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跑一邊擡頭問:“侯成南呢?!”
“瑪德,跑前面網吧裡了!操!要不是這幫天殺的喪屍們!”
我心中一顫,看到離叔打碎了服裝店門口的玻璃,順便解決了門口幾個沒走的喪屍。就衝不遠處的網吧跑去。這時我纔看見網吧樓下停着那輛麪包車,之前因爲天太黑沒看清楚。
這會兒,就看到胖子領着一幫人下來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我勒個擦!這叫個怎麼回事兒?
胖子苦着臉道:“之前躲在這裡的。”
我沒工夫看這些人,和胖子跟着離叔就跑上網吧。還沒到門口就看到有個黑影從上方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瀟瀟!”上面傳來離叔撕心裂肺的聲音。
只見地面上黑色的血水散開,中間躺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看不清她的樣子。
我顫抖着掏出手電筒,照在她臉上,頓時大腦一懵。
“丁卓求。”我聽到胖子在喊我。
我在黑暗中看到我的手指不自然的彎曲着,不住顫抖,心頭鈍鈍地疼着,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個美麗的女孩此時以悽慘的樣子死在我的面前。
我深吸一口氣,不顧胖子的叫喊,衝進黑洞洞的門,上樓梯的時候甚至被屍體絆倒,然後連滾帶爬地上去,看到離叔一臉平靜地站在門口,侯成南坐在地上,滿臉血跡,看着我後嗤嗤地笑。
“怎麼樣,丁卓求,看到瀟瀟的滋味如何?”侯成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散發着異常的狂熱,笑臉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你知不知道我撕開她的衣服的時候,她嚇得滿臉淚水,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哈哈……那聲音太刺激了,你知不知道……”
“你他媽閉嘴。”胖子衝上前輪圓了胳膊,一拳砸在他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上。
“噗!”侯成南吐出一顆門牙,挑着嘴道:“你們這幫傻帽,都世界末日了還不懂得享受,都他媽裝什麼清高!丁卓求,你敢說你沒對瀟瀟有一點非分之想?!還是嫉妒我先得了手?!”
“爲什麼……”我聽到離叔冰涼的聲音,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因爲你們都會死的,哈哈哈……反正你們都會死的,離叔,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帶着他們,你信不信,丁卓求一定會害死你的,他一定會害死你的!哈哈哈……”
“閉嘴聽見沒有!”胖子一拳打到侯成南胸口,後者嘴角流出一絲血,說道:“你們都會死……你們都會死……”
“別打了,子輝。”
“離叔?”
“你們走吧,交給我。”
“哦。”胖子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嚴肅,走過來拉住我,低聲道:“走吧……”
瀟瀟的屍體上不知被誰蓋上了一件衣服。
不知是誰找來汽油,淋在上面,我似乎聽到有誰在說話。
“只能這樣了……”
“會變異的……”
“多漂亮的姑娘……”
然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直到離叔一身血地走下樓來,親手把火點上。
火慢慢地燒起來,我清晰地聞到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熱浪明明往我臉上竄,而我卻感覺身上一陣一陣發冷。
昨天,你還爲我包紮傷口,右手的繃帶還留着,雖然已經被血染紅。可現在,你已化爲一縷香魂,無聲地提醒我從來沒有正視過你的感情。
我踉蹌地向前衝了一步,感到一陣噁心,不禁用左手捂住嘴。喉間一陣腥甜,掌心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過,隨後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痛……”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一雙手把我按住,雖有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先別起來。”
“額……”後腰傳來一陣劇痛,瞬間讓我清醒很多。
一醒來,發現我上身赤裸着趴在沙發上,腰間纏着厚厚的繃帶。
屋子裡都是人,看擺設應該是一間辦公室,胖子見我醒了,就解釋說我們現在在一家KTV呆着。大部分喪屍被黃森給吸引去了,街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七八個來回走動。我又忽然暈過去了,腰上有一圈淤青,正在給我處理傷口的是一個實習醫生,叫陸琦琦。
天已經有點發亮了,屋子裡還有好幾個人,兩個中年婦女,一個抱着孩子。一箇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青年,看起來不像個好貨。
“好了。”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心感染,不想留後遺症就老實呆着。”
我用手撐着坐起身,看到離叔正靠着胖子,瞳孔沒有焦距地盯着茶几,看來女兒的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胖子手裡拿着槍,正跟對面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一邊還跟我說話。
“我說,丁鐲子你怎麼想的損招,森子那傢伙跑哪去了。咋呼得二五八萬的。”
我無力地扯個笑:“我跟他約好天亮後在東郊見面。”
“林老師呢,不會悲劇了吧。”
“不,有個人救了我們,林小煙在他家。”
“我說。”刀疤男看了我一眼,說道:“既然你醒了,那你們可以滾了吧?”
