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於藍換上蒔蘿仙姑借給她的衣服,便奔出了屋子。
“還別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你換上這身蘋婆花串的暗花裙還當真是好看了幾分。只是你這頭髮......”蒔蘿看完裙子又對着於藍的頭髮一陣嫌棄。
“頭髮不挺好的嗎,隨便吧......”怎麼這麼多講究?於藍心中大翻白眼。
“別人我管不着,可你是由我蒔蘿帶上去的,可不能這麼隨便。”蒔蘿正色道,說着便喚了小婢女替於藍梳了一個流蘇髻樣式,並點綴了頭飾於其上。
太誇張了,太誇張了啊,於藍看着蒔蘿那箱子,同萬寶箱似的,不斷掏出女子裝扮的東西,感嘆道。
“於藍藥仙這樣梳妝打扮起來,還真跟變了個人似的。”那兩個小仙婢誇讚道。
“不錯,這纔像我蒔蘿帶得出去的人。”蒔蘿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吧。”終於弄完,於藍顧不得那些瑣碎事,趕緊催道。
“別帶靈寵了,坐我的飛雲座吧。”
候在一旁的八月聽到這話,耳朵立馬耷拉下來。
於藍拍了拍他,對蒔蘿點點頭。
幾人就這樣乘着蒔蘿的飛雲座,往蒼穹殿而去。
在路上,蒔蘿又跟於藍閒聊起來。
“要是以前啊,沒有高級仙階認證的仙人可是進不去蒼穹殿的,如今倒是開放了許多,只要有殿中人帶着,即使法力達不到高級,也是可以步入蒼穹殿的。”
“是,仙姑可是幫了於藍的大忙了,於藍感激不盡,以後要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於藍一定竭盡全力相幫。”
“好,我記下了,以後若是遇到需要藥仙幫忙的,我一定不跟藥仙客氣。”
“仙姑以後可直接稱呼我於藍即可。”
“那你也直接喚我蒔蘿罷,你也不要跟我這麼客氣,仙姑仙姑的叫着我,顯得我多老似的。”雖然她年歲確實也不小了,但她不服老啊。
“如此,就依仙......蒔蘿你的意思。”於藍順從的應道。
2
上到蒼穹殿,因於藍是第一次到,便要循例過評仙台測試登記。
她按照指示結了法去擊評仙台的測試裝置,那裝置立馬將指針跳到了高級六階的刻度之上。
此情此景,不僅殿門守衛都一改剛纔的輕慢態度,就連蒔蘿想起自己適才在路上說的那番話,都頓覺尷尬。
待於藍從評仙台上下來,她乾笑兩聲,上前道:“沒想到於藍你的修爲竟這麼高通過了認證!在下面做個野仙人實在是有些委屈你了,上蒼穹殿來封個正仙位多好。”
“我散漫慣了,下面野一點,適合我。”於藍想起適才那一番打扮,就想皺眉頭。
“人各有志,我也不多勸你了。”說着蒔蘿轉頭向身後人吩咐一句,“綠西,你去替於藍帶路吧。”
“是。”剛纔替她梳頭的小仙婢應聲從蒔蘿身後站了出來。
“那我便回我的宮殿去了,剩下的,可就要靠你自己了。”蒔蘿說着,轉身便要走。
“等等,還要再謝謝你一次,還有這衣裳,下次我洗好了再給你送來。”
“不必了,這身衣裳襯你,就當我交你這個朋友,送給你了,還希望你別介意是我穿過一次的衣服就好。”
“不會不會,只是,這怎麼好意思。”
“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客氣了。”
“那我就收下了,以後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說完兩人便告了別。
“藥仙隨我來。”待蒔蘿一走,綠西便說着對於藍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勞綠西姑娘。”於藍客氣一句,便隨着綠西往前走。
她這才仔細觀察起這金碧輝煌的蒼穹殿來。這地方,從大門到進入這裡面,路過這麼多彎彎拐拐的宮苑宮牆,她這心裡頗覺壓抑。
怎麼說,這有種太過講究太過正派的感覺,裡裡外外都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她想起蒔蘿的提議,要是自己真來了,這束手束腳的感覺,多鬧心啊,她天生是個無拘無束的性子,在這裡怕非得闖下這許多禍不可。
她本能的搖了搖頭,引得頭上的髮飾叮叮噹噹響了一陣,她趕緊停下。
等下她要以這身打扮去見那人,頗有些不自在,她總覺得氣勢上她已經輸了半截了,
3
綠西將於藍帶到一處宮殿門口,便回去了。
於藍站在那門口,看着宮殿上寫着的『騰雲宮』那三個大字,那裡透出來的一股莊嚴肅穆之氣,她總覺得很難將這地方與那人聯繫到一起。
她踟躕着,儘管面前的門是敞開着的,但她卻好似不知要如何走得進去。
“那神女是誰?在殿下的宮門口站着作甚?”在閻秋白身邊的澤仰不解的道。
閻秋白原本還在想着龍帝剛纔對他說的徵山隊的事情,聽到澤仰的話,他也擡起頭來,看着前方的那個神女。
