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峰位於通明峰西北四百多裡,地勢險峻,靈氣充沛,是個不錯的修行之地。戰爭開始之前,這裡屬於通明寺的勢力範圍,有喜歡清靜的弟子在這裡開闢洞府,所以袁福通手中的地圖有這附近的詳細信息。這裡也是怒山給出的幾個地點之一,屬於可以佈陣影響通明峰護山大陣的地方。
在離清涼峰一百多裡的時候,袁福通就落下了雲頭,改爲俗世的輕功前進。雖然袁福通對自己的修爲很自信,但這次的任務是爲了探查對方是不是在佈置陣法,而不是去打鬥。如果光明正大的駕雲飛過去,恐怕人還沒到,對方就提前離開或者迎上來戰鬥了。所以袁福通選擇了比較穩妥的辦法,在對方神識能探查到的範圍外,就落到地上,撐起了熔炎盾。有熔炎盾的保護,袁福通的氣息就會消失,只要袁福通不施展什麼法術,修士的神識根本掃描不到他,即使是元嬰期高手也是一樣。想要發現袁福通,只能靠肉眼觀察,這一點正是修士容易忽略的地方。
憑藉遠超凡人的身體素質,即使是不能飛行,一百多裡的山路,袁福通也不過用了一個時辰。趴在清涼峰的頂端,袁福通往四周望去,在離火重瞳中,清涼峰正北方向不遠處血光隱隱,正是有人佈置陣法的跡象。袁福通小心的感應了一下靈氣的流動,果然有向北部移動的趨勢,不過是效果不明顯而已。
確定了方位之後,袁福通沒有猶豫,直接往山下走去。等袁福通小心的接近到血光冒起的山坳附近時,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一個身着青袍的草原修士駕馭飛劍,在空中盤旋,顯然是在爲其他人護法,而山坳之中,一個大洞深入地下。在怒山給的地圖上,這裡並沒有天然的洞穴,這個大洞,顯然是人爲製造的。
袁福通在山坳遠處的樹林中停下,想了一想,沒有直接殺過去,而是將元識放出,本人留在密林中等待。從在空中盤旋這個修士的情況來看,也是一個金丹修士,發現元識的可能不大。
元識飛到山坳附近,分化開來,散佈在整個山坳中,發現洞口處有禁制存在,元識不能輕易潛入。在元識散佈開的同時,一個聲音也通過元識,傳到了袁福通的腦海中。
“烏飛大哥,陣法佈置的怎麼樣了?”卻是空中預警的修士對洞中的修士發問。
“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陣法已經將帶來的妖獸血液吸收乾淨,只等轉化完成,就可以封禁住了。烏力你再等一下,我這就上去。”一個聲音從地下傳來,語氣穩重的多。
“那就好,我們在離通明峰這麼近的地方佈置陣法,實在太危險了。能早些完成,就多一分安全啊。”烏力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微微露出笑容。同時落下了飛劍,坐在了洞口。一會功夫,一個身着青袍的草原漢子從地下飛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個雕刻着狼頭的紅色印璽。
這個叫烏飛的草原人警覺性很高,剛一出來,就用神識掃描了附近數十里,在沒有什麼發現後,才坐在了烏力的旁邊。
“烏飛大哥,你太謹慎了,我剛纔一直在空中警戒,神識掃描一直沒有停,你卻還要再探查一遍。”烏力顯然對烏飛的動作有些不滿,但也不敢太抱怨的樣子。
“烏力你誤會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我的處境實在太危險。自從烏旗族長被山北人殺害之後,我們青狼部的人就低人一等。什麼危險的活都落到我們身上。我們身處險地,我是不得不小心啊!”烏飛感嘆一句,對烏力解釋道。
烏力聽到烏飛的話,臉上露出一絲黯然。金丹修士在整個修士的序列中,已經勉強算的上高層了。很多事情雖然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但也都隱約能夠聽聞。自從烏旗族長死後,青狼部的力量一直沒有再統一在一起。原本屬於烏旗本族的修士受到的壓力最大,被其他幾個分支部族聯手打壓。而二長老葛丹主事之後,以烏旗族長爲聖戰而死的理由,不讓青狼部立刻選出新族長繼承青狼部的傳承,而是給出支持戰爭中立功最多部族成爲新族長的的許諾。幾個部族爲了獲得支持,相互猜忌,再也無法將力量凝成一股繩,結果是隻能聽憑二長老葛丹擺佈。而這樣的後果,就是大部分危險的任務都落到青狼部頭上。元嬰期的修士還好,大多數時候用的都是拉攏手段,到了金丹期,就是直接攤派任務了。而沒有主心骨的烏氏,更是被壓迫的重點。
