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時不時出現一些農田,幾天沒有人打理,看起來有些荒廢的樣子,眼瞅着快中午了,從昨天到現在還沒吃一點東西的我的肚子已經開始打鼓了。
“我的朋友!看在你一副飢渴的樣子,我就只好割愛了!”未等我反應過來,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塊巧克力,我震驚之餘手下一滑,差點沒把車開到陰溝裡去。
我轉頭瞪着胡濤怒道:“你要幹嘛!”
胡濤一臉無害的樣子,萬分鄙視地看着我:“我的朋友,你肚子叫得方圓百里都能聽到。”聲音在車子裡迴響,後面很安靜,安靜。
我黑着臉繼續開車,忽然被前面竄出來的一個物體嚇了一跳,車子順勢橫在路邊。
前方不遠,立着一條大狼狗,此刻正凶狠地看過來。
“小心點,可能是喪屍犬。”我慢慢地下車,將金刀扣在掌心,這和喪屍犬正面交鋒還是第二次,第一次差點讓我沒了命,還是小心爲上,小心。
只見喪屍犬兇狠地瞪了我兩眼,我也惡狠狠盯着它。忽然,它仰起頭,我渾身一緊,立馬進入防禦狀態。
只見它仰起頭,“汪汪汪汪汪!!!”
不對,喪屍狗還能叫?
它一邊叫一邊跑,轉眼間消失在周圍的麥田中。
我鬱悶地鬆懈下來,我靠,居然是個普通狗。這些天喪屍狗遇見多了,也就先入爲主了。
我正準備上車,就聽見麥地裡傳來一些響動,便看過去,只見以那條狗領頭,十幾個農民模樣的人手裡拿着鐵鏟,鋤頭,鐵耙,飛奔着趕來。
“我草!這是要打劫啊!”胡濤、黃森還有胖子下了車,也看見了這幅情景。
那羣農民眨眼間就跑到了跟前,將手裡的武器齊齊對準我們,領頭的是一個面容黝黑的大漢,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跡,此時正一臉戒備地看着我們:“你們是什麼人?!”
胡濤舉着手喊道:“俺們都是老百姓!不是喪屍!你看!俺們多純潔呀。”
大漢盯着渾身掛滿各種東西的胡濤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依舊沒有放下,盯着我問道:“你們是從三門峽來類?”
“恩。不知你們是……”我看着大漢默默估算着兩人之間的距離,金刀又重新抖到了手心,看樣子他應該是領頭的,一旦他們要對我們不利,那麼先控制住他纔是主要的。
“俺們是石頭村的。”那大漢聞言露出憨憨的笑容,說道:“不好意思啊,俺以爲你們都是那咬人的怪物。”
“怪物?您說的那是喪屍吧。”我說道:“你們村也被感染了?”
“是啊。”那大漢臉上露出悲慼的神色:“明明死了卻又活過來,村裡都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報了警這些天也不見蹤影,前天還沒了信號。”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胖子說道:“大哥,您這些天有沒有從這裡看見過別的車隊?”
那農民想了半天:“有類,二狗他娘死類前一天,從那邊來了好多車去澠池,出事後也有過幾個,這兩天木有見再有車經過。”
胖子道:“那你們這的井水有沒有被污染啊,能讓我們弄點水喝嗎?”
大漢笑道:“俺們這的井水都很乾淨類,儘管來取吧,現在這世界誰不幫誰啊。”
胖子聞言爽快地笑出聲,跑回車裡不一會捧出好幾個水壺,衝我道:“小鐲子,咱就去弄點水,也好趕路啊!”
我沉吟道:“好的,咱倆去就行。”
我返回車內找到我的砍刀別到腰後,衝離樊軍道:“離叔,手槍裡子彈上膛了嗎?”
離樊軍盯着:“恩。”
我無奈的看了看他:“離叔,要堅強呀。”同時轉頭對林小煙道:“我們去取水,你們小心點。”陸琦琦笑道:“我說頭兒,您還放心不下我們嘛。”
黃森一臉心事的樣子,我湊到他耳邊剛說了句話,就看見胡濤屁顛兒屁顛兒跟在我後面,臉上那個興奮啊……
“有水啊?我要去洗洗~!尼瑪這些天都快把我捂出毛病了!”
我翻個白眼打擊他:“你洗過那水還能喝嘛?”
胡濤一本正經道:“人急的時候連尿水都可以喝,洗澡水算什麼?”
那大漢彎腰在那狼狗頭上拍了一下,狼狗便一溜煙兒沒影了,他領着我們沿着一條小路去村裡。一路上沒有別的人,也沒有喪屍。
“大叔,村子裡的幸村者都在什麼地方啊。”我一邊走一邊跟前面的大漢扯閒話,身邊的村民們都一臉戒備地看着我們,聞言都把頭低下去,前面的大漢頓了一下,說道:“都在村長家裡呢。”
走了有近十分鐘,就看到四周出現屋子,這個村莊除了沒有人以及詭異的安靜,其他與平日裡看起來並沒有其他變化。
大漢領着我們進了一個院子,院子門口有一口井,大漢咧着嘴笑道:“你們儘管用,這口井俺們吃了一輩子,木有事呢。”
那有個女人在打水,擡頭看了我們一眼,拎着水壺就跑進院子。
胖子從脖子上取下水壺,上去就開始拽那根繩子,我斜眼看到院子裡坐了好幾個人,手邊都有傢伙,角落裡散亂着柴火。
“哇!真涼!”胡濤打了個寒顫,瞬間打消了洗澡的念頭,哆嗦着沾點水往臉上撩,我也忍不住過去洗把臉,自從爆發後,基本上都是用礦泉水洗臉,每次都是沾點水,難受死人。
院子裡冒出一陣炊煙,大漢走過來對我們說道:“小夥子們,用不用留在這裡吃頓飯?”
