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超和何旺手裡的斧子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要不是手早早綁上了布條,估計滑得連斧子都拿不住了。這兩人都是左右開弓,兩把手斧不停揮動,體力的消耗同樣巨大,清理掉的感染者也爲數不少。
潘錫門帶着小郭還在堅持着用撬棍的尖頭捅爬上來的感染者的腦袋。這種比較省力的方式同樣讓他們這兩個半後勤人員筋疲力盡。
幾個參加戰鬥的女生早已累得癱坐在地,手裡的武器都拿不起來了。
小鬍子和他的手下們也快力竭了,他們用盡最後的力氣揮動着手裡的刀和斧頭。其中一人在揮動着斧頭砍死一名感染者之後,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另一邊的感染者撲倒在地,一口咬在脖子上。
小鬍子大怒,一刀劈開那個感染者的腦袋,拉起自己的手下。那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一聲大吼,拼起最後的力氣,掄起斧子左劈右砍,一口氣放倒了十來個感染者。最後,他無力地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着新上來的感染者將自己撲倒。他最後的動作是奮力掏出手槍,擊殺了三個撲倒自己的感染者,然後對着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不!”小鬍子和剩下的七個人紛紛爆發了最後的力量。
有一個情緒極爲激動的端起槍崩掉眼前的感染者,然後衝到邊緣向下掃射起來。打完了身上的子彈之後,他又拿起砍刀完全不顧防禦地揮砍着。
羅小白看到一個感染者跑向滕秋靈,大驚之下,衝過去用左臂抵住那個感染者的脖子,然後右手扔掉砍刀,摸出腿側的匕首,狠狠紮在那個感染者的腦門上,就勢一推,那感染者帶着一堆要爬上來的感染者掉了下去。
樓上的戰鬥人員基本已經不能貼着牆邊防禦了,趙德勝急忙讓王萬痕和劉千賢拿好盾牌,收縮防禦。
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一個剛爬上來的感染者抓住了他。
趙德勝身邊的劉千賢毫不猶豫地一盾牌將感染者拍開。趙德勝不敢分心,上前補了一矛。
“啊!”一聲尖銳的女生慘叫,一個女生被感染者咬在了腿上,她奮力向前爬,卻被更多的感染者給淹沒了。
羅小白搶過滕秋靈手裡的槍,一槍打在那個女生頭上,結束了她的痛苦。接着他又把槍塞回滕秋靈手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滕秋靈知道,羅小白寧可死在自己手裡,也不願被感染者咬死。
感染者漸漸稀少了起來,戰鬥隊員們早已精疲力竭。
劉千賢在用盾牌把一個感染者往樓下推的時候,被另一個倒在
地上的感染者咬到了小腿。他拔出匕首戳死那個咬他的感染者,絕望地看着趙德勝。
趙德勝抄起一把還算乾淨的斧頭,用衣服擦了擦,狠狠一斧子劈了下去,將他小腿給斬了下來,劉千賢頓時失去了知覺。
兩個學生奮力將劉千賢拖到屋頂中間,然後撕下穿在裡面衣服捆紮傷口:外面的衣服基本被血浸透了。
樓頂上的感染者被清乾淨了。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扔下手裡的武器,癱倒在地。
活下來的人相互看着,心裡默默數着人數。
這時,又有十幾個感染者爬了上來。
每個人都掙扎着要起來,可都動不了了,他們太疲勞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十幾個感染者緩緩向他們走來。
滕秋靈手裡的槍換了好幾次彈夾,她是唯一沒有進入近戰的人。
她站了起來,一槍槍地點射着這些感染者,可命中率太低,只打死了幾個。
就在大家絕望之極的時候,一道身影跑了過去,一腳將一名感染者踹飛了出去。
衆人定睛一瞧,原來是趙阿姨。
趙阿姨踢飛了感染者,站定然後拍了拍手。一大羣拿着鋤頭、鏟子的大爺大媽加上十幾個拿着板凳的女生站在了戰鬥隊員的身前。
阿姨扭頭說道:“下面交給我們了。”
戰鬥人員們感動得熱淚盈眶,自己近乎付出生命去守護的這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現在卻站在自己身前守護自己。
所有人心裡幾乎同時有了“這輩子值了”的感覺。
“啊!”農業技術專家大爺拿着鏟子衝上前去,一鏟子剷掉面前感染者的半個腦袋。
趙德勝看着大爺十分標準的動作,驚訝地問:“大爺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大爺筆直地站立着:“你大爺我是參加過反擊戰的老兵。剛纔那是我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拼刺刀的技法,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那阿姨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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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曾經也是武術冠軍呢。”
……
總算再也沒有感染者爬上來了,可任務並沒有結束。
樓下還有很多感染者是從上面摔下去的,斷了腿斷了胳膊,可都還沒死呢。另外,兩百米的深坑裡,還有無數的感染者在裡面。
當然,這些可以不着急處理。
好一會,趙德勝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清點了戰鬥部門的人數,然後臉色一暗。
他仔細地看着活下來的人,心裡默默地算着都是誰在戰鬥中犧牲
了。
加入戰鬥部門的七個女生,戰死四個。
文武學校的六個學生,戰死兩個。
小鬍子手下的八個人,戰死兩個。
原基地一方,劉千賢殘廢了,還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感染者。
一時,所有人眼睛都紅了,相處了那麼久,半天前還在攜手作戰的活生生的人,一轉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女生們圍成一團,安慰着躺在地上連哭聲都發不出,只能流眼淚的三個倖存的戰鬥部女生。
文武學校四個活下來的學生放聲大哭,雖然每一寸身體的抖動都讓他們痠痛不已。
小鬍子心痛地看着還剩下的六個手下,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在非戰鬥人員的幫助下,戰鬥人員們清理了身上的污穢。大部分人都完全力脫,連水都喝不了。還好非戰鬥人員多,兩三個照顧一個還是能照顧過來的。
戰鬥人員們終於享受到一次全面的舒適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要放在平時,有些人能樂得睡不着覺,可現在誰也沒心情樂了。
趙德勝躺在一個女生的懷裡,用自己還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喊道:“殺光感染者!”
多麼蒼白無力啊,趙德勝痛恨自己,如果再把防禦線向外推進一百米,絕對不是現在這種狀態了。
所有人在屋裡呆了兩天後,戰鬥人員們終於基本恢復了。他們走出別墅,清理掉那些斷胳膊斷腿的感染者,然後在遠處用挖掘機挖了幾個大坑,把這些感染者都填了進去。
落在坑裡的感染者大家也沒精神一個一個殺了,索性澆上汽油,燒了。
車隊的最後兩輛車被大家從坑裡拉了出來,裡面的武器都還在。
戰鬥隊員們又向前推進了幾百米,終於看到翻倒在地的大貨車和被踩扁的轎車。
除了幾個扭曲得不能動了的感染者,一個活人都沒有。搜刮了這些車,除了大量的物資,還有包括狙擊槍在內的一些武器。
死去的戰鬥人員被非戰鬥人員們從感染者裡面找了出來,可是第一個掉下去的文武學校學生卻怎麼也找不到,大家都不願去想他的慘狀了。
在清理過程中,大家又發現了一些其他損失。
還有大半池雨水的游泳池裡,泡着七八個感染者,已經完全不能用了。
蔬菜大棚被完全踩扁了,沒有一根活苗。
農業技術專家大爺跺着腳,唉聲嘆氣:“眼看着就能有點蔬菜吃了,好好一塊地就這麼毀了。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