我愣了一下,胖子怒道:“我們當然會走,不用你丫的廢話!”
“操,您拿着槍,是大爺,要不是你們開槍,這裡能有那麼多喪屍?要滾趕緊滾,趁早別害死我們。”
我這才發現屋子裡的人都用非常憎惡的眼神看着我們幾個,原來是怪我們把喪屍大軍引了過來。
我嘆了一口氣:“胖子,離叔還能走嗎?”
“唉,夠嗆。”
我套上一件外套扶着腰站起身,走到離叔面前蹲下直視他的眼睛:“離叔,能聽到我說話嗎。”
“……”
“你就一直這樣下去?坐着等死?然後去見瀟瀟?她希望你這樣?”
“你甭管我。”
“我操!”我只感覺一股火氣往上衝,破口大罵:“誰他媽愛搭理你!要不是看你救過我的份上來勸勸你,你以爲你是誰?!瀟瀟死了,誰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死了!你不他媽好好活着就知道在這裡等死!我要是瀟瀟我就他媽一口鹽汽水噴死你!你他媽根本就不配當她父親!……”
“夠了!”離叔吼道,忽然就抱着腦袋痛哭出聲,那絕不是裝出來的悲哀。
我放了心,能哭就行,只要還能哭,就有哭夠的時候。
幸好KTV密封的還算嚴實,根本不用擔心哭聲會飄出去,吸引喪屍。
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聲驚叫,就看到有個中年婦女嘶吼着一下子撲在胖子身上就咬,旁邊抱着孩子的那個發出恐怖的尖叫。
“胖子!”
“我操!”胖子怒吼道,一手卡住喪屍的脖子,一手握成拳頭就往它臉上砸。
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聽‘撲哧!’一聲,一把刀子明晃晃地插進喪屍的腦袋,陸琦琦淡定地抽出刀子,衝我挑了挑眉,說道:“OK!”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走過去將屍體翻過來。
“她……”抱着孩子的婦女一邊哄着哭鬧的孩子,一邊道:“她之前被喪屍抓了一下……”
“爲什麼不說。”我目光一沉,冷聲道:“你們還有誰被咬或者被抓了。你們不知道這樣就會感染嗎?!”
旁邊的刀疤男一驚,後退了兩步,怒道:“你別胡說八道!要滾趕緊滾!”
中年男子說道:“你的意思是,一旦被抓傷也會變成喪屍?”
“據我所看到的,應該是這樣。”
“具體多長時間。”
“這個我不清楚,也需要幾個小時。”
抱着孩子的婦女忽然往這邊靠了靠,刀疤男驚道:“你們什麼意思!”我這纔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個半分米長的劃痕,傷口看着有點發黑了。
刀疤男忽然拽過沙發旁邊的陸琦琦,用手中的刀頂在她脖子上:“喂!你不是醫生嘛!趕緊救救我!救救我!”
“你把刀子放下!”中年男子手裡拿着拖把棍,指着刀疤男說道。
“救救我!救救我!”刀疤男眼中散發着強烈的求生渴望,一邊神經質地瞪着中年男子:“你什麼意思?你要殺我?”
“我說老兄!”陸琦琦盯着脖子上的刀驚叫:“您手下穩點啊!你抖什麼抖你!”
“朋友!你先別急。她是醫生,一定有辦法的!”我盯着刀疤男的手,悄悄把金刀扣在掌心。
“我他媽不用你來同情我!”刀疤男轉頭瞪着陸琦琦,猙獰道:“你救不了我我就拉着你死!”
“誰說的,我能救!”陸琦琦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告訴你們,這是一種新型的狂犬症,我包裡有抗毒素,只要注射內個就沒事。相信我!”陸琦琦一臉真誠地看着刀疤男的眼睛。
我心想這不對啊,如果她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真能治這個,那麼怎麼還能讓病毒那麼猖狂,況且要是真有抗毒素她早救了,那個中年婦女也不至於變成喪屍。
刀疤男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陸琦琦的包,忽然陸琦琦動了,趁刀子稍微離自己遠一點的時候動了,只見她用力擰開刀疤男持刀的手,而我瞅準機會將金刀飛出,正中刀疤男的咽喉。
刀疤男瞪大雙眼,無力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陸琦琦挑眉看了我一眼:“沒白救你啊,不過你還真下的去手。”
我走過去看他斷氣沒,聞言挑眉:“難道等他情緒失控殺了你,或者變成喪屍咬傷我們這裡的誰誰誰?”做不做都是錯,我寧願讓別人說我冷血。
這時只聽見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許動。”
看到陸琦琦驚訝地看着我身後,我心道不好,轉過身,看到中年男子撿起剛纔胖子掉落在地的手槍對準胖子的腦袋:“你們都別動。”
我心裡一陣哀嚎,這他媽又是搞什麼?!胖子臉色唰白:“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