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趕路,夜晚留宿,十數個白天黑夜的時間,整個小世界都已經琢磨透了。
假如還是縮小的身體,還真要整個一年半載都不一定能忙活完。
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90萬平方公里。
這是依據滑板的時速估算出來的總面積,有山有水有花,有海有房無人。
來到這個小世界最高的山,用力一蹦,一蹦之下,天空觸手可及。
同樣是壁紙的觸摸感,有黑夜有白天,沒有陰雨天。
觸碰到天空的時候,白小杰脫離了這個世界。
回頭一看,居然是一面石壁,看到石壁的那一刻白小杰驚住了。
這居然是一副很長的畫,畫並不連續,熒光色正是畫的主體顏色,只不過經歷了長久時間,有些已經褪色了。
這幅畫很長,比《清明上河圖》還要長,白小杰迷迷糊糊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進入畫的世界。
經歷了一回畫壁的真實場景,可惜這幅畫壁中,沒有性感的狐狸精,也沒有多情的書生。
只有毫無生氣的空殼子,白小杰上手觸碰。
“踏馬的,玩呢,只想收藏下,咋還碎了。”
整幅畫,碎成了渣渣,白小杰那是痛心疾首啊,捂着胸口。
這破畫居然還氧化了,想必冰棺美人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消失的。
至於摸大腿的手,可能就是原作者想要整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後繼無力擱淺了。
白小杰回憶起,穿過魂斗羅階梯的時候,靠牆休息了一下,想必就是那時候進入的畫壁世界。
白小杰繼續往前走,還是心心念念着這麼一個玩意兒。
畫壁啊,多麼高大上的東西,如今失之交臂了。
許久的時間,白小杰從地下世界出來,畢竟覺醒了挖土的新天賦,不用白不用。
依舊是海邊,只不過離原先長條山,已經很遠了。
這一路倒是很適合使用滑板,連夜趕路,不眠不休,正常人連續這麼多天,恐怕早就猝死了。
(珍愛生命,遠離加班熬夜。)
在沙灘上走着走着,白小杰一個沒注意,掉落進了坑裡。
這個坑也就二十多米,但是很寬。
原先以爲是流沙,但是這麼大一個坑,原先的坑口有着木板痕跡。
木板都是用腐朽的渣渣搭建的,就和挖個坑,上面整點幹樹枝,就看是人還是野味中招了。
白小杰擡起頭,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在向洞口這邊看。
“喂,你是誰。”
那人影並沒有說話,反而揮動起了雙手。
聽到破空聲,白小杰才知道,狗屁的揮手,這是朝着洞口裡面丟石頭。
“上面的人聽着,放下武器投降,要不然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人影依舊沒說話,石頭越來越大,這要是普通人早就被砸死了。
白小杰火氣上來了,二哈不發威,真當寵物狗了。
撿起石頭朝着坑口就丟,三個字,快——準——狠。
上面的人影明顯也惱火了,朝着洞裡面瘋狂丟石頭。
白小杰原地起跳,躲過大石頭,一石頭丟出去,正中人影腦袋。
“嘰嘰嘰嘰嘰嘰”
從人影嘴裡冒出來的,並非人聲話語,而是猴子一般的嘰嘰聲。
定睛看去,原先還以爲穿着黑衣服,現在看來是直立行走的動物,而且還是靈長類的,黑皮無毛,長得很像猴子。
黑猴子抱着腦袋“嘰嘰”個不停。
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罪魁禍首,腦袋冒出了黑血。
白小杰向前,黑猴子轉身就跑。
這孽畜還挺有智慧的。
黑猴子雙手着地,手腳並用往前跑。
白小杰不急不緩的跟着,這玩意兒從眼神就能看出來,很記仇,剛纔的眼神很明顯。
有種別跑,我叫人去。
既然黑猴子都放下狠話了,那自然要給個面子,就等着他搬救兵。
不,送上門讓他打。
黑猴子跑到海邊,瘋狂“嘰嘰”。
感情還是一隻會游泳的海猴子。
