少花了，越過了那些吸血鬼，將是雙贏。”
馬修：“……這種船暫時沒貨。”
沒人是傻子，這是要避人耳目。加里心想，男爵果然不同凡響，一筆生意就是400英鎊。
眼前這個人，難道不是送上門的機會？馬修轉眼工夫，就想到了一個萊昂無法拒絕的提議。
萊昂奇道：“你還在乎這個？”
馬修臉黑了，法克，這什麼意思？
萊昂笑道：“別誤會，只是因爲你現在在普利茅斯吃獨食，所以有點名聲不好。”
最終，馬修咳嗽一聲：“你會玩包剪錘麼？這樣吧，一把定輸贏，除了錫礦石，外加1000英鎊彩頭！”
萊昂如果能多20%，就算以大跌以後的價格算，每120噸他就能多掙兩千多英鎊。這尼瑪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擇。這個數字，足以收買任何人，也許還包括國王。
兩人握手之際，已經面帶笑容如同多年老友。
正在猶豫間，馬修又說道：“我在里斯本能拿到香料的價格是歐洲市場價格，你在里斯本能賣出的價格卻是明顯低於市場價的。因爲你沒有精力把他們一磅一磅的賣出去。”
資本家天然就會聯合。以利益爲紐帶，他們團結的程度遠超世人想象。眼前就是現成的例子。
萊昂想了想：“馬修……你結婚了沒有。”
衆人側目。
萊昂：“……是麼？果然是有原因的……400英鎊。”
萊昂：“以前我也以爲是傳說……不過教廷讓葡萄牙所有向東方航行的船隻，都要沿途尋找這個國家。”
萊昂：“如果這條不行，我看你的造船廠裡還有很多條正在建造，我可以預定一條。”
萊昂沉吟，決定說實話，反正這種事流傳已久，就算這小子現在不知道，將來也會知道的：“你有沒有聽說過～祭司王約翰？”
馬修：“新來的……總有些女人想要回頭是岸……我只是給她們一個機會。”
馬修瞪眼：“那個不行，那可是……”
馬修心動了。隨即他就警惕起來，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專利保護，這傢伙買回去，是不是想山寨？
他想了想，試探道：“外面那條卡拉克是你的吧？……我這條不過120噸。”
一個酒館女招待端來兩杯啤酒：“霍金斯先生，來杯啤酒怎麼樣？”
“之所以賣給你，因爲我可以給你兩條，但其中一條屬於我，而你帶着我的船去一兩趟東南亞就可以了。如果你同意，小毛驢收你成本價，200英鎊。只要4個月後，它們就能下水。”
這年頭，誰還不遇見幾次海盜啊？
但小毛驢與卡拉克不同，它可以在滿載條件下甩開這個時代所有的船隻，這意味着無論是巴巴里海盜，還是印度洋的阿拉伯人，或者東南亞的什麼人。都可以當做空氣。
馬修笑了：“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因爲我經常需要去倫敦，算是我的專用船。沒事纔去跑跑貿易。”
“如果我賣給你，別人會以爲我已經窮的賣家當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萊昂不再猶豫，立刻說道：“成交！”
萬里船行印度，非葡萄牙船隻，肯定無法利用葡萄牙人設立的補給點。
不想花冤枉錢買牌怎麼辦？簡單～畫一個。
不過馬修認爲，這是教廷的胡扯蛋，因爲當年十字軍東征的理由有一條是“拯救東方兄弟”，所以必須編造出一個“兄弟”。以訛傳訛就成了這模樣。
萊昂蹭的就站了起來，瞪着馬修幾秒，卻又緩緩的坐了下去。
他還真沒想過去東方，一方面危險係數太高，第二是因爲教皇子午線。第三就是沿途無處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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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奇道：“你難道不知道跑一趟印度要多久麼？……我國已經佔領果阿，這可是歐洲最大的新聞。”
說到後面他有些卡殼，心想是不是說漏嘴了？
跑一兩趟？尼瑪，你其實是去當二道販子吧？剎那間，馬修念頭亂竄，差點短路。
馬修：“放這吧。”
萊昂：“……這也太遺憾了。”
馬修心頭怪怪的，於是憤憤反問：“萊昂，你喪偶了沒有？”
萊昂：“……”
兩人忽然相視而笑，端起酒杯：“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