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了,清河每天下午都是準時報到,從不缺席,書記錄的挺快,反正也不用編寫,一個念一個記,配合的倒是天衣無縫。防身術煉的也很用心,弄了個木頭人招呼着,自己在旁邊看着就打哆嗦!
這天感覺地裡的土豆應該可以收了,帶着清河到了地頭,拽出來一串看了看,長的不錯,十五石絕對不是夢想,放回去埋好,吩咐錢叔他們看着,自己帶着清河就去了魏徵家,準備讓魏徵忽悠着李二一起過來收土豆,也好確定自己沒有欺君。
一到魏徵家門口嚇了一跳,連大門都爛的不成樣子了,知道的說是廉潔,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魏徵搬了家,這地成了叫花子窩了呢!
看了半天,張成才也沒忍心去拍那個搖搖欲墜的大門,心裡想要是把這門給砸爛了,魏徵厄我錢咋辦啊,打死也不拍那門,張成才扯開嗓子大吼一聲,
“小子張成才拜會魏大人,開門啊!”
“來了來了!”門嘩啦一下打開了,老管家真是忠心,居然還沒有跳槽,
“管家請了,不知魏大人可在家中?”
“大人在家,公子請進吧!”
“不用通報一聲?”
“老爺已經知道你來了,進去吧!”老管家心說你那一嗓子叫的比狼都歡,還用得着我通傳,估計整條街都知道你來我們家串門了。
魏徵依舊很窮,依舊很有氣節,不知道是因爲節儉還是爲了體現文人的氣節,反正渾身上下都有一股濃濃的酸味,根據張成才的初步判斷,這貨得有兩個月沒洗澡了。
“見過魏大人。”
“成纔來了,清河公主也來了啊,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魏大人無須多禮,冒昧造訪請大人不要見怪。”
“哪裡哪裡,不知今日二位前來有何見教啊?”
“見教不敢當,只是土豆現已成熟,想請魏大人問問陛下,何時有空監督收割,也好確定產量。”
“奧,土豆長勢可好,預計產量幾何啊?”
“今日成纔去地裡看過,這話只跟魏大人說,約莫可達15石。”
“十五石,成才莫非誆騙老夫,如何能產如此之多?”
“收割時魏大人自去看着便是,這土豆自播種至今,陛下的兩個侍衛就一直陪着成才,弄假是弄不了的。”
“若真如此,那我大唐幸甚啊!”魏徵已經被張成才弄的沒了脾氣,你這會就說是畝產萬石估計他也興奮不起來了,已經麻木了。
“自然是真的,不知屋內幾位是?”張成纔看見一羣沒有尾巴的猴子在屋裡坐着,有種怪怪的感覺,反正咋看都挺象人的,就是不敢確定是什麼。
“那幾位是倭國遣唐使,要來我大唐學習的,八月就到了,今日非要向老夫學習儒家經典,還未落座,你就到了。”
“既然如此,那成才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別過。”張成纔對倭國真沒啥好感,可是又沒有編排人家的理由,總不能說他們千年以後得罪過自己吧。
“簡直是有辱國體,魏大人的這房子太破了,在這接待他國使者,這不是給我大唐丟人嗎?”這是誰啊,這話說的太符合情理了,簡直是知音啊。
“蜀王言重了,老夫清貧已久,早已安貧樂道,這房子雖破,卻是住的踏實,殿下好意魏徵心領,此事以後休要再提。”魏徵顯然看出了李恪的用心,就是不接招。
偶像啊,太崇拜了,張成才被魏徵感動的一塌糊塗,張成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着魏徵那充滿滄桑的臉,
“魏大人,可否借筆墨一用?”
“這有何不可啊,管家,取筆墨來,成才自便,我要去會客,就不陪你了,土豆之事明日早朝我自會向陛下稟明。”
“魏大人自便!”張成才帶着清河走出大門,李恪也跟了出來,想看看這小子拉着自己的妹妹幹嘛去。
“清河,我念,你寫!”
“寫哪啊?”
“寫牆上,寫大點。”
“嗯,你說吧,我準備好了!”清河磨好了墨,沾足了墨水說到。
“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公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寫完了,嗯,字不錯,好了,有勞管家了,筆墨還你”張成才帶着清河公主徑直回家去了,李恪愣愣的看着牆上的字,竟沒有想起自始至終張成才都沒給他行過禮。
“好詩啊!遍觀大唐,也就魏公此宅當的起這陋室銘啊!”李恪陶醉在牆上的詩文中,跟管家奪過筆墨,臨時找不到紙,直接撕下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就在上面抄寫起來。
“師兄,你爲什麼拉住我不讓我和蜀王行禮?”
“珍愛生命,遠離皇子。”
“爲什麼呢?”
“爲了安全。”
“清河還是不懂!”
“再過幾年你就懂了。”
“哦!”
他們倆一路有說有笑的回去了,魏徵家裡又亂了套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咱大門口圍了一堆學子,都在那靜坐呢!”
“啥?莫非又是獻土豆的?”
“不是,張公子走時在老爺牆上寫了許多字,蜀王看了以後直接瘋魔了,後來路過的人越來越多,都聚集在門口不走了啊!”
