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張飛一聽價格不菲,忍不住爲難了起來。
倒不是張飛小氣,實在是他兜裡確實也沒什麼財物。
自打從涿縣跟了劉備,他就沒了什麼收入,一直都是混窮。
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徐州,又因爲貪杯誤事,丟了地盤,手裡那點積蓄,也被呂布那個沒良心的給搶了個乾乾淨淨。
待到殺了呂布再佔徐州,又被曹操打了個落花流水,跑的不是一般的狼狽。
既然是逃命,財物肯定也留不住。兩個哥哥也都失散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一個人鑽了山溝。
現如今雖然站了個縣城,可是古城裡人丁稀少,根本就掙不了幾個錢。
所以,現在的張飛,雖然是吃喝不愁,卻依舊是在混窮。
王文泉見張飛嚥着吐沫不肯吱聲,心裡對張三爺很是佩服。
說實話,這會張飛要是選擇翻臉動手就搶,自己還真沒啥辦法對付這個武力值超高的酒鬼。
就算張三爺不搶,只要扯着脖子吼兩句,自己老老實實的把酒送給人家也不一定。
不過張飛一不搶,二不嚇,只是瞪着倆眼可憐巴巴的瞅着自己,這就說明,張三爺雖然脾氣暴躁,卻不是一個恃強凌弱的人。
想到這裡,王文泉沒再猶豫,他走到張飛身邊,把酒往張飛手裡一塞:
“要不這樣吧!我肚子也餓了,你出菜,我出酒,咱們把它幹掉,怎麼樣啊?”
“奧!”
張飛正在那算計着拿什麼換酒,猛然間感到手裡一涼,低頭一看,酒瓶子已經塞到了自己的手裡,再一聽王文泉的話,高興的登時就蹦了起來。
他一邊點頭答應了一聲,一邊飛身跳到一塊大石頭上,他嗓門一提,衝着自己山下的馬崽高聲叫道:
“不打了不打了,把那些黃巾賊都放了吧!爾等速速弄些酒菜來!”
張飛的嗓門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大,這會又正在個興頭上,聲音比平時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下面聽的是一清二楚,山洞裡更是嗡嗡作響。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有山下的縣卒牽着只羊走上山來,很熟手的搭了個架子,把羊一宰,當場便燒烤了起來。
張飛見了手裡拿着好酒,自然等不及羊烤熟,他學着王文泉的樣子把蓋扭開,舉着瓶子剛想喝上一口,卻突然停住了動作,把瓶子朝王文泉一遞:
“你先來!”
王文泉沒想到張飛的心思居然如此細膩,酒到了嘴邊,還保持了足夠的警惕,怕自己下毒害他,當時就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贊字。
他接過酒瓶,當着張飛抿了一口,就覺得嘴裡火辣辣的一陣發燙,舌根子下面,更是苦的要死,不由的‘啊’的一聲,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張飛見王文泉喝了沒事,這才放心大膽的奪過酒瓶,還捎帶着投過去一個滿懷歉意的眼神,把瓶子一傾,‘咕咚’一聲悶了一口。
“咳咳咳!”
都說張飛酒量大,那得看他喝啥酒,漢代的酒沒經過蒸餾,光靠發酵,充其量也就二十來度,大部分的酒,連啤酒的度數都到不了。
張三爺喝那玩意,自然能夠論壇子,可是七十二度的悶倒驢也這麼個喝法,就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了。
一口酒下肚,張飛因爲沒有準備,被辣的連蹦加跳,喘着粗氣就跺起了腳,折騰了好一會,這才消停了下來:
“哈!這酒!這酒!這酒好生霸道啊!”
王文泉見張飛空着肚子悶了一大口,本以爲他會被辣的噴出來,沒想到張飛居然寧願被辣的亂蹦,也捨不得吐出一點。
拿眼一瞅那瓶子,見他這一口灌進去了足有二兩,腮幫子不由的一陣抽抽,打心眼裡替張飛覺得難受。
再瞅瞅張飛,就見三爺正瞪着銅鈴大小的眼睛,呲牙咧嘴如臨大敵般的看着手裡的酒瓶,時不時的還衝着烤羊的縣卒瞟上一眼,彷彿在那裡考慮,是該羊熟了再喝呢!還是該羊熟了再喝呢!
一看張飛的模樣,王文泉就明白了過來,張飛這是辣怕了,不敢玩空提(不吃菜乾喝酒)了。可是坐下來等,又覺得下不來臺,這纔在那裡犯起了嘀咕。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把地上的可比克給撿了起來,慢慢的湊到張飛身邊,撕開口子拿出了一片往自己嘴裡一塞,把袋子直接就塞給了張飛:
“三爺,要不您吃點這個壓壓啊!”
張飛接過可比克,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放,很是感激的看了王文泉一眼,有樣學樣的掏出來一片放到了嘴裡:
“嗯!這玩意味道雖然有點怪,不過也蠻好吃的啊!”
他一邊誇,一邊迅速的又抓出了一把,往嘴裡一塞猛嚼了幾下,抓起悶倒驢,輕輕的抿了一口:
“嘶,啊!原來這酒,得慢慢的喝啊!”
一包可比克,自然不夠張飛下酒,不一會的功夫,就被張三爺吃了個乾乾淨淨,看着張飛掛着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滿是期盼的朝自己看來,王文泉很是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攤了攤手:
“別看我,沒了!”
張飛聽說沒了,倒也沒有執拗。
他把左手一攤,把袋子在上面使勁的抖了抖,而後把剩下的那點殘渣,一股腦的扔到了自己嘴裡,又輕輕了抿了口酒,這才很不甘心的坐在一塊石頭上,陪着王文泉等起了烤羊肉。
或許是玩燒烤的縣卒感覺到了自己的任務是多麼的沉重,又或許是他知道,喝過酒的張三爺向來都沒什麼耐性。
沒等羊肉完全烤透,這娃就撕下了外面一層羊肉,用樹葉子一包,給張飛送了過去。
張飛倒也很是仗義,雖然他知道,不吃東西,那酒自己根本就喝不下去,不過他還是把羊肉分成了兩份,給王文泉遞了過來。
兩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處的倒也還算融洽,隨着酒不斷的減少,隨着話題不斷的深入,王文泉慢慢的也有了醉意,嘴巴也明顯的少了把門的:
“三爺,問你個事!”
張飛此時,已經幹光了整整一瓶子悶倒驢,正在個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王文泉叫自己,他使勁的翻了翻眼皮,十分含糊的說道:
“啥事,說!”
王文泉把手往張飛肩膀上一摟,神神秘秘的一笑:
“要是有人搶你大哥的老婆,你”
“啪!”
隨着一聲‘柔’的一聲風響,張飛手裡的酒瓶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摔在了一塊巨石上:
“誰這麼大膽!竟敢打俺嫂嫂的主意,哇呀呀呀氣死我了,你先吃着,我殺了他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