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和清子帶着俘虜來到了彈藥庫附近,正準備動手時,忽然撞見了前來巡邏的日軍,這些日軍竟還帶着兩條狼狗。其實也不奇怪,指揮所被炸,不會是事故,只會是敵情,指揮部不是彈藥庫,沒有囤積彈藥,不會無緣無故爆炸。這時候還不搜查倒真是怪事了。
因此,林瀟的藉口在日軍小隊長聽來是無稽之談,少佐不救,卻先救下層士兵,這是沒道理的。他立即下令將林瀟等人銬起來,那兩條狼狗還撲上來了。那戰俘嚇得面無人色,爲了逃避內奸的罪名,就想指出林瀟等人的身份。
林瀟大笑一聲,打斷了俘虜的話:“你這小小的隊長也敢來抓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日軍小隊長看着有恃無恐的林瀟愣住了,一擺手制止了那兩條大狼狗,“你的什麼的幹活?請出示你的證件。”林瀟坦然自若,無所顧忌反而使得他投鼠忌器。
“我是特別偵緝隊隊長滄田浩,爲的就是抓住潛伏在我軍內部的蘇軍間諜,這個通訊兵有問題,我們在爆炸現場抓住了逃出來的他,其他人都死於非命,只有他一人獨活,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我們正要把他帶回去審問。”
“納尼——特別偵緝隊?我的沒有聽說過,你的軍銜爲何只是上等兵?”小隊長盯着林瀟的軍銜,再次問道。“請出示你的證明。”
“好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林瀟說着伸手就往懷中掏去。小隊長一愣,剛想說:“別動,讓我們來。”他身後的兩個日軍就想撲上來,抓住林瀟的胳膊。
誰知林瀟的動作很快,那隻伸進懷裡的手一下子掏出一顆煙霧彈,不是制式炸彈,而是忍者特有的武器。他猛地往地上一摔,“蓬——”一陣濃煙頓時四處蔓延,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其中。兩條大狼狗霎時狂吠起來,但它們的眼睛被煙霧漲得痠痛不已,不住地流淚。
但這兩隻狗的狂吠很快就變成了哼哼叫了,乖得像小貓一樣溫順。那些在煙霧中不停揉着眼睛的日軍,也能發現兩條狗幾乎是疊在一起走路。林瀟劈手奪過了那日軍的手銬,給兩條狼狗都套在脖子上了。兩條狼狗無法反抗,只能是垂頭喪氣地跌跌撞撞地走着,不過它們的背上還掛着炸彈,這是日軍看不清的。
林瀟和清子揮刀將面前的小隊長和幾個日軍殺死,那些傢伙正蹲在地上不停地揉着眼睛,涕淚橫流啊。這是催淚彈,能使人在短時間內喪失反抗能力,但是林瀟和清子則沒事,他們自己的武器當然知道如何避免受害。
他們都是屏息凝神,看準了方向果斷出手,卻不會自相殘殺。林瀟和清子都精通本門的功夫,聽到刀風掠過的聲音,都知道同伴的方位,這是一種默契。戰場上就需要這種默契,才能化險爲夷。在沒有現代通訊工具的年代,就要靠戰友之間的那種心有靈犀一點通,這需要平時的多少次訓練才能達到。
看守彈藥庫的日軍也注意到了這裡濃煙乍起,一時間不知所措,那濃煙正向着他們位置漂移過來。慌亂之際,帶隊的小隊長大喊一聲:“別讓敵人乘着煙霧突襲過來,機槍的掃射!”他是當機立斷的,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不分敵我的統統幹掉了,否則彈藥庫爆炸了,他們這些人的腦袋全都保不住了。
“噠噠噠——”“噠噠噠——”,守衛彈藥庫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向着濃煙猛烈地噴吐着火舌,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頓時血肉橫飛,屍體不斷地撲到地上。這麼近距離,九二式重機槍的穿透能力十分恐怖,像串冰糖葫蘆一般,一掃一大片的
。這是一種屠殺,對盲人瞎馬的屠殺。
