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兩個字狠絕地疏離了兩個人的距離。
心臟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扯出一道口子,鳳流殤的身子微微一頓,亙古不變的沉靜竟然恍惚一動,他到底還是傷了她的心。
悠長的泯水河彷彿是草原上的一條玉帶,源源不斷,滔滔不絕。三年前它還是墨雲海百姓的生命之源,一次爲了yu望的爭奪,它成了傲天與至堯的國界。那次戰爭的主謀是傲天的上任帝王,如今物是人非,老皇帝早已駕崩,新皇姬君南瑾登基不足兩年,這方神奇的土地自然而然的接納了它的新主,這條清澈的泯水河也就被賦予了新的使命。
鳳流殤的鐵騎退到了泯水以北,軍帳建在河岸,順着河道蜿蜒向東,軍營沒有女眷,所以冉冉獨住一間,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瞭解到隨軍攜帶的帳篷一定要比預計中的多出幾件,姬君長生純屬無理取鬧。但是卻讓人在羞惱之後忍不住心中輕輕一暖。
“他醒了!”四清一邊拍着冉冉帳篷的門簾,一邊高聲喊道。心中不禁偷偷埋怨,少爺也真是的,給他安排了一個照顧半死人的活兒,看着鐵焰也就算了,還得順便看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真是的,天天待在一個大男人的帳篷裡,每天晚上都要催上幾遍才肯走,害他一個人幹了好幾個侍衛的活不說,因爲睡眠不足,整天渾渾噩噩的,頭疼欲裂,還瘦了一大圈。
呼——,像是一陣風從身邊經過,四清只感覺自己被一個衝力撞得幾乎要站不穩了,然後眼巴巴地看着一個粉色的身影正以讓人無法想像的速度奔向鐵焰的帳篷。
冉冉捂着胸口,拼了命的跑,掀開門簾的一剎那,最先看到的就是鐵焰半睜的雙眸,幾日的忐忑終於得到了釋放,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霎時間宣泄而出。腳步凌亂而欣喜,冉冉直接撲到牀鋪前,捉着鐵焰的手泣不成聲。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沒有血色的雙脣微微顫抖,毫無保留的訴說着她現在有多麼虛弱。
“醒了就好,你安心養傷,鳳流殤答應我了,他一定會治好你的。”冉冉抹了一把激動的眼淚,抽噎着說道。
鐵焰也是熱淚盈眶,她努力撐出一個微笑,看看眼前的淚美人,又看看周圍的環境,然後用微弱的聲音問向冉冉:“我們在哪兒?”
聞聽鐵焰如此一問,冉冉立刻擦乾臉上的淚痕,小聲說道:“我們被那個欺負你的男人抓住了,現在在泯水河邊鳳流殤鐵騎的軍帳裡。”
已經三天了,鳳流殤好像刻意躲着她,那個冰山相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鐵騎軍列在泯水河邊,絲毫沒有退回至堯的意思,冉冉突然好擔心,她彷彿都能隱隱嗅到下一次戰爭的血腥味兒了。
“至堯右相李慕鬆……”鐵焰若有所思的喃喃地說道。那個男人她見過,甚至還交過手,去年跟隨靖王到墨雲海平亂的時候,他來駐地偷襲,功夫不弱,完全有實力與秦烈拼個平手。