隨着黑猴子“嘰嘰”呼喚,白小杰肉眼可見的看見從海里冒出來水泡泡。
“咕嚕咕嚕”從海里面冒出很多黑色頭顱。
白小杰咬住下嘴脣,這就有點過分了,一家子叫出來也就算了,畢竟一家人整整齊齊也是能理解的。
可這何止一家幾口,這是把七大姑八大姨,一個家族只要沾親帶故的全部整出來了。
黑壓壓一片全是黑頭,黑猴子羣上了岸,虎視眈眈望着白小杰這邊。
對方几個猴:500
我方几個人:1
500 VS 1
【好的,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武林風》接下來有請開場樂。】
青鋒在手,誰能一劍屠龍,
中原逐鹿,方顯英雄本色,
武林風起,自當氣吞山河,
仗劍八萬裡,橫戈天地間,
俠骨傲羣英,江湖任我行,
絕世有神功,忠義寫胸中,
浩蕩英雄氣,叱吒武林風。
“呦呵,還解說上了。”
【必須得嘛,紅方選手宿豬大爺,藍方選手黑旋風,到底誰能獲得這次比賽的冠軍,還未可知。
我們現在可以看到,紅方宿豬大爺,雙腿發抖,這是怕了的表現,估計一會要尿褲子……】
“滾,去你大爺的,有多遠滾多遠,你才尿褲子,你全家都尿褲子。”
【哎呦,不要當真嘛。】
“滾,不要瞎逼逼。”
白小杰不再理會這玩意兒,一天天就知道損人。
黑猴子氣勢如虹,每一個都拿着武器,定睛看去,白花花的棒子,白花花的球。
棒子兩頭寬,中間細,上面還掛着點肉沫。
這顆球就有點意思了,兩個黑洞洞的凹陷。
白小杰打了一哆嗦,棒子和球都很好認出,分明是頭蓋骨和腿骨。
這個形狀,在梅超風練功的時候看到過,貨真價實的人骨。
這幫孽畜,好大的膽子。
白小杰一蹦十米高,鋪天蓋地的石頭朝着天上飛來。
一個一個快速躲閃,這幫傢伙勁兒真大,這要是普通人頭顱捱上一下,腦漿子都能打出來。
這些傢伙瞄準的地方是心臟,避開頭顱,這就很不正常了。
一個電網兜過去,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發出:“嘰嘰嘰”的聲音。
看神色,這是害怕,電網一波帶走黑猴子。
骨頭丟的滿地都是,大小不一,這些牲口還不挑食。
挖個坑將骨頭全部埋起來,至於黑猴子,從大海來,那就回大海去吧。
還沒等白小杰動手,海里咕嚕咕嚕冒起了泡泡。
躲在一邊,上來的依舊是黑猴子,很明顯與這第一批不對路。
第二批很殘忍,同類都不放過,朝着躺在地上的黑猴子就砸了過去。
白小杰低着頭,耳邊清晰傳來咀嚼聲,再次擡起頭,地面上留下了黑黃相間物。
聽聞坊間傳言,某地有一道名菜,李蓮英伺候的老佛爺愛吃,其中就是以忙可哎(十二生肖第九個)作爲主材料。
手法極其殘忍,沒想到同爲黑猴子不僅對人下手,居然連同類都不放過。
低頭一個電網放過去,來多少滅多少。
血腥味最容易引來嗜血生物,這一晚註定不會平凡。
大量黑猴子族羣聞訊而來,直到很久以後,這纔算完事。
地面上全部都是黑猴子的屍體,長相大致相同,渾身無毛,嗜血殘暴,嫉惡如仇。
一晚上時間“嘰嘰嘰嘰”聲就沒停下來過。
白小杰感覺這麼多黑猴子,全部丟入大海,可能有點污染海洋環境,所以電網加伏,直接送黑猴子化成了灰。
解決完天已經亮了,沿着海邊走,不遠處是一個村落,村落中無人,應該已經荒廢很久了。
雜草叢生,桌子上的食物都風乾了,房屋內有人爲拖拽的痕跡。
一間屋子這種情況還是可以理解的,大部分都是這種情況,那就說明,他們是被突然闖入的不明分子,突然之間拖拽走的。
結合黑猴子手中的武器,很殘忍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白小杰嘆氣一聲,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
不知道小村莊與黑猴子,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居然下如此狠手。
陸陸續續遇到好多個村莊,都是這樣一個場景。
路過這幾個村子,海邊依舊荒無人煙。
直到幾天後,遇到曾經見過的一座很熟悉的城,女兒城。
“小可愛,爲什麼在沙漠大電影那裡,會有以後的畫面?”
