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味香丸

未待君歌反應過來,已被唐玄清招呼進來的兩名護衛左右架着拖了出去。

片刻後唐玄清已穿戴整齊,只一頭長髮尤沾着水汽,溼漉漉地披散在腦後,他信步而前俯首捏住君歌的下巴,輕輕一擡,頓了頓蹙眉道:“哪兒來的丫頭。”

兩人四目相對,君歌一時忘了掙扎,他偏涼的眸光令她有些不安,不自覺便錯開了眼,也發覺方纔脫口而出的話,在對方看來大概太過大膽了些。中原人一向婉約含蓄,何況乎未出閣的姑娘家。

方嬤嬤聞訊趕來,看到這個場面有些傻眼連忙上前打圓場,剛要解釋便被唐玄清涼涼一眼定在原處,只聽他冷聲開口:“我問的是她。”

被點名的君歌眨巴眨巴眼,斟酌着別再語出驚人,“大少爺的護衛。”

唐玄清聞言頷首,忽然挑了脣角輕笑問:“你方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時一變的態度,讓君歌有些轉不過彎來,但他忽然溫和的態度讓她多少安下心來,那笑像是鼓勵,引得她鬼使神差地脫口又道:“我想與大少爺成親。”

誰料前一刻還算溫和的微笑下一刻轉爲冷笑,“一個不明來歷的野丫頭也妄想做唐府少夫人?”唐玄清說罷稍側了側頭,“什麼時候起,唐家的後院這樣好進了?”

君歌被他的一頓奚落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大概從來沒見過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吧,誘她說話,卻又諷她癡心妄想,愣愣着想要反駁,他卻已甩了袖子走人。

反倒是一旁的方嬤嬤臉色看着極爲難堪。

那日後原本被安頓在唐玄清內院的她被莫名轟到了外院,護衛的身份不被承認,她似乎成了唐府一個普通的小丫鬟。而唐玄清又出了趟遠門,連着五日不着家。雖是千辛萬苦找到的人,但這麼大個宅院就在這裡,丟不了。君歌也不急在一時,笤帚抹布安安分分守着丫鬟的本分。

正在唐玄清屋子裡撒掃的丫鬟桃紅,捂着肚子推門出來,遠遠瞧見拎着花灑的君歌飄過。好似見到救星一溜煙小跑上前,不由分說將抹布往她懷裡一塞,央她幫個忙。

不待君歌迴應,粉腮苦臉的小丫鬟又是一溜煙小跑直往茅房奔去。

君歌放下花灑,乖乖垮入房門,屋內擺設極簡,有一股好聞的清香,案頭堆着三卷冊子,硯屏繪着山水,壁龕內的大耳瓶空空如也……

君歌擰了抹布擦桌,神思不由恍惚,尤記得唐玄清出門那日,視若無物地從她身旁走過,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但那份忽略顯得有些刻意,自己似乎給他留下了壞印象。這可不行,他們是必定要成爲夫妻的,雖說如今看來其路慢慢,但好的印象是絕對必要的。

君歌想着手下動作越發輕柔,注意力越發專注。仔細着案下樑上不留下一粒塵埃。

當手上的抹布擦遍屋內每一個角落後,君歌的視線落向了書架頭掛着的繡有雙鯉紋樣的香囊上。

香包上的繡線已有些脫色,仔細一看紅錦鯉尾處竟然有一寸長的裂口。不知是自那兒勾破的,這樣不小心。

君歌深覺這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爲了成爲賢妻良母,被逼着苦學了一個月的女紅,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香囊的錦面爲牙色,可同色的繡線如何也找尋不到,於是取了錦囊比了又比,因爲開口在魚尾之下,於是取了茶白混以赤色,打算來個錦鯉甩尾將裂口完美地掩飾過去。

收尾結束後,君歌將香囊舉在眼前再三打量。自覺鬼斧神工,相當滿意。再折了幾支美人蕉插入大耳瓶中裝飾,只覺神來之筆,若是叫大少爺發現了,說不定之前的小小成見,也會相互抵消。

一整日的心情因爲這點小事兒而雀躍不已,君歌託着兩腮望着粼粼波光中月兒的虛影輕輕盪漾,回想一路艱苦沒白費,雖說不知幾時才能將人拐回山去,但這小小一步,也是大大的一步!

