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話一出口,不光魏延被雷的一愣,連王文泉和周倉都跟着吃了一驚。
饒是王文泉熟讀史書,乍一聽有人自稱玩刀的祖宗,也覺得這話狂的有點過分。
他很是小心的看了看陳登,見陳登滿是自豪的衝自己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得一緊:
‘莫非是關二爺!不對啊,這臉不紅啊!再說了,關二爺要在陳登的車隊裡,自己哪有能耐搶劫成功啊!’
想到這裡,他猶猶豫豫的站起身來,慢慢悠悠的走到漢子跟前,捏着下巴圍着那漢子轉了三四圈,也沒看出漢子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來。
他正想發問,卻見周倉‘蹭’的一聲跳了起來,沒等大家醒過神來,他便一個健步竄到漢子身邊,不由分說一把捋起了漢子的袖子:
“你莫非是個鐵匠?”
漢子把頭一昂,帶着一臉的傲氣,很是悠然的說道:
“然也!”
“然你個屁!”
一聽來了個打鐵的,居然還敢自稱是玩刀的祖宗,魏延的臉當時就綠了,把拳一攥衝着漢子就衝了過去。
倒不是魏延同志脾氣太爆,實在是這個漢子說話有點忒氣人,人家魏延玩的就是大刀,你特麼的張口自稱祖宗,不揍你,那特麼的還有天理啊!
周倉見魏延發飆,正欲上前阻攔,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肉痛,這纔想起自己早上剛被揍過,他臉上猛一抽抽,果斷的把腳一跳,把路給魏延讓了出來。
沒人阻攔的魏延很快便衝到了漢子跟前,他胳膊一揮,就見一個蒜窩子大小的拳頭,帶着一股淒厲的風聲,衝着那漢子的腮幫子就掄了過去。
那漢子估計也沒想到魏延說動手就動手,更沒想到周倉這娃居然如此的不仗義,竟然在如此關鍵是時刻跳到了一邊。
眼見魏延拳到,他趕緊一閃身形躲到了一旁,扭頭看時,就見一個大大的腳丫子衝着自己的胸口又飛了過來,嚇的他連連後退,一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魏延一看那漢子就是個耍嘴的,哪裡會就此罷休!
見漢子摔倒在了地上,他往前一竄,帶着一臉猙獰,惡狠狠的衝着漢子就踢了過去。
那漢子倒也真是好身手。
他坐在地上見魏延的大腳丫子衝着自己踢了過來,果斷的把身子往後一仰,再往旁邊一扭,使出了一招失傳多年的武林絕活,就地十八滾,堪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腳,口中卻大聲的慘嚎道:
“某乃蜀中蒲元也!”
“臥槽!”“啊!”“神馬!”
人的名樹的影,一聽蒲元兩個字,魏延、周倉、王文泉一下子全楞在了當場。
周倉楞,是因爲他本來就是個武器控,對蒲元更是崇拜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魏延楞,是自己剛剛失去了一把好刀,如今正是赤手空拳需要武器的時候,眼見的鑄造大師就在跟前,自己卻把人家給打了!心裡自然很是懊惱;
王文泉楞,是因爲他聽蒲元的大名,他是聞名已久了。
據史料記載,蒲元曾在斜谷爲諸葛亮造刀三千口。他造的刀,能劈開裝滿鐵珠的竹筒,被譽爲神刀。
這麼個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土匪窩裡,王文泉簡直不知道是老天爺在跟自己開玩笑,還是知道自己不好混,專門把他弄來眷顧一下自己。
蒲元見魏延停止了對自己的攻擊,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瞅了瞅魏延,見魏延沒有繼續攻擊自己的企圖,這才小心翼翼的湊到王文泉身邊:
“這位大王,晌午魏將軍與你們交戰之時,某就見你們的短刃鋒利無比,絕非尋常兵刃。
方纔看了魏將軍的菜刀,更是覺得此刀堅韌有力,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不知此鐵何處可以取得!卻又爲何被打造成了一把菜刀啊?”
王文泉聽完了蒲元的話,腮幫子上登時留下了兩行辛酸淚。
爲了表示自己的無奈,他從兜裡抓出一把鋼珠:
“蒲先生,您知足吧!那些鐵好歹還被打成了刀呢,您看看這個!”
蒲元見王文泉說的委屈,伸手把鋼珠接到了手裡,藉着陽光細細的端詳了一會,突然‘嗷’的一聲嚎叫了起來:
“你們這些敗家子啊!這是鋼,這可是鋼啊!難得一見的好鋼,你們怎麼捨得把它們弄成這副模樣啊!”
看着癡狂的蒲元,王文泉心中一動,疾步走到陳登身邊,帶着一臉的期盼,很是小心的問道:
“元龍先生,這個蒲元是?”
陳登笑意盎然的瞅了瞅王文泉,不以爲意的隨口說道:
“路上碰到同行的!你有本事,留下他便是。”
一聽不是陳登家的,王文泉倒是鬆了口氣。就這個陳登,太會做生意了,趙雲自己才花了一個酒瓶子,魏延楞是被他要去了仨。
也不知道趙雲來了以後,發現他的價格比魏延少了兩個酒瓶子,會不會跟自己生氣。
可一聽到陳登不管,王文泉又覺得有點不踏實,抱着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覺悟,懷着三人行必有我師的精神,他把頭一低,朝陳登耳朵邊一湊,悄聲說道:
“不是!元龍先生,我和他又不熟,您看?”
或許是陳登感到自己今天的收穫也不少了,又或許覺得跟王文泉有進一步進行商業往來的必要,這次他倒沒有索要什麼好處,只是神秘的衝王文泉笑了一笑:
“投其所好爾!”
“明白了!”
陳登話音一落,王文泉登時醒過了神,他很是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又衝着陳登豎了豎大拇指:
“受教了,多謝元龍先生!”
說完話,他走到依舊癲狂的蒲元身邊,伸手一拉蒲元的衣袖:
“蒲元先生,我這裡有些好鋼,想打造些兵刃,不知您是否願意幫幫在下啊?”
“打造兵刃,給你?”
被王文泉一拉,蒲元也醒過了神來,他皺着眉頭瞅了瞅王文泉,把手一攤,露出了手心裡的鋼珠:
“用這種鋼?”
“應該比它們好點吧!”
王文泉很是苦惱的撓了撓腦袋,若不是怕蒲元受不了刺激瘋掉,他真的很想把蒲元拉到一邊,好好給他說說二十一世紀的情況。
然後在用最最真誠的語言告訴他,他手裡拿着的這些所謂的寶貝,其實都是些沒人要的下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