【呵呵~繼續問下去。】
“是先知還是預言?”
【都不是,其實那只是海市蜃樓所呈現出來的心裡暗示罷了。】
“心理暗示,這海市蜃樓還懂心理學?”
【懂個屁,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
白小杰點頭,從沙漠出發,心裡是沒有準確路線的,潛意識中不知道構想了多少路線,自然也包括與嚴冰對話那一段。
懷揣着心思來到女兒城,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女孩子。
白小杰進入城中,自然引起了圍觀。
這一幕讓白小杰想起了,唐長老進入女兒國的場景,女兒國的女孩子們沒見過男人,駐足圍觀。
而白小杰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給個飯碗都能沿街乞討那種。
有女孩子捏着鼻子離得遠遠的,臉上帶着嫌棄:“咦,好臭啊。”
白小杰無奈,這一路上也沒遇到個地方好好洗個澡,能不臭嗎,不臭怎麼叫臭男人。
“咦,這是哪裡來的,好臭呀。”
“城主說,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收起你們的不恰當言論。”
“呦呵,你個小浪蹄子,管天管地,你還管人拉屎放屁?”
“愛咋說咋說,這個人是真的仇啊。”
“嫌棄臭,你們就離遠一點,不要嘰嘰歪歪的。”
“某些人啊,同情心氾濫了。”
……
看着兩個人因爲自己互掐了起來,白小杰還是挺過意不去的,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勸說,總不能說:兩位姑娘你們打一架吧。
萬一真的打起來,兩位姑娘互相拉扯着頭髮,你一言我一語,其實也是挺帶勁的。
“你鬆開。”
“你先鬆。”
“你不鬆開,怎麼鬆開你。”
“你不鬆開,怎麼知道我不鬆開你。”
“你不鬆開,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鬆開我。”
“一起鬆。”
“行。”
“你耍炸。”
“你不也一樣。”
白小杰搖搖頭,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幹什麼的?”
遠處走來一隊女子,看着圍觀的羣衆發出了質問。
“巡邏隊來了,都散了吧。”
“散了吧。”
“都散了。”
人做鳥獸散,遠處的巡邏隊走進了,白小杰才知道,沒錯了,這裡就是紅袖書院學子逗留的地方。
白小杰嘆息一聲,這與本意完全背道而馳啊。
巡邏隊包圍白小杰,正要有女城衛上前盤問,帶頭女子攔住了。
帶頭女子上下打量,一會鄒起眉頭,一會兒神色緊張。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老師,是您嗎?”
白小杰低頭沉思,這女孩叫悠悠,還真的是紅袖書院走出來的,體育是她的強項,有點金剛芭比的意思。
“悠悠,好久不見。”
悠悠確認了之後,再也按耐不住,示意手下城衛吹響最高小螺號。
小螺號從一聲到九聲,九道聲音代表不同含義。
一聲最輕,九聲最重。
“咦,九聲迎螺號?”
“有貴客臨門,到底是誰呢?”
“這誰知道,可能是隔壁的城主吧。”
“隔壁城主來了也沒享受過這待遇啊!”