只見她身板筆直,身材高挑,腰肢纖細,這時又恰好一陣風起,讓她裙袂飄飄,發隨風動,好一副佳人立門前的動人畫面。靜如處子,也不過她這樣子的吧。
他的宮殿,何曾有這樣的女子到訪過?前所未有。
去看看是誰?心底有個聲音催促道。閻秋白不自覺的便擡腳往前加快腳步。
早死早超生,於藍心道,咬了咬牙。
閻秋白他們還沒走到一半,便見那女子右手拽了拽裙襬,擡腳速速朝宮殿裡走了進去。
“殿下。”澤仰驚呼,聲音裡透着喜悅之情。
閻秋白不理他,保持速度往前走。他第一次恨這宮牆,爲何修得這麼長,走半天還沒到,跑又跑不得,多掉身份啊。
“請問,二皇子殿下現在可在這宮裡頭?”於藍進到宮殿,逮着一個宮人問。
那人一副好似見鬼的表情將她望着,卻是不答她。
“請問,二皇子殿下現在可在這宮裡頭?”於藍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神女,你要找的二皇子殿下在這裡。”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4
於藍轉身。
“是你!”閻秋白驚訝出聲。
“誰呀?殿下認識?”澤仰好奇的問道。
“是我,二皇子殿下。”於藍何曾這般向人低眉順眼過,實在是將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
“稀客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閻秋白不答澤仰的問題,徑直朝於藍走去,摸不清她來找他所爲何事,他都到嘴邊的譏諷又吞了回去。
“我......”
“有事?不急,待殿中落了座,慢慢說。”閻秋白打斷她,前頭帶了路,往殿中走去。
看她那樣子,定是有事兒求他來了。
於藍無奈,只得乖乖跟着往裡走。
“不知道這是誰?”澤仰在外頭悄悄問潤迎。
“你眼得有多拙呀?”潤迎鄙視道。
“你也認識?”澤仰又問。
“你也認識!”潤迎肯定道。
“我不認識,從未見過。”澤仰也肯定道。
潤迎看了看他,搖搖頭,不與傻子說話。
殿中。
“我......”待坐定,於藍又要開口。
“不急,我這兒的待客之道,向來是先喝茶再說事兒。”閻秋白看她一眼,又將之打斷。
“我......”待上了茶,於藍順從了喝了一口,再度準備說話。
“稍等啊,木芙,你這茶泡得不夠好啊,你往常可不這樣,那股子勁兒去哪裡了?怎的今天這茶泡得這麼不得勁兒?”閻秋白看也不看於藍一眼,只同自家小仙婢訓話。
這話雖是對小仙婢說的,但這話中實則是對她於藍的奚落,她可是領會到了十二分之多。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於藍藥仙今日來找我所爲何事?”閻秋白心中之氣總算是好些了。
於藍一笑,心中瞭然。不多不少剛剛好,他也打斷她三次,看來他是在報復她當日對他的三拒。
“我也不跟二殿下繞彎子了,我今日來是想請您幫忙推薦參加徵山隊。”於藍直截了當的說。
“原來是她!竟然是那個口中沒有半句好話的藥仙,收拾完出來,還挺人模人樣的嘛!”澤仰聽到裡頭的人說話,這才仔細將於藍辨認了一番,“只是她怎麼好意思來這裡找殿下呀?”
“就憑我可以幫你修復那顆碎成渣的仙核。”只聽殿內於藍道。
“加一個條件,幫我解蠱。”
“你這條件加一起,我虧大了。”
“不加就不談。”閻秋白堅決道。
“不談就不談,我還不信了這事兒只能找你談?”於藍站起來要走。
“要走請便,但不妨好心的告訴你一聲,這事兒,你還真的只能找我談。”剛剛他去主殿,龍帝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他負責了。
“真解氣。”見此情景,澤仰在外頭笑道。
於藍走到門口,便走不動了。
“要解也可以,但你得自備那幾味主丹藥。”於藍轉身試着再一次談判。
若是照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只是,這兩萬年中,他舅舅紫宸星君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閻秋白已經將幾味主丹藥用到他身上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找那幾味主丹藥。”閻秋白知道那藥不好找,他也不可能讓她一人去找,自己一個人找又很有難度,多個人多份力就是了。
於藍不說話。
“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那麼,我也可以答應立馬就將你的名字寫進徵山隊的名單裡面。”
“這麼明目張膽的假公濟私?”於藍諷刺他一句。
“不,是名單中的那位癒合師自願讓給你的。”
於藍不解,滿臉疑惑的將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