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泉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入戲,他一邊說,一邊用徵詢的眼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幾個馬崽,吐沫星子噴的滿山洞都是,竟然不知不覺的,爬到了吃飯用的石桌上。
他努力回憶着水泊梁山裡宋江的模樣,奮力的揮舞着自己的右臂,極力的擡起了自己的頭顱,高聲喊道,
“既然老天不公,奸佞當道,我等便在此豎起大旗,爲國鋤奸,替天行道!就不信我們農民兄弟聯起手來,會打不出一片朗朗的乾坤會爭不到一片清平的世界!”
“臥槽!”
聽完了王文泉的話,廖化是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
“大哥,打劫都能打出這麼多道理來啊,俺廖化真是服了你了!只要你看的起俺,俺以後就跟着你混,啊不!是一起替天行道了!”
“哎呀兄弟快快請起!”
王文泉一看自己拿宋江忽悠挺了廖化,心裡非常得意,他快步走到廖化跟前,伸手扶起了廖化,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
“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客氣。”
自打聽說被張飛抓來的是廖化,魏延的臉上是一會喜一會憂。
喜的是自己不用去執行王文泉那條該死的軍令,也用不着到處打聽廖化在哪了;
憂的是張三爺把自己的活都給幹完了,自己失去了立功的機會,人前人後的很不好看。
這會見王文泉說的如此慷慨激昂,三言兩語便收服了廖化,不由得也激動了起來。
他往前一湊,雙手抱拳,高聲喝道:
“主公,既然廖化兄弟已經歸順了我們,汝南之行,您看?”
“嗯!”
王文泉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動。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滿臉激動的廖化,皺着眉頭思量了一會,沉聲說道:
“汝南那邊不着急,廖化兄弟的人馬都餓成那副造型了,怎麼也得吃兩頓飽飯,再說了,就他們那刀,能打仗嗎?都換成不鏽鋼的再說!”
一聽來了就給發家夥,還能讓自己的兄弟們吃飽飯,廖化當時掉了淚了:
“主公,我山寨裡還有二百來人,財物也有些,就是不多,要不我回去把他們都叫來啊?”
“好!這才叫哥們!”
王文泉一聽還有人馬,心裡這叫一個高興。
在他看來,財物啥的都不重要,因爲自己的生意現在是如日中天,根本不缺那些玩意。
反倒是人,成了目前最大的難題。
汝南的軍馬有一萬多,自己這邊一共也三千人,加上廖化帶過來的,也就三千五百來人。
去掉看家的,最多也就是三千人去跟人家一萬人拼命。
若不擴充一下實力,走到地方就得讓劉闢他們給包了餃子。
雖然廖化山裡的人不算多,可畢竟也是當過強盜砍過人的,不至於到了戰場就打軟腿。
現在收編一個強盜,最少能頂三種地的。
倒不是王文泉高看劉闢和龔都,更不是他過於小心謹慎,實在是現在的黃巾軍跟剛鬧革命的時候,有了明顯的不同。
張角那時候,爲了打天下沒有後顧之憂,帶着的人馬是拖家帶口,十萬人馬裡,光老幼婦孺就得有個七八萬,所以他們的人數,大家一向都不放在眼裡。
可到了後期,由於著名的反革命頭子盧植、皇蒲嵩、朱儁等地主武裝的瘋狂屠殺,黃巾軍隊伍裡的老幼婦孺,基本被他們殺了個差不多了,黃巾軍的隊伍裡也就只剩下了精壯男丁。
或者說,能在盧植、皇蒲嵩、朱儁聯合絞殺中活下來的,就算不是百戰精兵,那也是百戰餘生。
以寡擊衆已經是膽大包天,更何況自己手裡的這幾個兵,還都是些剛拿起武器的百姓。領着他們去跟百戰餘生做戰,說是以卵擊石也不過分。
因此,王文泉手裡唯一取勝的希望,就是鬥將!當然了,這種可能,是建立在劉闢龔都極度缺心眼的基礎上的。
試想一下,誰會在有一萬馬崽的情況下,非要跑出來自己拼命啊?更何況,就算是有一個傻的真跑了出來,他被抓住以後,莫非另一個還看不出本事不成!
在此前提下,要想取得最終的勝利,就必須不斷的增加自己的實力,提高自己的勝算!
要想快速提高己方的實力,靠訓練士卒肯定不成。因爲在冷兵器時代,當兵的見沒見過血,那是一個分水嶺。
見過血的,打起仗來就敢下刀子,也不會手軟,沒見過血的,看到死人不吐就是好事,更別說拼命了。
所以,光靠訓練,不可能得到精兵!
既然人的因素不能有大的提升,那麼王文泉就只能提高士卒的人數和武器裝備。
然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蒲元的手藝是真沒說的,魏延周倉裴元紹的傢伙,都是他老人家親手打成,削鐵如泥不說,重量也是非常的合手!
等他陳登弄完了那幾把寶劍,蒲老頭也就皮了下來。
眼看着堆積在自己面前的不鏽鋼越來越多,老大把大腿一拍,跟周倉要了百十名強壯的士卒,盯着他們是連燒帶打,自己當起了監工。
一個來月的功夫,老頭楞逼着那百十號人把三千人的武器裝備給換了個遍。現在芒碭山的土匪,是刀劍晃眼,衣甲鮮明。
能打不能打翻一邊,不過擺開了陣勢以後,多少也有了一點正規軍的味道。
七百人的武器裝備,自然不是一個小工程,時間緊任務重,王文泉也沒功夫講什麼大道理,把頭衝蒲老頭一扭:
“蒲先生,都是一家人,不能倆待遇啊!要不您老哥再忙活忙活?”
蒲元聞言,倒也沒言語,拎起錘子就走到了廖化身邊,臉衝着王文泉,卻把錘子朝廖化一舉:
“打造點兵器倒是沒啥問題,不過有個事我得先問問他!你們特麼的五百人敢來砸我們的攤子,真當自己是城管啊?你說,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不是不是!”
蒲元是誰,廖化是真不知道,不過從王文泉的語氣上,他可以判斷的出來,自己面前這個玩錘子的,指定是個受尊重的主。
一瞅蒲元爲了自己帶來的人少犯脾氣,廖化冷不丁的就打了個激靈:
“大哥,這事不能怪我啊!我那山頭就這麼點人,這次可以說是傾巢而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