不過倒下的都是日軍,林瀟在狗脖子上掛上炸彈的時候,就已溜之大吉了。這時聞風而動的日軍只會越來越多,他可不想被打成篩子。那些在煙霧中找不到路的日軍雖然聽見了槍聲,因爲驚恐萬狀,反應卻比平時遲鈍很多,一時間死屍枕籍。而肇事者林瀟卻帶着清子,押着那通訊兵溜之大吉。
日軍的機槍手猛然發現濃霧中衝出了兩條黑色的影子,動作之快,讓他們根本跟不上節奏,就像是兩道黑色的閃電一樣直撲他們的身後,而他們的身後就是彈藥庫!他們看清了,這是兩條碩大的狼狗,他們甚至注意到這兩條狼狗的背上都被砍傷了,還在一路淅淅瀝瀝地滴着血。
這是自然的,林瀟藉助狼狗去完成他難以完成的任務,在它們背上掛上炸彈的時候,刷刷兩刀砍在了它們的背上。那兩條狼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制服了。這人好凶,給它們套上手銬項圈的同時,還砍傷了它們。讓它們痛得一路狂奔,慌不擇路,直奔前方,哪怕前方有刀山火海,也是一往無前。
林瀟知道爆炸即刻就要發生,他和清子拽着通訊兵飛速地穿過了煙霧,那通訊兵還是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咳嗽不止,幾乎是癱軟在地上。林瀟一眼望見了前面停着一輛九七式戰車,有幾個日軍正在手忙腳亂地想要攀爬進去呢。王力羣他們的攻擊已經讓日軍喘不過氣來了,他們想着動用珍貴的九七式戰車了。
這時,彈藥庫的位置上猛然發生了猛烈的持續的爆炸,爆炸震動了大地,火光不斷地乍現,硝煙瀰漫了戰場,比剛纔指揮所的爆炸猛烈多了。一陣高過一陣的爆炸,就像開天闢地一樣,響徹幾十裡開外,濃煙直上雲霄。那些攀爬的日軍因爲戰車搖晃的劇烈,全都從戰車飛了出去,摔得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還有幾輛坦克和裝甲車因爲已經啓動,竟然被衝擊波直接掀翻過去。那裡面的日軍全都大頭向下滴翻轉過來,裝甲車更是在地上連續翻滾,把炮塔壓爛了,那裡面的日軍如同他們的腦漿一樣,都成了漿糊了,全都壓得稀爛。即使還有活着的也是五臟六腑都挪位了,個個臉色青紫,口鼻流血地死在地上。
只見一輛裝甲車肚皮朝天地躺在那裡,下面已是鮮血淋漓,血水像小溪一樣流淌出來,而小日本的薄薄的裝甲車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猛烈的衝擊,鉚釘四處亂飛,裝甲洞開,都成了壓縮餅乾了,怪模怪樣地癱在了那裡。
這場爆炸太猛烈了,方圓一里範圍內都夷爲平地,林瀟和清子也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到了空中,身不由己地向前飄飛,他的一隻手還緊緊抓着那通訊兵。三個人從空中落下來時,正好落在一處蓄水池裡,極大地緩衝了衝擊波帶來的傷害。就是這樣,那戰俘也是口鼻流血,神智都快昏迷了。
清子則額頭流血,暈厥時落進了水池,冰冷的水將她從昏迷中驚醒。她只覺得胸前血氣翻涌,就想吐出來。她捂着胸口,頭上滾滾的汗珠落下來,好容易才壓住胸內的鮮血噴出。這是受到了內傷了。她一醒來就急急火火地尋找着林瀟。
林瀟也在她的身邊躺着,一隻手還緊緊地抓住那通訊兵的胳膊,不過雙眼緊閉,已經昏迷過去了,嘴角還沁出了鮮血。清子連忙撲過去,攙扶起他來,捶胸拍背地呼喚着他,還不停滴將冰冷的水澆在他的臉上。林瀟身子一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着清子眼神迷茫,像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清子嚇壞了,撲進了他的懷裡,摩挲着林瀟的臉頰,哭着說道:“瀟君,你別嚇我啊,我
是清子,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快醒醒,我們終於幹掉了敵人的彈藥庫了,我們成功了!”她非常擔心這種爆炸會使得林瀟成了白癡,會因此失憶。
