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體能和基礎訓練就此告一段落了,緊接着就是對裝備的熟悉和形成戰鬥力。這些火器雖然先進,但對於老朱來說還是顯得極爲落後。不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新式的武器比如五四之類的,對冶金和鑄造的要求太高,現在就要求生產根本不現實。就算是老朱把設計圖拿出來也造不出來。
在詳細地諮詢了軍械官之後,老朱對於以前在穿越文中看到,那些動不動就飛機大炮的大規模生產應用,感覺極度地彆扭和扯淡!這不是忽悠人嘛!
不過他忽然想起來,當初萬曆可是答應他,要把利瑪竇的那把遂發槍送給他的。這讓老朱的心理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是啊,幹嗎不去找萬曆,把那玩意拿過來,看看能不能仿製出來。西方的手持式遂發槍可是現代手槍的鼻祖呢!現在大明還沒有這玩意,都是大型的火器,像這樣比較小的手持的火器,正是朱一刀急需的。要知道就算是最小的柺子銃,也有四十釐米長,六七斤重呢!
必須要給軍官裝備一種更加輕便的才行。老朱心裡想到。
他給萬曆又寫了封上疏,說明自己得回去一趟,一個方面彙報這些時間京師右所的進展,改制的成功與不足;另一個方面也是去跟萬曆化緣——右所本身的軍費已經寥寥無幾了。要是再弄不來銀子,馬上就要揭不開鍋了!
江飛因爲這事已經找了他好幾趟。錦衣衛的費用一直都是內帑出的,並不是兵部出錢。兵部根本就不管錦衣衛的任何事情!就算是你快餓死,自己去找司禮監想辦法,他們是根本不會操心的。
指揮使朱希孝那邊答應的倒是蠻好,就是遲遲不給發過來。老朱心裡也知道,這種直接把他繞過去面聖,他面子上確實不好看。但朱一刀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啊!又不是說我不想聽你的,是皇上點名了要直接管轄京師右所啊!我有什麼辦法?
思來想去,老朱覺得還是算了,見了面或許會更加尷尬。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臨行之前,老朱只帶了親兵營的三十個彪形大漢,都是右所裡形象最好的。江飛大罵不已,說朱一刀把最好的人全帶走了,一個都不給他留!朱一刀竊竊地笑着,開玩笑,這可是我朱某人的臉面,要是帶些歪瓜裂棗的,那還不得丟死人啊?
就這麼着,一行**搖大擺地從遠郊開進了京師。
還沒到城門,就看見五城兵馬司的守門軍士慌慌張張地拿起大刀,緊張兮兮地對着他們——這都是羣什麼人啊,騎着高頭大馬,身上花花綠綠的,有的臉上都塗着綠油油的怪東西,頭上居然還頂着個大綠鍋!
原來朱一刀早就把那個看起來很吊,其實作戰時很垃圾很拖後腿的飛魚服給換了。換成了他自己設計的,還有那麼一點飛魚服影子的制服——朱一刀稱之爲常服,平時穿,訓練時則穿重新設計的作戰服,最大的特點就是方便,不像飛魚服那麼寬寬大大,雖說寬鬆,但是動起手腳來很不舒服。
也難怪城門官緊張,這幫傢伙頭上戴着山寨版綠色制式的小綠鍋,身上穿着暗綠色的常服,腰裡彆着柺子銃,背上和腿上還繫着子彈袋火藥袋!大明的官軍哪有這種造型的?
關於小綠鍋,朱一刀是曾經強烈反對過的。他以前就聽說過一笑話:炮兵的炊事員最可憐,因爲他們戴綠帽子背黑鍋還得看別人**!而且戴綠帽子這個詞實在是有些……不過他頂不過將士們的支持:戴着這玩意拿着弓弩或者柺子銃,躲在樹林子裡誰也看不見,等對方接近了,直接站起來對着他們就開火,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能給對方造成極大的殺傷和恐慌;那綠油油的顏色確實不好看,但是卻能極好地隱藏在樹林子裡。如果在外面再纏一圈樹枝,要想發現簡直是很難的事情。江飛自己都說,這套玩意太適合偷襲了。
老朱拗不過他們,只好順其爲之。
更何況這玩意比起傳統的頭盔來說,防護性大大地增加了,重量也大大地減輕了。最關鍵是還能防護敵方火器的攻擊。
朱一刀不得不尷尬地迎上前去,衝着那幫已經緊張戒備的守城軍士們大聲喊道:“咱們是京師右所的!不要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那城門官略微定了定神,把頭探出城門樓子喊道:“你們是京師右所的?把腰牌遞過來!派一個人,身上的武器都給老子卸了!不然格殺勿論!”