我洗了把臉,心情也好了點,微笑道:“不用麻煩了大叔,我們弄點水就走。”
“好吧。”那大漢看起來很是失望的樣子,招呼院子裡的夥計:“大頭?順子。來送一下這幾個小夥子出村。”
我攔道:“大叔,不用麻煩你們了,進來的路我們都知道。”這村子也不大,走出去就能看見高速路,實在沒什麼可送的。
大漢揮了揮手:“還是送你們出去吧,要不我們也不放心。”
從院子裡走出兩個壯漢,手裡都拿着傢伙,對我們說道:“是啊是啊,這村裡就怕再蹦出個吃人的怪物,襲擊了你們我們也說不過去,還是讓我們送送吧。”
胡濤剛洗完眼睛,戴在臉上,水汽都沒擦乾,露出牙齒笑道:“這幫大叔心腸太好了,鐲子你就別推辭了。”
我心裡總感覺不舒服,但是想想吧他們也許是真的掛念我們的安全,所以也沒再推辭。經過院門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院子角落放着一個包,心中一動,那不是瀟瀟的包嗎?
按理說這個包應該在那輛紅色麪包車上,可那大漢明明說他這兩天沒有看到有車輛經過,我一直以爲那輛麪包車走的是另一條經過洛陽的高速,而我們走的是另一條路。
我沒有多想,兩個人守在我們身邊,很快就走到了村口,遠遠看到高速路,我的心也有點安定下來,忽然,身後傳來胖子一聲慘叫。
我還未回過頭,就感到身後一陣惡風襲來,嚇得趕緊低頭避閃,那陣風險險從我頭頂掃去,我回頭看到胖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有個人用手裡的木棍狠狠朝他身上打去。
來不及去看胡濤那邊,那個偷襲不成的村民便揮動着鋤頭朝我砸來。我向後連退好幾步,他卻窮追不捨地打過來。
我靠!我就知道這幫人沒那麼好心!
我拔出身後的砍刀,用力接住了他的攻擊,只一下就差點讓我的刀脫了手,我只感覺掌心的傷口瞬間被震裂了,鑽心的痛,而砍刀也深深砍入了鋤頭的木頭把上。
那大漢眼看用鋤頭傷不到我,很快便撒了手,雙手成拳向我打來,驚得我一身冷汗,我擦這也太厲害了!
我連忙擋住他的拳頭,卻被他的力道整個向後推了一步,看到他氣勢洶洶撲來,我便用了我以前打架常用的招式:跑。
沒錯,我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就跑,而且是繞圈兒跑。手中的金刀也順勢抖出來射向追來的大漢。
“啊!”
“啊呀!”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大漢被我刺中了肩膀,而他卻好死不死地用手抓住了金刀的銀線。而我看到後面胡濤已經被另一個村民用什麼東西打倒在地。
靠!我真他媽想殺人!好死不死的這還沒到澠池就惹上這麼一羣人,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村民過來。
我心中暗急,頓時下了殺心,手腕一抖,只聽見那個人一聲慘叫,整個手掌被銀線削去一半,抱着手慘叫着在地上打滾。
此時,胖子已經跟那個村民扭打在地上,兩個人滾來滾去揚起一片塵土,胡濤仰面躺在地上,看到他胸口一片血跡,我頓時慌亂起來。
“我KNMGB!!!”我再小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打一開始我就應該懷疑的,他媽都怪我大意了!
我衝上去對着壓在胖子身上的大漢就是一頓老拳,手中的金刀狠狠刺進他的身體,抽出來再刺入,整個人頓時陷入瘋狂的邊緣。手上,臉上,身上,被噴上鮮紅的血,一直到胖子一巴掌拍醒我,我還在不斷保持着攻擊的動作。
“丁鐲子……”胖子顫抖着聲音,瞪大眼驚恐地看着我,我疑惑地盯着他的表情。低頭看見那個人趴在地上,背後全是血窟窿,已經斷了氣。
我,又一次殺了人……一個活人。
可是爲什麼我剛纔明明有種興奮的感覺,難道我殺人殺上癮了嗎?
可是我必須殺了他,否則死的就是我們,爲什麼他要害我們。
我面無表情地用那個人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金刀上的血跡,走過去將胡濤扶起來遞給胖子:“帶着他,去找陸琦琦。”
胖子說了一句:“小心”就揹着胡濤就匆匆向高速路那邊奔去。
這麼大的動靜,我就不信不是那個領頭的大漢指使的,我走到被我切去手掌的大漢身邊,拽着他的領子道:“是不是你們領頭讓你這麼做的?”
那個人驚恐的看着我,嘴裡發出一陣哀嚎。
“我操!是不是他讓你這麼做的!”我瞪大了眼,情緒瀕臨火山爆發的邊緣,臉上沾滿了血跡,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我將銀線繞在他脖子上,眯着眼睛:“不說?這次想讓腦袋分家嗎?”
只聽身後傳來響聲,那個領頭帶着一幫大漢很快跑到村口,看着地上一片血跡以及那個人的屍體,然後陰冷的目光鎖定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