“啊!那小子又寫什麼了?”魏徵心裡一個勁的抽抽,暗道上次罵我沽名釣譽,不知道這次又出什麼花花,貌似老夫沒得罪他啊。
“老奴認不全啊!”魏徵心裡開始打鼓了,心說還不知道這小子寫的啥玩意,自己要是冒冒然出去了,被那些書生打一頓可就太虧了,想到這,魏徵把手一揮,
“去,把齊王喊過來,讓他出去看看。”心說這時候不用啥時候用啊,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看清了,都寫的啥?”
“認不全。”李佑倒也光棍。
屋裡那幾只猴子看樣子是呆不住了,見魏徵家裡事多,門口又圍了一羣人,不好意思繼續呆着了,起身出來向魏徵告辭。
“關上大門,閉門謝客,這個張成才,真不讓人省心啊。”魏徵懊惱的嘟囔着。
熬到半夜,魏徵膽戰心驚的帶着管家出了大門,打着燈籠看了一遍,淚水流了一臉,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激動,反正哭的很傷心,好象孩子想媽媽一樣的傷心。
第二天一下朝,魏徵果然拉着李二去地裡看土豆,李二一聽土豆能摘了,就讓長孫帶着龍子龍女一起過去嚐嚐鮮,李二都激動了快一年了,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反而都不激動了,好象到不了八石纔是新聞一樣。
錢叔和錢貴帶着買來的那幾個奴僕在地裡忙碌着,其實也用不了多久,一共就那麼點,工部的官員將土豆過稱,然後折算了一下,手哆嗦着不敢回話,
“算出來沒,到底畝產能到多少?啞巴了?”
“陛下息怒,容臣再算一遍。”來來回回算了七次了,工部那幾個官員還是不敢報數,生怕算錯了,不過也對,土豆這種產量放在大唐確實很難接受。
“不用算了,快告訴朕,到底是多少?”李二等的不耐煩了,算產量的時間比收土豆的時間還長,這叫什麼事啊。
“父皇,兒臣算過了,畝產二十三石,諸位大人看看此數可對。”李敬實在受夠了。
“多少,二十三石?畝產?”
“天佑大唐啊!”張成才實在看不下去了,抓住機會,一聲高呼跪了下去,心說快拉倒吧,就這麼幾個破土豆算了一上午了,再不喊幾句口號中午都不用走了。
衆官員一聽張成纔在那唱高調,乾脆一起跪下喊了起來,李二從震驚中緩過勁來,
“調一營士兵,看護這片莊稼,那玉米也快熟了吧,傳下令去,未有旨意擅自靠近者,殺!”
“回陛下,玉米確實快成熟了,再有十幾天就能摘了。”張成纔回着話,就看見有隻穿官服的猴子拿着兩個土豆往懷裡塞。一個助跑,飛身側踹,只聽“嗷”的一聲,一隻猴子飛了出去。
“你是何人,爲何偷竊土豆?”
“屋裡哇啦屋裡哇啦!”
“小日本?”張成才這個氣啊,
“八格牙路!”張成才喊着日語衝過取就是一頓猛跺,小清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拎了根棍子就衝了上去,所謂藝高人膽大,自從學了體育小清河就想找機會顯擺一下。
天天拿木頭人練本事早就練煩了,一看有機會拿真人練手,積極性那是相當的高,師兄妹逮住那小日本這頓好揍,任那猴子磕頭求饒也是不管不顧。
李二呆呆的看着女兒拿着棍子在那抽人,無論力道還是位置把握的都是恰到好處,下手下的那叫一個陰狠啊,讓李二看着都抽抽。
長孫皇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這是清河?這是我閨女?這才讓這小子教了幾天啊,俺好好的小清河咋就變成花木蘭了捏?再看他師兄妹配合的相當默契,一個踢臉一個拿棍子掄腰,邊打邊罵,哪裡還有公主的樣子。
一起過來的幾個皇子公主這會也嚇的小臉蒼白,一個個變成了鵪鶉,暗自掂量着以前是不是得罪過清河大姐,以後見了可得躲着走!
這棍子耍的,雖看不出什麼招式,可真是招招不離要害啊,得虧那倭國的猴子身子結實,這要是掄自己身上,不死也得扒層皮啊。
“住手,你們幹什麼,還懂不懂禮儀?”李二終於醒過神來。
“他偷我東西。”
“他偷你什麼了?”
“在他懷裡。”李二一招手,過去兩個侍衛,從那猴子懷裡掏出兩個土豆來。
“陛下,草民這些東西哪怕大唐吃不了扔了,也不能讓外族拿去,產量高,又不挑地,萬一傳播開來,對我大唐不利。”
“這個朕自然知道,可你們倆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李二倒沒怎麼在意張成才,倒是看清河看的多點,張成才扭頭看了看,小清河拎着跟棍子,還在那呼呼的喘氣,比自己的氣還大,要不是李二在跟前,估計這會得招呼熊孩子把那猴子給撕了。
“此乃仙師歷經萬難才得來之物,這倭國賊子竟敢偷竊,我和清河自然反應激烈,還請陛下恕罪。”
“此事倒怪不得你們,下次注意!”
“謝陛下!”“謝父皇!”
“成才啊,不知此物如何食用啊?”
“請陛下移駕到草民家中,草民自當爲陛下演示。”
“如此,前面帶路”李二邊說邊給侍衛使了個眼色,就看見倆侍衛架起那隻猴子就給提溜走了,至於去了哪,就不是張成才能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