“烏飛大哥,你說咱們青狼部還能像以前那樣嗎?現在我們幹着最危險的任務,得到的獎勵卻是最少的。這樣下去,即使和山北人的戰爭勝利了,我們青狼部也分不到多少好處啊。”烏力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顯然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烏飛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奈,嘆了口氣後,纔開口說道:“恐怕很難了。如果現在我們選出新族長,接受了青狼部的傳承。無論是那個部落的勝出,都能將青狼部凝聚起來。即使不能超越其他部族,保證咱們該有的那一部分利益還是可以的。但現在形勢不同了,各部族的相持,引起了二長老強勢介入,打破了各族族長由本族決定的規矩。二長老不讓現在選出新族長,我們的力量就凝聚不起來。各個部族爲了爭奪族長之位,已經放棄了原則。我們本族的幾個長老也相持不下,爲了平衡,居然將烏牙那個廢物推了出來,根本無法爲我們爭取利益。銀狼部族長雖然也被重創,但他沒死,傳承就沒斷,部族的力量就能集中。加上二長老出身於銀狼部,可以想像,就算戰爭勝利了,恐怕我們那一份利益也會被奪走一大半,然後用族長之位做誘餌,挑起個部族內鬥,我們想要獲得利益,恐怕是難了。如果情況惡化,恐怕部族被拆分都有可能。”
烏力聽完也是一聲長嘆。過了一會,纔開口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身上都有血契,想逃都不可能,只能小心謹慎一些而已。儘量保證自己不要死在戰爭中。如果能活下來,戰爭之後,不要貪圖長老們給的好處,不參與內鬥,等新族長選出來後,再*裡吧。”烏飛無奈的說道。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烏飛手中的紅色印璽忽然微微一動。烏飛連忙起身,對烏力說道:“好了,裡面已經完成轉化了。烏力你去警戒,我來封禁這個陣法。”
烏力連忙飛起,在山坳上空盤旋,神識在附近反覆掃描。而烏飛在下面驅動手中的印璽,一連串的法訣打出。印璽放出紅色的光芒,打在洞口的禁制上,一會功夫,原本的深洞被紅光一照,緩緩合攏。等烏飛收起了印璽,原本的深洞已經不見了,山坳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們走吧。”烏飛做完這些,對烏力一揮手,兩人同時往北方飛去。
兩人剛飛出不遠,忽然一道白光從地下飛出,打在了烏飛的身上。幾乎同時,一道火紅色的劍影斬向了烏飛。袁福通的身形出現在了下方。在兩人坐下聊天的功夫,袁福通已經悄悄的繞到了兩人的北邊,此時才突然出手偷襲。
烏飛在白光出現的瞬間,身上就浮現出一面深黑色的長幡,長幡上面黑氣瀰漫,隱隱有呼嘯聲傳出,幡上的黑氣自動涌出,將烏飛護的風雨不透。而烏力的反應也不算慢,腳下的飛劍沒有幫烏飛格擋飛劍,而是直接殺向了袁福通。在烏力看來,有黑靈幡護身的烏飛,怎麼也能擋住對方的攻擊,根本不用自己幫忙。
“當”的一聲響,烏力的飛劍打在了袁福通的熔炎盾上,袁福通卻好像毫不在意。而被白光照到的烏飛,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火紅的飛劍沒有費多大力氣,直接繞過了黑靈幡的本體,撕破了黑氣的防禦,斬殺了烏飛。紅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到烏飛的全身,元神還沒出來,就被火焰滅殺掉了,然後是血色狼影飛出,往北方飛去。
烏力在收回飛劍的同時,看到了烏飛的下場。此時烏力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噴出一大口精血,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虹,往北方飛去。袁福通眼看着他飛走,卻無可奈何。沒有阻攔的手段,金丹期修士要逃走,同級修士是很難追到的。
袁福通收拾起烏飛掉落的東西,從乾坤袋中取出了那一枚紅色印璽。印璽上的狼頭惟妙惟肖,而這印璽本身,卻不是什麼法寶靈器,而是一種類似於身份玉牌的東西。袁福通將印璽收起,往剛纔的山坳趕去。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剛纔的深洞,也找不到任何陣法的痕跡,好像剛纔自己看到的是幻想一樣。
袁福通試探行的用法力挖了幾丈,卻一點異象都沒有發現,神識反覆往地下掃描,也沒有什麼發現。無奈之下,只能往通明峰飛去,能看到這些,也算完成任務了。至於其中的奧妙,還是交給元嬰期的高手們破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