“清子,別壓着我的胸口,我心裡有股甜甜的味道,不住地想往外噴。”還好,林瀟還認得清子,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清子無比的心痛,林瀟也受了內傷了。
以他們忍者的功夫是可以堪堪避過這種爆炸的。他們可以在爆炸前跑到安全位置,但是帶着半死不活的戰俘就不行了,日軍的通訊兵竟然是接近一米八的小夥子,可不像兩百斤的口袋那麼輕巧。人高馬大,在那時的日本人中算是另類了,幾乎可以包得下林瀟。這種人嚇癱了,拖拽起來太費事了!想必林瀟也在懊惱怎麼會選上了這種大漢。
林瀟一經清醒,連忙去看那戰俘,還好這小子被他保護的好好的,只是昏厥過去了,身上毫髮未損,至於是否有內傷就不得而知了。他搶救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別殺我,饒命。”林瀟一愣,明白了,這傢伙剛纔還想揭發他們,這時擔心林瀟拿他報仇呢。
“起來,別裝死狗,我不會殺你。但是你要是還不配合,還想着揭發我們,那麼你只有死路一條了。你看看你的那些同伴是什麼下場吧。”林瀟拽着他的衣領,將他的腦袋提出了水池,那通訊兵只看一眼,就是大吐特吐。
齊肩斷裂的胳膊就擱在他的面前,那上面竟然還纏繞着一條長長的腸子,血淋林地脫了十米多遠,鮮血混着泥土像一條血紅的蚯蚓一樣爬在地上,而那隻手的五根手指也是血肉殘缺,都看到白森森的指骨了。
距離稍遠的地方,到處都是人的器官和五臟六腑,還有半截腦袋擱在地上,那上面的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瞪着他,透出無盡的恐怖和悲哀。這戰俘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出來了,吐得暈天黑地,還吐出了血水。他也受了內傷。
林瀟哪有時間和他廢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和清子翻身躍出了蓄水池。渾身溼淋淋地向着坦克和裝甲車的地方猛跑。那裡已看不到一個站立的人了,到處是屍體,到處是血肉,他們走在這裡,就像是踏在血水池裡,就像是踩着軟綿綿的棉花,腳下都是辨不清模樣的人體器官,還有就是殘破的武器零件。
這些不是那些裝甲兵的血肉,而是彈藥庫四周的日軍血肉,他們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時候,血肉漫天飛舞,洋洋灑灑,都飛到了這裡來了。這是一場浩劫,林瀟不知道的是這場爆炸直接幹掉了前來增援的一箇中隊的日軍,他們就是那少佐帶來的。他們都隨着指揮官一起坐了免費火箭,先回日本去了。
金木少佐聽到了前沿出現敵情的消息,受命帶着屬下一個中隊乘着裝甲兵前來,日軍高層指揮官也擔心前線的兵力薄弱,擋不住蘇聯人的兩面夾攻,連忙乘夜派來了援軍,卻沒想到還在下車集結,補充彈藥的時候,就遭到了猛烈的爆炸。林瀟看着他們向坦克上爬,那正是他們準備應戰戰俘卡車隊。
林瀟左右巡視一陣,終於發現了一輛還能使用的坦克,那輛坦克被爆炸衝擊波挪位了,足足往前前進了十米,將摔倒在坦克下三名坦克兵碾成了肉泥。現在這輛坦克已是無主的戰車了。那戰俘看見這慘景,又想嘔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了。
“快上!還愣着幹嘛?”林瀟已經注意到遠處有一大羣日軍向着這邊跑過來了,也許他們是來搶救傷員的,他很不希望這種時候還和日軍糾纏。這輛坦克不知道受損如何,如果趴窩,林瀟想要炸燬雷達站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他們會陷入絕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