無奈之下老朱只得讓一個親兵把身上所有的武器卸了,然後遞腰牌過去。城門官眼睛都直了,好傢伙,身上帶着弓弩,秀春刀,柺子銃,三眼銃……居然還有兩個龜殼一樣的玩意!還有繩索,專門爬牆用的飛爪,火藥,銅子彈……
這是來京師述職的還是來打仗的?!
幸好狼羣派的人到了,看着眼前無比熟悉的朱一刀和無比熟悉的裝備,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眉開眼笑,劈頭就給了城門官一個巴掌:“媽了個把子,這是老子們的教官!教官懂不?說了你也不明白!趕緊地,把城門打開!”
城門官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心裡琢磨着,這個人竟然是狼羣的教官?那我今天不是得罪到神仙了!他在皇上面前一句話,自己的腦袋豈不是就要搬家?
那傢伙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大聲咋呼到:“百戶大人!俺可算是見到你了!哈哈,你可不知道,咱們這幫弟兄都想死你啦!還是當初在確山的時候痛快,現在京師憋得不行,鳥都憋出毛病來!”
老朱認得他,當時還是個總旗,現在已經是百戶了吧?過了這麼長時間見到自己的老部下,他也是高興非常,毫不顧忌地就給了那傢伙一個熊抱:“咱不是又回來了嘛!今天晚上我請客,把弟兄們都叫上,好好喝一頓!”
“這可是你說的哦!那可就太好啦!咦,江千戶那廝怎麼沒有回來?”他左右看看,沒看到江飛,奇怪地問道。
“那邊不是離不開人嘛!總得有個人幫我看着啊,萬一出點事情,好歹還有個人幫我背黑鍋嘛!”老朱扒着他的肩膀,開心地問道:“不過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百戶大人就不用這麼客氣了!俺是個光頭,你就叫俺蔣光頭好了!”蔣光頭還是以前的大咧咧的性格脾氣。這種人往往最爲直爽,也最爲義氣。朱一刀差點笑噴出來。
“……是皇上派你來的?”老朱小心地探到。
“那是當然!這普天之下老子們只認識皇上,誰都不認識!……當然也認識你啦!哈哈!”蔣光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嘿嘿傻笑着抓了抓臉。
老朱並沒放在心上:“那走吧!咱們現在就直接去面見聖上!”
蔣光頭一把拉住了他:“別呀,百戶大人——咱還是喜歡叫您百戶大人!皇上說了,不必那麼着急,先在京師好好休息休息,找個青樓女子爽一爽,等睡好了覺,明天再去!”
朱一刀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這話肯定不是皇上說的,肯定是他們自己說的!這幫傢伙,性子看來是越來越野了。不過這樣也好,皇上自己手裡有隻精銳,安全上就大大地有保證了。
“這段日子你們過的怎麼樣?還習慣吧?”老朱輕鬆地跟他拉起了家常。
“舒服個鳥!剛開始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可時間長了就覺得不舒服了!皇上自己都說,還是你說的對,人不能太閒,一閒就容易出問題!乾脆繼續高強度訓練,沒事幹了就收拾收拾禁衛那幫兔崽子,日子過得倒也還好!”蔣光頭摸出腰間的酒壺,小小地抿了一口,遞給朱一刀:“來點?”
老朱笑着搖了搖頭,指着他的酒壺道:“我可記得是嚴禁飲酒的!小心我告訴皇上,說你違反軍紀!”
蔣光頭滿意地抹了抹嘴,又把酒壺別回腰間:“你就放心吧百戶大人!這壺酒可是俺一個星期的量呢!每天不多喝,就小小地一口!以前光知道大口喝,那不過是俺們自己釀的爛酒,這可是宮中佳釀啊!捨不得啊!只有小小地品味,才能體會到佳釀的美味!”說罷他還回味無窮地拍了拍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