“行了,幹活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議論的聲音都是女生,的確不愧是女兒城。
白小杰靜靜的看着,想起曾幾何時講述小螺號的故事,沒想到活學活用了。
四面八方聚集的女孩子越來越多,擡眼望過去,每一個都會低頭想想叫啥。
女大十八變,眉間保留着一絲絲曾經的模樣,有些已經大變樣,依稀知道是誰。
“一一、三三、依依、珊珊、依然……”
依照記憶中的人影,與來到的學子們一一打招呼。
學子聚集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人帶頭:“起立。”
“老師好。”衆女合。
……
“咦,老師,哪個老師來了?”
“你先看清都是誰。”
“城主,城衛軍總司令,民安辦事處巡捕長……”
“都是大佬啊!”
“等等,你說這位老師會不會是學院掛的那位。”
“學院那位溫文爾雅,這位衣衫襤褸,怎麼看都不像啊。”
“不要以貌取人,容易錯過好的事物。”
……
白小杰輕微搖搖頭,這幫孩子們,還真的抱團取暖了。
“依菲,好久不見,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了。”
依菲神色激動開口:“老師,好久不見,您怎麼會……”
白小杰開口:“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
跟着依菲來到山上,這裡是城主府所在地。
女兒城原先規模並不大,經過擴建是越發的向外擴散。
金銘小丫頭正在忙活,看到白小杰的那一刻,蹦蹦跳跳就來到了。
“依菲姐,這是誰啊?”
依菲嘆氣一聲開口:“哎,你這丫頭仔細看看。”
金銘小丫頭歪着頭,突然之間靠近,拉着白小杰的胳膊,驚喜的大聲叫到。
“是老師,是老師。”
依菲扭過頭去,這反射弧也是夠長的。
其他學生同樣把頭扭過去,早就領教了這丫頭粗心大意,神經大條的毛病。
白小杰摸摸頭開口說:“小金銘好久不見。”
金銘開口:“老師好久不見,只是您這……”
白小杰尷尬開口:“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就在城主府外的小廣場,頂着烈日與學生們交談起來。
白小杰詢問:“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建立城池?”
依菲開口:“從紅袖下山後,發現姐妹們都沒離開,姐妹們的心情我還是理解的,所以一路向東走,就來到了海邊。”
經過一番瞭解,白小杰明白了。
女兒城原先也就接近兩萬人,都是從無名山下來的姑娘們。
隨着時間,收養的孩子越來越多,走出去的男孩成立了男兒城。
男兒城與女兒城只要看對眼了,就會集體搬到嬲(niao)城。
不想找個依靠的單身一族,就會留下來在城池獨自生活。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單純的男女城。
現在的城池已經不單單針對孤兒,就連感情受傷的癡男怨女,都會慕名而來,加入所屬城池。
白小杰嘴角一扯,這不就成了單身狗聚集地,這與原先的初衷背道而馳啊。
原先想讓從無名山下來的學子們,找個好歸宿也是挺好的,畢竟一個人日子還是不好過的。
算了,學生們的決定,不用過多幹涉,隨他們去吧。
金銘開口:“老師啊,我們想念您上課的時候了。”
白小杰一愣,幾時想過,曾經目不識丁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教出這麼多學生,既然如此……
“對呀,老師好久沒聽您講故事了。”
“老師,好久沒聽音樂課了。”
“老師,好久沒上體育課了。”
……
不說還好,一說引起了他們年少時候求學之心。
白小杰站起身來,既然誠心誠意的請教了,那也得想一想沒有講過的故事,沒有教過的歌,沒有涉及的體育。
沉思了一會,白小杰開口,故事有很多,小故事大道理,放在他們這個年齡段肯定是不行的。
類似於啓示錄那種,和他們說了也不懂,所以只有從記憶中扣出來一丟丟。
《雪孩子》講過了。
《白雪公主》講過了。
《九色鹿》講過了。
《驕傲的將軍》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