果然入夜後不久就有人急急來喚,抹着額上的冷汗直道:“大少爺有請。”

“這麼快!”君歌起身跟去,有些小小雀躍,這麼快大少爺就發現她的好啦。

才入大少爺的小院,早先央她幫忙的桃紅正從屋內退出來,擦身而過時一臉同情地讓她保重。

屋內的氣氛莫名有些凝重,她一進屋,屋裡便退得只剩她與大少爺兩人。

君歌偷眼瞧他,只見他面沉如水,本就白於常人的面色這會兒染了寒霜,彷彿再一使勁就要背過氣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同她問:“是你動了那香囊?”

“……嗯。”捏着袖子低低應上一聲,饒是君歌再遲鈍也該稍微讀懂氣氛,知道情況不對了。自己不知如何怕是又觸了這位爺的逆鱗。

“好得很!”唐玄清似是氣急,案上的瑞獸小爐被大力掃翻咣噹滾落在地,爐灰登時散了一地。

君歌心尖一顫,忙解釋:“我見它裂了口,以爲……”不待她進一步解釋,他已迫前一步,扯起她的手腕,恨聲道:“以爲?以爲什麼?誰要你自作主張,大獻殷勤!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我不准你邁進這間屋子半步!”

一刻鐘後君歌被提着後領丟出門外,門咣噹一聲被重重關上。孱弱的大少爺提起她來倒是不費吹灰之力,未待她起身,門扇吱嘎又開,她忙擡眼巴巴望去,卻見幾支美人蕉刷拉拉迎頭落下。

手攥美人蕉君歌耷拉着腦袋,從院子裡出來,剛走沒幾步便被一隻手拉住腕子。本就青了一圈的手腕惹得君歌一聲吃痛,用力拍落那隻爪子。擡頭定睛一看原來是桃紅,她一直沒走遠,候在院外等她。

“我從沒見過大少爺發這麼大的脾氣。”瞥見君歌手腕上的那圈青紫,桃紅暗暗咋舌一臉心有餘悸,隨後合手貼鼻同君歌道歉:“都怪我沒同你說明,那香囊不知什麼來歷,平日碰都不準旁人碰一下,何況……因此今日大少爺怕真是氣瘋了。少爺平日還是很和善的。”

和善?算了吧,君歌重重嘆了一口氣,爲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這個壞脾氣的傢伙,真是要與自己共度一生的良人麼?

但放棄的念頭只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不能任性,要爲全族的幸福考慮。

打起精神,回頭看一眼跟在身後一臉真誠求原諒的桃紅,君歌道:“你能和我說說大少爺麼?”

“當然!”桃紅快步跟上,愉快答應。

第二日用過午飯後君歌便被請到了蕭氏跟前,昨夜的事果然驚動了蕭如姒。

蕭如姒舒舒服服地倚靠在貴妃椅上,粉裳的侍婢替她輕輕捶着腿。見人來了,擡手招上前來,一顰一笑皆帶了無限風情。想起方嬤嬤帶與她的唐玄清嘴裡的那番話,眸光不由冷了三分,但很快被她壓下,轉而上下將君歌打量,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是唐玄清的母親,那便會是自己未來的婆婆。想到這裡君歌顯得有幾分拘束。

蕭氏勾起脣角微微一笑,責備她這幾日言行太過冒失的同時卻又對她的主動表示滿意。

君歌聽得有些糊塗,但蕭氏並不把話說透,含蓄又委婉,這是中原人的通病。

“前幾日得了一味香丸,有安神的效用,我聽聞清兒近來夜不成眠,想來是太過勞累了,正好你拿了去替他換上罷。”蕭氏說罷擡了擡手,身後侍婢得令忙捧着一方錦匣奉上。

君歌接在手裡,見蕭氏微微偏頭對着她露出了個意味深長地笑。笑得君歌完全摸不着頭腦,掂着手中錦匣開口要問:“這……”

蕭氏卻是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副無需多言你明白就好。

嗯?君歌印着匣面紋路繞了繞眼,她好像不是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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